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婉一顿,明显的有些慌乱,但还是强忍着使自己镇定,道,“先上马车,边走边说。”
萤绿应了声,便随着容婉坐上了马车。
在马车之中,才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讲给容婉听。
原是今日巳时,洛景钰同往常一样带人四处巡查,寻到西城区偏僻之地,侍卫都有些分散,才被人寻到可乘之机,不过到底是几人,萤绿不知,就是知道恰巧荀国舅从旁路过,将洛景钰救了回来。
荀湛本来已经离开汴京城几月,又为何突然在此事回来?容婉来不及深想,只是在马车之中忐忑不安,听萤绿说兄长留了许多血,上次的箭伤也是好久才痊愈,如今又添了新伤,也不知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等马车到了洛府,容婉下了马车直奔甘霖院去。
不过甘霖院内倒是站了不少人,容婉一眼便看见坐在石凳上的荀湛,但是鉴于戚氏同容珺也在,容婉不好上前询问,便走到戚氏身旁,轻声道,“母亲。”
戚氏看了容婉一眼,眼睛红的十分明显,便知戚氏是为了洛景钰的事伤透了心,不过只那一眼,又偏过头去。
容珺也红着眼睛,不过比戚氏更亲近一些,挽住容婉的手臂道,“阿姐,兄长方才满身是血,都要吓坏娘亲和我了。”
容婉宽慰一般的摸了摸容珺的头,但是心中更是有些不解,若是在西城区遇事,伤口严重的话。凭荀湛的经验定是不会将兄长直接带入府的,定会先找郎中简单医治。等合适的时候再挪动。
不然就算是中伤不深,但是耽误了最佳时机。死人也都是有可能的。
容婉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唯一坐着的荀湛,却见荀湛嘴角轻轻勾了一下,而后视线扫了一眼她身旁的两人,便是告诉她借机将面前的两人带走。
容婉明白他的意思,但也知道此事并非赶人的最佳时机,因此便闭口不提,只等屋内的郎中走出来,说是伤口已包扎好。这段时日不能乱动,好好休养生息,若有照顾不周,怕是不好说。
容婉让戚氏同容珺先到屋内去看兄长,自己去送郎中,荀湛也要走,便要一起走了。
容婉将郎中送走之后,站在府门之处,斟酌的问道。“国舅爷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
荀湛道,“我本是奉命去了边关,后而去了福建一趟,我之前说过的敛情派便是在福建一带。而我这番前去。倒是有些收获。”
容婉不知荀湛竟然去找线索去了,忙问道,“什么收获?”
&打听到。之前谋杀洛骞的那批杀手雇佣之人,并非是汴京城中的人。”
荀湛说完。容婉便有些怔忡,她一直以为。父亲是到了汴京城才遇的事,因此便自发的将幕后之人想成了汴京城中的人,可是却未想到原来她从一开始便想错了。
既然那幕后之人不在汴京城,又会在哪里呢?
荀湛看着正在寻思的容婉,吐出了几个字,“在江南一带。”
容婉一愣,苏州算是她的故乡,若是在那里结的仇,又为了等了这么些年才痛下杀手呢?
而后又听荀湛道,“此次来杀害你兄长的杀手和之前你父亲的那些杀手,雇佣之人来自一处,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我就是在路上看见他们的不同寻常,这才跟着他们一路到了汴京,才碰巧救了你的兄长。”
是同一人,又是在江南,江南也不小,可是怎么找呢?
若是就此不管不顾,也不知道这杀手何时会再出现,从而将她们置于死地。
荀湛不能在洛府待太久,因此便直接道,“我之所以将你兄长这番浑身是血的送到府上,是想让那人知道你兄长如今重伤在身,他们定然还会再来,我会让司徒派几个人手道你兄长的院中,还有,你要是想要找到人,去苏州的事,便不能再拖下去了。”
容婉听荀湛说完,心中甚是感激的看向荀湛,“多谢国舅爷。”
荀湛没有说话,转身便走出了洛府。
而容婉此时也来不及多想,回转过身,去看了兄长的病情。
容婉依照着荀湛的方法,将洛景钰所受的伤说成所遇暴徒,当今圣上曾派人来看过,见洛景钰的伤并无大碍,依旧在洛景钰几日过后派了宦官来宣旨,自此,洛景钰同七公主的亲事便定下了。
且授予驸马都尉之职,属于从五品,虽无实权,但是比起之前军巡院的任职,倒是高了不少,至少官大一级压死人此事,并不少见。
不过因着此事,上门提亲的人倒是不少。
容婉已经年满十八,算是个大龄女子,本是不太好嫁,不过因着洛景钰成了驸马,连带着容婉,都有人在意。
先是一个从六品的开封府少尹,此人二十有三,因高不成低不就,正妻之位便一直悬空,一直等到洛景钰成了驸马,便一马当先的到洛府提亲。
本来有人到府内提亲,戚氏还有些欢喜,毕竟如今容婉年纪有些大,且这人还是个小有成就的开封府少尹。
戚氏本欲答应,谁知这开封府少尹第二次拜访洛府之时,马儿受惊,一下撞到街道上的墙壁之上,然后腿便摔断了。
容婉就算是再不好嫁,也不能嫁给一个断腿的人,戚氏的念头便因此作罢。
不过这一番事故倒未堵住旁人的念头。
第二个来提亲的则是汴京城有名的富商之子,也知容婉知书达理,诗书气正浓,便需要这样的妻子养养家中的诗书气息,可却不料第二日家中的传世宝玉被盗,想着上一个求娶容婉的开封府少尹的下场。
富商便是以为容婉带来的霉运。因此,此事也不了了之。
就这般出了两三次事故。容婉克夫的消息便传了出来,再也没人敢上门提亲。毕竟事实摆在那里,无论是孟生,还是开封府少尹,抑或是富商之子,都有着不同程度的霉运。
事件之风波,由不得人不信。
但是容婉,却有些不信邪,她借着到大相国寺上香之机,见了荀湛一面。她便知她猜的没错,此事都是荀湛的作为,她这才想起,荀湛曾说她的婚事要他同意这件事,不是假的,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害这两个人,一颗心也便渐渐放下了。
不过在容婉的心里,荀湛这算是大费周章,但在荀湛的眼中。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伤两个人像捏死蝼蚁一般简单,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对于荀湛说的苏州之行,容婉记在了心里。找了机会对戚氏说她想出去散散心,也许是京中的乌烟瘴气和容婉面上的蜡黄,戚氏便答应了她。
后一日便是慕容玉娆同荀策成婚的日子。她便准备等慕容玉娆办过喜宴再走。
想着许久未曾见过慕容玉娆,容婉便递了帖子到昌平侯府。而昌平侯府因何慕容玉娆的关系,对容婉的拜帖自然来者不拒。
也许因着慕容玉娆将要成亲的缘故。不仅是昌平侯府中的氛围喜气洋洋,就连昌平侯府的婢子脸上都满是笑意,就知道昌平侯同昌平侯夫人是多么满意这一桩婚事了。
容婉到了慕容玉娆的院子,她的院子早就挂好了红绸,慕容玉娆知道容婉要来,一早便出了房门迎接。
见到容婉之后,这才喜笑颜开,上前挽住容婉的手臂,对着容婉道,“阿婉,你都多久没来见我了,再这样,我就不依了。”
容婉无奈的笑了笑,“我不是方到了女学做先生来着,有许多事,要做准备,便没来得及来看你。”
说完,扯着慕容玉娆的手臂让她转了一圈,左看右看道,“来,让我看看要成婚的小娘子,如今有多美。”
慕容玉娆饶是脸皮厚些,也被容婉给说羞了,索性一句话也不说,来者不拒的任容婉调戏。
等容婉说完,她这才开口说自己关心之事,“阿婉,虽我在府中不能出门,但这些日子关于你的消息我一清二楚。”
说完,慕容玉娆便叹了叹气,伸手抓住容婉的手掌,翻开来看了几眼,才郁闷道,“这是多漂亮的一只手,怎么会克夫呢?明明是那几人运气不好,偏偏都怪在了你身上。”
容婉一听,不禁哑然失笑,不过她知道其中原因,便不觉得有什么,不过倒是觉得她同荀湛的交易越少人知道越好,便选择了不告诉慕容玉娆,只是道,“我过两日想要去江南散散心,等你成婚之后我便走。”
慕容玉娆听了,不由得嘟着嘴道,“好吧,出去散散心也好,没准等你回来,京中的乌云也要散了。”
容婉只是笑了笑,配合着点点头,也许等她回来,便能真相大白了吧!
容婉陪着慕容玉娆聊了一两个时辰,便要离开,毕竟日子越是临近,需要做的事就会很多,容婉怕她在待下去,也许会影响慕容玉娆。
慕容玉娆没有多留,只是希望她成婚那日能早些过来,便是能多陪陪她也是好的,容婉应了,这才出了慕容玉娆的院子。
不过她还有正事要做,既然过两日要去江南,女学的课便会落下,因此还要同昌平侯夫人协商一下。
她走到正院,让守门的婢女去通报了一声,等那婢女回来,便让她进去。
依旧是她去过的厢房,可昌平侯夫人看起来倒是越来越有些温和,与往日那般飘飘欲仙归去的样子倒是不同了些许。
&吧。”等容婉近了厢房,昌平侯夫人便直问道。
容婉行了一礼,这才开口道,“夫人,我过两日要到江南,女学的课,怕是要耽搁许久了,若是夫人想直接换人,那便换人吧!”
昌平侯夫人听了容婉所说,有些讶异的皱皱眉,继而道,“你为了进女学做先生,不是想了许久,怎么这会儿又放弃了?”
容婉俯首道,“想必外面的流言,夫人也多少听过两句,阿婉至此心中抑郁,想散散心,不知夫人可否成全?”
容婉的天赋确实不错,但并非无可替代,昌平侯夫人最不愿强求别人,因此便点点头,而后道,“若是等你回来之前,我找到了合适的人,女学的先生之位,便不是你的了,反之,若是你回来,仍无合适之人,此位你仍能胜任。”
&容婉应了声,便转身要告退。
却听身后的昌平侯夫人道,“等等。”
容婉会转过头,“夫人还有何吩咐?”
昌平侯夫人深深的看了容婉一眼,轻声道,“有些事不知道最好,一旦知道,你也许会后悔。”
容婉听不懂昌平侯夫人这突入起来的一句,却还是道,“阿婉以为,最终还是要活的清醒一些的。”
说完,容婉转过身,走出了厢房。
昌平侯夫人却是摇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这世上总是痴心人太多,总想要事事皆清楚,却未想过有时活的糊涂一些,才是对自己的最好保护。
她如今,又何尝不是能糊涂便糊涂一些呢?
很快日子便到了慕容玉娆成婚那日,昌平侯同昌平侯夫人极为疼爱慕容玉娆,且荀策家当本来不少,送来的聘礼更是不少,因此加上昌平侯夫人为其添上的嫁妆,简直将那一整条长街堵了个水泄不通。
一路吹吹打打,好生热闹。
容婉眼见慕容玉娆一脸的笑意消失在盖头之下,目送着她上了轿子,而骑着高头大马在前的荀策,更是一脸的温和笑意,刚才瞥向慕容玉娆盖着盖头的身影,更是差些收不回来。
容婉虽早知荀策对慕容玉娆的情谊,可是此时复又看到,还是再次为慕容玉娆感到欢喜。
荀策上无老,左无通房,右无小妾,无论是贵为皇后的姐姐,还是贵为国舅的荀湛,都对慕容玉娆好的不行,看来慕容玉娆这一家算是嫁对了。
容婉眼见前面的喜轿吹吹打打消息,她便转身,也该回府了。
只不过她方才转身,身旁便有人开口道,“怎么,羡慕了么?”
容婉一怔,抬起头,有些惊讶面前的人,“你怎么不在府中等着为他们操办婚宴?”
荀湛见容婉只字不提他方才的问话,也不多问,从一旁牵过汗血宝马,跨马而上,道,“他们那般速度又怎能比得上我的马?”
荀湛这一刻的小骄傲却让容婉有些想笑,不过为了不惹怒她面前的这位荀国舅,还是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道,“国舅爷的马自然是跑的最快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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