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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严丹宁将主意打到了容珺身上还是令她意外。
如今的长安侯府大不如从前,想要用姻亲巩固自己的地位,是一定的,但是他的庶长子将主意打到洛府身上,才算奇怪。
洛氏虽曾出了一个二品仆射,但如今的洛氏却落魄的很,不过是兄长任了军巡院一个小小的官职,长安侯府再怎么没落,也不会娶一个七品官员的妹妹作为正妻。
除非,长安侯府对此根本就不知情,又或者,他们从未想过要将容珺嫁于那庶子为正妻。
容婉越是这般琢磨,越觉得自己想的很对,若是长安侯府想让严澈迎娶容珺为正妻,自然该三媒六礼,但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若容珺的闺名毁了,自然也只能变做严澈的妾。
长安侯府真的是打的一副好算盘。
只不过就算容珺做了严澈的妾,又能如何呢?
依他们洛氏的地位,对于长安侯府想要重振旧风,也帮不上什么忙,对于其中的目的,容婉总觉得,长安侯府所求并非那么简单。
此事,也不过是刚刚开始。
夏迟和杨初站在容婉的面前,见容婉思考了许久,差不多回过神之时,夏迟道,“娘子,绛红可要处置?”
那人既将宣纸递给了绛红,而绛红却连问也不问,便将那张宣纸带回府中,亲手交给了容珺,而那****到容珺的院子中去,见绛红帮容珺悄悄收起了宣纸的举动上,便能判断出此事绛红定然知情。
而绛红比容婉大了两岁,应该知道男女私相授受十分不妥。更何况是传达情诗,可她还是这般做了。
想起容珺十岁那年,也是绛红将容珺带了出去,让容珺误入了烟云楼。才会遇见那残忍的一幕,容婉便知道她做错了,虽然那是排除了绛红,可她却不应该再让绛红留在容珺身旁。
这一次,却仍是绛红。
想到这里。容婉已是十分后悔,当时因着那一份恻隐之心放过了绛红。
可这一次总算看清了她,不过这次却不是处置她的时候,她也不明白为何绛红会背叛他们,毕竟绛红已在洛府当了好些年的差,而他们,也从未亏待过她。
想着,容婉摇摇头,“小心看着,先不处置。”
她总要从这条小鱼上。看到躲在身后的大鱼。
大鱼也许只有一条,但小鱼却是多得很,且不易分辨。
夏迟应了声,准备等离开之时将此事告诉夏迎,毕竟是夏迎跟着容珺,因此见到容珺的机会比他要多得多。
“你去告诉夏迎,容珺出门之时,最好对容珺寸步不离,若是容珺问起,就说是我吩咐的。”
夏迟点点头。这才退了出去。
唯有杨初还站在原地,抬起头看向容婉道,“娘子,接下来该怎么做?”
杨初进了洛府也有三年多。虽跟在容婉身边的时间不长,但事事都以容婉为重,就连教导过他一年的洛景钰,在他心中的地位,也是轻的很。
毕竟十岁的幼子,在其母失踪。其父身亡之后,孤苦无依,能有人收留,便是极大的恩惠,容婉也不过是碰巧赶好了时候,才换得杨初如此忠心以待。
容婉不过是走了一下神,遂即回过头,想了想,便道,“静观其变吧!”
依她看,长安侯府不会就此收手,定然还有其他的后招在等着,她只需安心的等着,而后釜底抽薪便可。
杨初见容婉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便知容婉极有把握,因此应了声,没有在翠竹苑多做停留,便离开了。
秦墨扬在容婉从镇国将军府离开的第二日便离开了汴京,因此那日的不欢而散倒真的是散场了。
洛景钰自那日离开翠竹苑之后,便没有再去见过容婉,好似一直在筹备什么事情一般,可那日自从洛景钰对容婉说了那番话,容婉便知道他的心中已早有想法。
因此,容婉也只不过是让杨初多多注意府外之事,若是有什么动静,便回来讲给她听。
不过如此过了几日,并无什么音信。
而很快便到了洛景钰临至年关前的最后一次休沐,洛景钰没有来见容婉,只不过让流光传信,说是他明日休沐会同秦云凌一起到城外狩猎。
容婉顿了顿,说是去城外狩猎,可如今正是冬日,外面天寒地冻,哪有动物此时出来乱跑的,此时并非是狩猎的时机,怎会突然便想着狩猎了?
可她问流光是否明日同兄长一起去,可流光却摇摇头,说是兄长只和秦云凌两人就够了,容婉便知道也许明日,就是洛景钰的计划了。
容婉没有再同流光说些什么,摆摆手便让流光走了。
既然兄长已有决定,她便等着兄长的好消息便是了。
第二日如约到来,洛景钰一早便出了府门,期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整个汴京城还风平浪静,一直等到日暮之时,这才归来。
等洛景钰回来之后,流光便匆匆的从外院进了内院,到了容婉的面前,传达着洛景钰的消息,说是一切顺利,他有些累,便先歇息了,等明日再同她细说。
容婉这日吊着的一颗心终究是放回了肚子里,收拾妥当之后卧榻而眠,也许是心无杂事,很快便睡得安稳。
第二日一早,容婉先去正院请了安,却没见到兄长,戚氏也分外关切,便让容婉同容珺到甘霖院走一趟,看看洛景钰到底怎么了。
等容婉同容珺到时,容婉这才知道为何昨日兄长回来之后,没有同自己细讲昨日之事,而是遣了流光过来告诉她一切顺利。
因为洛景钰中了一剑,正中在胸口的位置,也许剑再偏离一些,便会要了人命。
而之所以昨日此消息没有传到她们几人口中,完全是洛景钰清醒之时的吩咐。
容婉同容珺走到内室的时候。才看见洛景钰的面色十分苍白,双眼微微闭着,若不是身上还有温度,怕是以为人死了一般。
流光站在一旁。见容婉面色深沉,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口中道,“娘子,是小的有错。小的不该瞒着此事的。”
容婉看了流光一眼,只是摇摇头,继而道,“作为仆从,忠于主人,又何错之有?”
错也是错在洛景钰,高估了自己,不许随从将自己有伤之事告诉她,可如今,却死气沉沉的躺在床榻之上。丝毫动静也无。
像极了父亲从尚书府送回来的模样,也是这般。
“可是请过郎中了?”
流光依旧跪在地上,听了容婉的问话,这才小心的答道,“昨日郎君是被秦家郎君送回来的,秦家郎君说是看过了郎中,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只要在府中修养些时日,多补一补,便能养回来。”
如此听着。病情倒不算太严重。
容婉能听见容珺在一旁松了一口气,也是,一箭射至胸口,并无生命危险已算是万幸。还能期盼什么呢!
可容婉不一样,容婉希望此刻兄长能站起来,笑嘻嘻的同她说话,将昨日的事事无巨细的告诉她,而后自豪的说自己做了一件极其伟大的事。
不过这件事,也不过只能想想而已。
容婉默不作声了一会儿。这才偏向容珺道,“阿珺,你到正院去向母亲说兄长受了些伤,并无什么大碍,过几天便好了。”
容珺一愣,遂即有些不明不白,“可是阿姐,若这箭再偏上一些,兄长便没命了,怎么能算是没有什么大碍呢?”
容婉看了她一眼,继而道,“方才流光不是说了么?郎中说过在府中修养些时日,便能养回来,既然会好,就别让母亲再担心了,母亲这几年担了不少的心,都有些瘦了。”
容珺一听容婉说戚氏瘦了,便自发的决定按照容婉所说的做,点点头,向容婉保证自己一定按照她的话做之后,这才出了屋门。
屋内此刻只留下容婉和流光,以及躺在床榻之上并无意识的洛景钰。
“你先站起来吧!”容婉对着流光道。
流光依言起身,就守在床榻一旁,并没有打算再说什么。
可是他不说,又不代表容婉不会问。
“昨日秦家郎君送兄长回来,定说了些什么吧!”秦云凌既然跟了过来,必定会有事交代,方才容珺在,流光不说,但容珺不在,她自然要问的。
流光没有任何为难的开口,因为昨日秦云凌便说过,若是容婉问了,便将他说的转述给容婉,若是容婉不问,便当他没有说过便是。
“秦郎君说,昨日郎君立了大功,可能这两日朝中便来低调来人探望,而郎君的这次受伤,是福不是祸,让娘子无须担心。”
容婉听了流光的转述,心中想着,大抵秦云凌的意思,便是兄长的这次受伤,兴许便在他们的计划之内,而方才所说的低调探望,怕是此次就算立了功也不会公之于众,因此容婉更是有些不明昨日发生了何事,唯一确定的便是,这功是立了,但会不会被人承认,却还令说。
容婉心里起了疑惑,便吩咐流光照顾好洛景钰,她便出了甘霖院,毕竟这里是外院,她在这里也不能待的太久。
她回到翠竹苑,迎面便见夏迟在翠竹苑的门口,见她过来,便走到她的面前,对她行了一礼,轻声道,“娘子,属下有事要报。”
容婉点点头,便让夏迟跟着他过来,走到正屋,命白瑶和萤绿在屋外守着,她这才坐到下来,对着站着的夏迟道,“什么事?”
夏迟一拱拳道,“这些时日娘子不是让杨初一直留意城中之事吗?今日杨初传来消息称,昨日七公主坐马车到大相国寺,在路上遇刺,被人救了回来,直到夜幕黄昏,七公主才乘着马车低调的到了宫城。”
容婉此刻便有些豁然开朗,先是兄长胸口中了一剑送回了府中,而后又是七公主遇刺,怎么听听都觉得这两者有点关系。
七公主的母妃不过是个婕妤,在加上并不受宠,因此便被当今陛下忽略了好多年,而赵婕妤还好生了一个女儿,这些年来有女儿陪伴,就算是冷宫也没有那么冷清了。
七公主如今已十六岁,也早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可无奈人喜静,长相又有些平凡,常常会被人忘记。
容婉正想着,不知为何七公主会出宫,站在她面前的夏迟便帮她解答了疑惑。
原七公主此次出宫去相国寺,还是因着赵婕妤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可怎么也不见好,如今的风寒可是会死人的,七公主心中焦急,便求了皇后,皇后便准了她到大相国寺上了香,祈佑赵婕妤早日康复。
谁知道,这刚从大相国寺回来,便被人给惦记上了。
偏偏她并没有公主该有的阵仗,一般的劫匪也不过只当她是哪家的富贵娘子,掳也就掳了,谁知本要成功了,都带着马车走过一段路,七公主还是被人给救了。
而这救人的人,结合着秦云凌说的功,以及洛景钰胸口上的伤,容婉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夏迟将此事禀报过后,便出了正屋。
而容婉则是在屋中来回走着,等这事纷纷都浮出了真相,她才真正得知其中的原委,不过兄长将命赌上去,她极是不满,此事还需等兄长醒过来之后,再慢慢唠叨。
洛景钰的伤在府中休养了两日,已经不用再床榻上时时躺着了,且也因为洛景钰的身子本就强健,恢复的倒是很好。
而针对于那日的事,洛景钰亲口说自然说的更是详尽,不过倒是和容婉所料丝毫不差,容婉听了一遍之后,便没有什么再听下去的兴趣了。
倒是如秦云凌所说,离那日不过两日,便有一人低调的敲开了洛府的门,那人一副普通百姓的打扮,但一身不同于常人的气势,还是让他区别于人群之中。
有人在他身后拖着盘子,等掀开之后,这才看出是两根上好的人参。
这人参虽然普通人不能得,但对于皇家来说,却依旧是不难得到的,偏看此类态度,便知当今陛下对七公主没什么感情,,不然也不会只给七公主的救命恩人两根人参。
那人稍显奸细的嗓音能让容婉听出来,那人是个宦官。
不过陛下身边的宦官容婉不认得,因此也认不出面前的宦官有多大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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