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一愣,拍了拍六公主的肩膀,和声问道,“恩?知错?”
六公主抽泣一声,再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向圣上,轻声道,“阿璃错在不该肖想不属于阿璃之人,铸成了不能挽回的错,还请父皇责罚。”
圣上叹了叹气,这几****的滋味怕是也不好受,宫外的流言以及孟生的打击让她也十分消沉,如今既已想通,也是幸事。
而后,圣上便道,“阿璃既已想通,朕明日便撤了旨。”
六公主点点头,道了一声,“谢父皇。”
让人烦忧之事竟在此刻崩然瓦解,圣上心内不由松了一松,而后看向一旁的李昭容,也动容道,“这两日,徽娘也辛苦了。”
圣上也知道仅凭六公主这个十几岁的少女,是走不出这个死胡同的,只有经历多的人言传身教,才会有成效,而李昭容怕是出了不少的力。
李昭容摇摇头,温和的笑了笑,“多谢陛下关怀,阿璃也是妾的亲生女儿,这是妾应做的。”
后来的氛围渐渐祥和,一人逗乐,两人欢笑,好不美妙。
直到圣上临走之时,六公主悄悄拽住圣上的衣袖,待圣上回过头,这才弱弱的问道,“父皇,明日高公公去宣旨之时,阿璃可不可以跟着一起去?”
圣上以为她还割舍不下情分,皱了皱眉,便要开口,告诫她当断即断,却见她好似直到他要说什么一般,连忙摆了摆手,遂开口道,“父皇,阿璃只是想亲自去祝孟家郎君同洛氏容婉生生世世。”
圣上见六公主闪烁的目光,便应了下来,道,“去吧,不过只能在刑部大牢之外。”这般做什么。旁人才能看的清清楚楚,再无半点流言蜚语。
六公主随即点点头,欢喜道,“阿璃送父皇出去。”
说着便随着圣上一起出了承乾殿。直到御辇被抬起,圣上渐渐消失掉,这才松了一口气。
再转身去向承乾殿之时,面上早已起方才面对圣上的欢喜,面色凝重的走了进去。直到看到李昭容就那般静静的看着她,才不由得瑟缩一下,怯弱道,“母妃。”
李昭容淡淡点点头,转向内殿,随后道,“若你对孟家郎君之事一直不依不饶,此事也不会如你所愿,不如趁早断了,趁早死心。”
六公主明白这是李昭容在教导她。随即应了,小心翼翼的看向李昭容的面色,这才问道,“可是父皇已经答应阿璃,难道还会反悔不成?”
李昭容看了一眼六公主,六公主年纪尚轻,会的也不过是些小聪明,若是用在大事之上,便容易坏事,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她还是要慢慢教着才好。
想着,破天荒的多和六公主说了几句,分析了眼前的局势。
“此事无非有两种抉择,一是依你之意。但孟生不愿,拖到最后也只会惹百姓寒心,二则是依孟生之意,他仍官复原职,对你父皇的影响便少之甚少。”
说着,李昭容看了一眼六公主的反应。见她好似恍然,又似大彻大悟,面色又多了一份暗沉,轻声道,“母妃是说,父皇定会选择第二种是么?”
李昭容点点头,“做到天下之主,感情之事,要比一般人淡薄。”
而后,一双平静的眸子看向六公主,“命中由己不由天。”
六公主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才道,“因此母妃便教阿璃以退为进,借此挽回阿璃在父皇心中的形象?”
她听了李昭容的话,便隐隐觉得若此事依她,她在父皇心中的地位便会慢慢降低,而她最大的屏障便是父皇,因此不能使此事发生。
李昭容见六公主都明白了,便不欲多说,只是道,“你先回去吧,等明日那件事一完,此件事才是真正的结束。”
六公主应了,虽不清楚为何母妃会让她明日随同高德全一同宣旨,但她还是回去,经过这一事,她才觉得,虽然母妃平日里对她不管不问,但心里还是不忍她受到伤害。
因此心中对母妃的恐惧减少,心情也是尚佳。
翌日一早,圣上便差人唤了六公主。
六公主着了淡蓝色的衣裙,这才坐了马车,随同高德全往刑部大牢过去。
因那日在孟府前宣旨之事非但不妥当,还造了极坏的影响,高德全特意让牢头将孟生提了出来,在刑部大牢外宣旨。
天色虽早,但百姓向来起的也早,不过在刑部大牢之外,也围了一层百姓,等那孟生提了出来,百姓却唏嘘一片。
想当年那个玉树临风的状元才子,此刻竟然怦然垢面,意识消沉,人都瘦了不止一圈,想来在牢中吃了不少苦头。
高德全下了马,看着孟生道,“孟家郎君接旨。”
孟生疲软的跪在地上,声音轻的几乎听不到,“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俯首头点地,而后直起身子,这一连贯的动作却让他气喘吁吁。
高德全皱了皱眉,摊开手中的圣旨。
“圣上诏曰,孟生此情可诰日月,可秉天地,上善若水,碧落九泉,朕念孟家郎君情深,之前抗旨不遵知错,既往不咎,特恢复其侍郎之位,即日上朝。”
孟生应了声,双手颤抖的从高德全手中接过圣旨,仍是以十分虚弱的声音道,“微臣接旨。”
而后站起身来,匆匆赶来的孟生的仆从连忙上前扶住他,生怕他摔倒,刚要扶孟生坐上马车,却听高德全又道,“孟侍郎,请留步。”
孟生站在原地未动,便见高德全掀开身后的车帘,从从中走出一位窈窕娘子,正是六公主。
孟生漠然的看着六公主下了马车,朝他走了两步。
六公主见孟生这般模样,心中不由一伤,但想起自己的来意,还是强颜欢笑,勾起嘴角,轻声道,“阿璃向孟家郎君道歉。”说完却是行了一礼。
当今公主的礼节孟生自不敢受,便往一旁挪了挪,冷声道,“孟生不敢。”
却见六公主眨了眨眼睛,眼泪便从眼眶流出,动之以情道,“阿璃年幼,以为那日一见,便两两钟情,却不料是阿璃一厢情愿,从今以后与君话别,再同君无任何瓜葛。”
孟生却冷眼瞧着,见六公主话也说完,便作揖道,“孟生定遵从公主之意。”
而后,他主动抬了脚步,朝孟府的马车走去。
六公主透过泪眼见孟生离去,心中已是十分荒凉。
你在意的,却在他人眼中一文不值,又有何好惦念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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