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玉娆听了容婉的话,只是看了容珺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方才她派了东珠到正房那里,将她要去镇国将军府的事告知母亲,等东珠回来,说是昌平侯夫人知道了,她这才随着容婉出了门。
既然容珺随着容婉一起来了,慕容玉娆自然不好再让容婉坐在昌平侯府的马车之上,因此慕容玉娆便独乘昌平侯府的马车,而容婉和容珺同乘一辆马车,去往镇国将军府。
秦墨扬昨日便给容婉送去了请帖,今日一早便等着容婉过来,谁知今日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人来,心下便着了急,在府中走来走去,甚是不高兴。
好不容易等仆从过来,却被告知慕容玉娆同容婉过来了,秦墨扬皱着眉头,更是有些不高兴,她明明只邀了容婉过来,这会儿可好,不仅是容婉,就连慕容玉娆和容珺也过来了。
可就算再不高兴,人也终归是过来了。
等仆从将人领到了内院,秦墨扬这才迎了出来。
只见慕容玉娆迎面而来,站在她身侧的是容婉,而容珺则是跟在容婉的身后,时而勾勾头看看左右,见秦墨扬领着人过来,便乖巧的低下头。
不过秦墨扬倒也未注意她多久,只不过看了一眼过后,便回过神来,迎向前面的慕容玉娆,笑着道,“阿娆,你怎么过来了?”
慕容玉娆也笑着走到秦墨扬身边,伸手环住秦墨扬的手臂,道,“我也不是许久未见你了,太想你么?而且伯母的病情如何?我来看看她。”
秦墨扬接了慕容玉娆的话,“正好,我母亲今日精神不错,我带你去见见她。”
却是未看慕容玉娆身旁的容婉及容珺,直接挽住慕容玉娆的手,拉着她往正院的方向走去。
而容珺却是有些慌张的拉住容婉的手。轻声道,“阿姐。”
容婉摇摇头,示意容珺不要说话,只是没有松开容珺的手。而是仅仅握着她的手,跟在秦墨扬和慕容玉娆的身后,朝正院的方向过去。
不多久,便到了地方。
秦墨扬抬眼看了一眼跟在她们身后的容婉和容珺,只是扔下一句。“你们两个先在外面等着吧!”
容婉点点头,没有异议,倒是容珺,抬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容婉捏了捏手,这才安静下来,默不作声。
而外面的响动,屋内也听见了,直等到秦墨扬将慕容玉娆领进了内室,将军夫人听见了响动。这次侧身看人。
入目的先是秦墨扬,只不过她却想看着后面的人,只是等慕容玉娆的脑袋露出来的时候,将军夫人的面色才露出一点失望之色,只不过一瞬之间,将军夫人便将方才的面色给收了起来。
慕容玉娆从秦墨扬身后钻了出来,笑着走到将军夫人的面前,自然的坐在她的面前,道,“秦伯母。好久没见到您了,想我了么?”
将军夫人笑着拍了拍慕容玉娆的手,对着她道,“是好久没见阿娆了。阿娆最近怎么样,可是定亲了?”
慕容玉娆自然没料到将军夫人会问这样的问题,面色不由一红,低过头,没有说话。
倒是站在一旁的秦墨扬笑着坐到将军夫人的另一边,接过将军夫人的话道。“母亲,忘了告诉你,阿婉去年已经定过了亲,是荀氏的二郎君荀策。”
将军夫人怔了一会儿,好似在想是哪个荀策,想了一会儿好似想起来了,便道,“我想起来了,是荀府,皇后娘娘的母家是吧!”
秦墨扬点点头,道,“就是这个,母亲。”
将军夫人笑了笑,继而道,“荀氏二郎君,我倒是见过一面,是个不错的孩子。”而后也拉住慕容玉娆的手道,“阿娆,你母亲对你最好,果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慕容玉娆一下便被将军夫人的话给惊到,干咳了两声,原来肥水不流外人田也是可以这样用的么?
不过说实在的,荀策算是她的表哥,这样说,想着好似也没什么错的。
可慕容玉娆也实在招架不住将军夫人说的这般直白,只好随意转了话题,道,“我记得阿扬明日便要启程去长安了,伯母,你在府中可以么?”
将军夫人应道,“怎么不可以?阿凌也在,平日里有什么大事还有阿凌,我也不会出来走动,无非是在院中经由婢子扶着走走罢了。”
不过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卧病在床,不怎么走的,只是将军夫人不想提到这个,便将此事给略了过去,而秦墨扬自然也不会提这些。
慕容玉娆也放心点点头,可能此刻将军夫人看起来还精神着,因此倒不像前些日子别人传的那般病重,心里便稍稍的放下心来。
不过忽而想起容婉还在外面站着,慕容玉娆看了一眼秦墨扬,秦墨扬似乎没什么念头要容婉进来,慕容玉娆倒是没有很多心思。
只是如今天气严寒,若是站在外面怕是很容易生病,慕容玉娆虽然心疼容婉,但也不能越俎代庖,置秦墨扬于不顾,便小心翼翼的开口,权当提醒了秦墨扬一般。
“现如今是正是冬日里最冷的日子,伯母您一定要注意好自己的身子,能不出来就不出来,等这冬日过了,过了惊蛰,天气暖和了再出去走动。”
将军夫人笑了笑,接着道,“是啊,我也是极为怕冷的。”
秦墨扬陪在她们身旁,看着自己的母亲虽是笑着,但笑意却未达眼底,她知道,母亲今日打扮的如此端庄,就是想见容婉一面的,而她将容婉留在了外面,母亲自然以为容婉没有过来,想来自然是不太高兴。
容婉今日虽然来得晚了,而且不仅将她的妹妹带了过来,就连慕容玉娆都被她请了过来,但母亲这般想见她,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便全能抛到自己的身后了。
因此秦墨扬接了一句,“母亲,方才洛氏的两位娘子也过来了,不过她们跟着婢子去欣赏府邸了,想来这会儿也该回来了。我去看看她们到了没有。”、
将军夫人一听到洛氏的两位娘子,眼睛瞬时一亮,对于容珺,她是知道的。还有幸见过一面,但令她眼眸一亮,心情舒畅的,自然只有容婉罢了。
因此,便连声道。“屋外寒冷,快去令婢子寻她们过来吧!”
秦墨扬点点头,道了一声是,对着慕容玉娆道,“阿娆,你先好生陪着我母亲,我去去就来。”
她见慕容玉娆应了,这才安心的走出内室。
慕容玉娆回过头看将军夫人,只是潜意识之中觉得将军夫人比方才的精神还要好一些,不过面色看着微紧。好似在紧张着什么事情一般。
只不过再细看却又什么都没有了,好似慕容玉娆看错了一般。
慕容玉娆从来也不细心,等提到了别处,自然而然就将方才所看到的异常给忘记了。
而在秦墨扬出去的这段时辰,她又被将军夫人一连提问了可否定了婚期,婚期是在何时,然后成婚之前的各项事宜之上。
慕容玉娆回答的在心中连连叫苦,只不过是没人知道罢了,而她此时,只期盼秦墨扬能带着容婉快快的过来。好能快些解救她脱离苦海。
而秦墨扬此刻站在廊外,没有开口让容婉同容珺进屋,只是看着她们二人,就那般看着而已。
而容婉和容珺因是在屋外站了好长的时候。面色都有些发白,若是细看,两人都有些微微发抖,好似再过一会儿,便会被冻僵了一般。
可是秦墨扬却好似没注意到这些一般,后而道。“洛氏容婉,请你记住今日,并且好自为之。”
容婉自然知道秦墨扬说的是什么意思。
秦墨扬昨日便发了帖子给她,若是她不想来,回绝掉便是,可她没有回绝,便是会过来的意思,只是今日因着戚氏命人拦着她的事,她在府中耽误了些时候,又在昌平侯府待了些时候,等回到镇国将军府时,差不多已过了大半个晌午。
不过本就是她不守时,虽是无奈之举,但却仍是她的错,因此秦墨扬虽是让她们在外面冻了这么些时候,容婉知道,是不该怪秦墨扬的。
只是苦了容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却在屋外陪着她站了这么久。
秦墨扬说的话容珺听不懂,可是方才便在屋外站了这么些时候,她便也不敢再随便乱说话,生怕惹了秦墨扬生气之后,还要继续在外站着。
容婉懂,因此便点头应声道,“秦家娘子,迫不得已,我们也在屋外站了这么些时候,怕是夫人等急了吧!”
秦墨扬听了这句话,心中更是来气,但容婉说的又十分的对,她却不知该怎么发脾气了,因此只是瞪了容婉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开口道,“我母亲身子不好,你们进去后,离她远一些,免得凉气碰到她。”
容婉应声,“秦家娘子放心吧。”
秦墨扬自然也不是为了容婉这句的回答,反正该说的话也说了,提个醒就是,因此便转身走到屋内,对着容婉道,“你们进来吧。”
秦墨扬已经先她们一步走了进去。
趁此机会,容婉对着站在她身旁的容珺道,“阿珺,小心说话。”
容珺对方才秦墨扬的态度已是觉得稀里糊涂,不过有容婉在,她也稍稍安下心,只不过刚进了屋门,就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大喷嚏。
容婉皱了皱眉,吹着风果真还是给容珺吹得有些凉了。
不过转眼间,两人便在走到了内室,容婉看了容珺一眼,示意容珺行礼,“给将军夫人请安。”
将军夫人往她们两人的身上看了一眼,关怀道,“我方才听到有人打了喷嚏,是谁?”
话音刚落,便将目光落在了容婉的身上,关切的目光如火如荼,让容婉十分的不自在。
而后容珺弱弱的看了一眼容婉,见容婉点头,这才低着头道,“回夫人,是我。”
将军夫人的面色明显比方才松了不少,看向容珺道,“外面是比较冷,将军府何时都能看,不用偏偏挑这时候。”
容珺点点头,虽然不明白将军夫人的意思,但方才阿姐告诉她要小心说话,因此她没有发问。
容婉却知道,秦墨扬将她们两人留在外面是想她们二人吃点苦头,但自然不会告诉将军夫人,因此将军夫人并不知道,她知道的只是秦墨扬转达给她,说她们是去参观了院子,因此这么冷的天,面色苍白,还打了喷嚏,却是件十分正常的事。
接着,便听将军夫人继续开口,“这位小娘子,我们在大相国寺还见过。”
容珺抬头,稍带仔细的看了将军夫人一眼,觉得面貌确实像是那位住在东院的贵客,因此便欢喜的点点头,“是那位夫人么?”
见将军夫人应了,容珺这才继续道,“阿珺方才听着夫人的声音便十分熟悉,只是有些不敢认,如此听夫人说话,那阿珺便确定了。”
叙起旧来,将军夫人便变得亲切的很,也开口道,“许久未见你,你倒是长高了不少,也变漂亮了。”
容珺笑了笑,被人夸了漂亮显然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含糊道,“不漂亮,不漂亮,在座的女子就阿珺最不好看了。”
容珺觉得她说的是真心话,无论是英气一些的秦墨扬,还是如明珠一般闪耀的慕容玉娆,还有她温润如水的嫡亲长姐,都有各自的气质,倒是她,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将军夫人却是摇摇头道,“你生的有八分像你母亲,你母亲当年很美,追求者甚是众多呢!”
将军夫人笑着,听着便像是由衷的夸赞容珺一般,可容婉却听到将军夫人提起她的母亲之时,语气中含着淡淡的嘲讽,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如一丝烟雾一般,很快便消失不见。
容婉记得,她上次从昌平侯府离开之时,在半路碰到荀湛,便听荀湛对她说,父亲同镇国将军府是有些关系,可如今在听将军夫人说话,倒是感觉母亲同她相识好久了一般。
这种感觉,既让她感到好奇,也让她感觉到不自在,好似那不为人知的事一直在扰着自己,她却连一丝一毫也不能窥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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