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进镇子之前,李慕禅道:“大师兄,师姐,咱们还是跟门中求援吧,让师父他们带人过来接应,咱们自己怕是应付不来。”
萧如雪一直赶路,虽然修为不浅,体质毕竟弱,已经疲惫不堪,娇容憔悴仿佛娇嫩的花儿受了旱。
她没好气的道:“你的胆子哪里去了,要向门中求援?”
李慕禅点点头,道:“现在知道狂沙门的人埋伏,自然要向门中求援,或者,让师父他们再抄一次狂沙门的老窝也好。”
“嗯,这也有理呀。”萧如雪点点头,扭头望向萧铁石:“大哥,咱们传讯回去,让爹他们来帮忙吧。”
萧铁石想了想,道:“万一咱们避过了狂沙门的人呢?”
李慕禅忙道:“大师兄,可不要小瞧了狂沙门,换了是我,定要多埋伏几路的,反正不必太多人。”
萧铁石笑道:“没想到李师弟你还这般细心,好吧,给爹他们传讯吧!”
李慕禅松一口气,还好还好,大师兄总算不让人失望,他能明白大师兄的顾虑,甫一回来,便要惊动上下来救援,太过打击威信。
但这般关头,不容再想这些了,威信固然重要,但比起姓命来,完全可以舍弃一边,况且威信并不是靠这些的。
萧如雪笑起来:“好吧,咱们进镇子之后,我马上找人传讯,一定很尽快送到山上的。”
李慕禅摇摇头道:“我总觉得这镇子不太妙,有不祥之感,咱们还是呆在树林里,莫进镇子。”
“哪来的东西吃呀?”萧如雪嗔道。
她累得快瘫软了,听到李慕禅这话,顿时不耐烦起来。
李慕禅道:“大师兄与师姐你们且歇息一会儿,我一个人去镇里找些吃的,万一真的有人,也免得大伙一块儿失陷。”
“还不是一样!”萧如雪白他一眼:“难道你被困住了,咱们自己跑了逃命?真是馊主意!”
李慕禅摇头道:“我先进去探清了虚空,你们在后面看着,一旦人太多,不要枉自送命,将来替我报仇便是了!”
他一幅蛮不在乎的神情,笑道:“再说,我有一门逃命的绝招,上一次他们都没能奈得了我!”
萧如雪迟疑一下:“你真的能逃掉?”
李慕禅笑道:“我哪能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萧如雪看看萧铁石,又看看李慕禅,最终咬着红唇点头:“那好吧,你一旦有了危险,不要逞强,马上逃命!”
李慕禅笑道:“那是自然,你们要小心,莫露出马脚来!”
他说罢,转身往小镇里走去,暮色霭霭,四野苍茫,小镇里有的人家已经点上了灯,空气里充满着薪草燃烧的气息。
*********************************************这个小镇虽算不上繁华,却也不差,有四家客栈,两家酒楼,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他进了小镇之后先投宿,然后去了一间酒楼,叫了几盘好菜,犒劳一下自己的肚子。
一直在赶路,吃也是吃干粮,他的嘴里都快淡出鸟了,不过这家酒楼的厨艺一般,他虽想开荤,却没有太好的胃口,只能草草吃了一些便返回客栈。
他有强烈的直觉,在小镇外时便觉出了若有若无的危险,此时却是证实了,确实有人跟着自己。
李慕禅暗自惊奇,狂沙门的势力有这么大,跟着自己的是一些乞丐,还有街头巷尾的小痞子,很不惹人注意。
若非他有虚空之眼,发觉不了被跟踪,他们不是派人从头跟到尾,而是连环相接,一人仅跟一段儿路,接着是下一个人。
小镇虽小却热闹,有人在身边出现并不算出奇,而且是不同的面孔,加之是那些极容易忽略的人,更难发觉。
李慕禅皱眉,沉住了气,自己已经易了容,又与两人分开了,加之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他们可能并不能确认。
如此一来,说不定能蒙混过关,牵引一下他们的注意,等金刚门的人前来支援是最稳妥的主意。
他虽无畏无惧,却不想逞匹夫之勇,上一次也见识到了狂沙门的厉害,不容小觑。
他溜溜达达回到了客栈,回到自己的小院,盘膝坐下来练功,小肚的一团火不停的燃烧,火焰跳跃着,火焰的颜色渐渐变化,先前是火红色,如今有一丝黄意,依他估计,再变化下去,颜色可能像太阳初升时迸射的金光。
他运转金刚化虹经的第六层心法,从这团火焰里抽取一丝内力,形成一个小火珠,循着经络而流转。
待运转了一个大周天,这颗火珠变了颜色,成为了青红色,珠内火光黯淡,似乎随时会熄灭,变成青色琉璃珠。
待这颗火珠钻回火焰里,融入其中,火焰也随之变了一变,金黄之色马上褪去,火焰似乎也黯淡了一分。
李慕禅轻吁一口气,睁开眼睛,身体仿佛轻松了一分,轻盈了一分,就像是憋了很久之后终于方便了一下。
**************************************他刚露出笑容,接着便皱眉,院外已经来了十几个人,月光如水洒在他们黑色劲装上,他们一双双眼睛精光迸射,修为俱都不俗。
李慕禅轻哼一声,倒下身来装成睡了,想接着蒙混过关。
一刻钟后,院子忽然传来“啪”一声脆响,一颗小石子落到了院中,随后一片寂静,这是一招老套的投石问路。
李慕禅不理会,随后十几个黑衣人飘然掠过墙头,无声无息的落到院中,朝着李慕禅的屋子包围上来。
李慕禅也没急着动手,只是躺在榻上,以虚空之眼静静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看他们配合默契,这样的事绝没少做。
他故意发出轻微的酣声,极有节奏韵律。
他们只以手势交流,一言不发,脚下无声无息,李慕禅估计他们的鞋是特制的,下面垫着棉花,另之轻功高明。
一个人从怀里拿出一个铁管,食指醮一下唾沫,把窗户抹一个小洞,伸进铁管,然后轻轻往里吹白烟。
白烟带着淡淡甜气,李慕禅顿觉脑子一昏,似要迷糊,忙运转内力,转眼恢复清醒,火焰的威力确实极强。
待白烟稀薄之后,铁管抽了出去,众人静静不动。
约摸一盏茶时间,一人掏出一枚匕首,轻轻划过窗框,这匕首切割窗框如切豆腐,轻松自如而无声无息。
他们几人同时托住窗户,慢慢托着拿掉,窗户消失,徐徐夜风吹进到屋内,吹到了李慕禅身上。
他停止了酣声,翻转身子,背对着窗户,卷了一下被子接着发出酣声,似是仍未醒来。
四个人依次飘进来,慢慢靠近李慕禅,手持长刀,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终于到了床前。
忽然挥起长刀斩下,李慕禅忽然发出一声大笑,十几枚石子迸射出去,在这么短的距离内,根本反应不及。
“啊!”四人发出惨叫,被撞飞出去。
李慕禅飘身站在屋中央,朝着窗外的众人大喝道:“哪里来的宵小之辈,半夜三更犯上门来,还有没有王法啦!”
他说着捡起一把长刀冲了出去,挥刀冲向了黑衣人,以一敌十。
他刀刀简单,却又快又狠,直来直去,一个黑衣人来不及闪避,挥刀格挡,直接被磕飞了长刀,刀势不减,直接砍在了肩膀上。
黑衣人发出一声惨叫,在夜空里格外的响亮,听之毛骨悚然。
李慕禅刀势不减,猛劈猛砍,看着没有什么章法,但刀又快又狠,却又威力无穷,众人竟没有一个敢直掠其锋。
*****************************************他们于是避实击虚,攻李慕禅的身后,人多势多,总能趁李慕禅出招时趁虚而入。
李慕禅却毫不在意,任凭他们的长刀砍到身上,淡淡的黄光闪烁,他们每一刀都似乎砍在一层薄壁上,刀劲随之一滑,卸去了十之**。
待落到李慕禅身上时,已经绵软无力,虽然刀锋锐利,却没能割破李慕禅的皮肉,安然无恙。
李慕禅大喜过望,他没想到金刚衣与金刚不坏神功相配合,竟有如此奇效,如今的内力是一团一团的火焰,威力无穷,精纯胜过从前的十几倍。
如此一来,他无后顾之忧,猛劈猛砍,刀刀凌厉,十几个黑衣人虽然身法不错,却不能完全避开李慕禅的刀。
转眼功夫又倒下五六人,李慕禅忽然发出一声闷哼,扭头一看,却见一人换了长刀,刀身光华盈盈如水。
这一刀伤了他,他肩膀有一个口子,鲜血流淌。
李慕禅大笑一声,猛的朝这黑衣人扑上来,刀身闪过一层黄光,猛的劈上了黑衣人的长刀。
两刀相交,却没有什么声音,黑衣人长刀脱手飞了出去。
李慕禅纵身一步,飞到空中追上了长刀,挥刀形成一片刀光,凌空而下,八个黑衣人忙退后一步,扭身便走。
李慕禅冷笑一声:“想走,晚啦!”
他一闪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一个黑衣人身后,挥刀斩下,刀光如银色匹练,在月光下格外的明亮耀眼。
黑衣大叫一声,扭身避过,却没能避过李慕禅隐于刀光下的拳头。
“砰!”大汉飞出去,把墙壁撞得晃了晃,似乎要倒塌。
李慕禅不再理他,又追上一人,依法施为,又把一人打飞出去,随后接连追上了四个人,另两个人却跑掉了。
他提着长刀,远远的跟着一个人,到了一座大宅前,虚空之眼看到那人进了宅子,马上仆倒在地。
顿时出来四个黑衣青年把他扶起来,架到了大厅内。
厅内灯火通明,牛烛熊熊,宛如白昼,将褐色地毯照得纤毫毕现。
正北当中正坐两个老者,一胖一瘦,俱是身穿褐色长衫,面沉如水,前面两排坐着六个中年人,还有十几个青年站在他们身后。
那黑色劲装中年人被扶进去后,一个方脸中年人马上起身到他身后,手掌按其背心渡过一道内力,令其恢复精神。
“老汪,怎么回事?”方脸中年人问道。
黑色劲装中年人长吁一口气,似乎缓过气来,摇头苦笑道:“点子扎手,咱们被杀散了!”
“嗯——?”厅内诸人都是一怔,两个褐衣老者眉头一皱:“小汪,你是说,你们十六个人被一个人杀散了?”
姓汪的中年人点头:“胡长老,咱们没想到那人如此厉害!”
“若是所料不差,此人应该是萧铁石了。”胖老者抚髯道,摇摇头:“好一个萧铁石,果然名不虚传!”
他又问:“你们怎么做的?”
黑衣中年人道:“咱们就是原来的招数,原本屡试不爽的,没想到迷药对他无用,反而被他暗算了四个兄弟,他跳出来胡乱挥刀,刀法一般,但刀又快又狠,力大无穷,咱们没有一个能硬接的,……可砍中了他也没用,破不开他的护体真气,赵兄弟有一柄宝刀,侥幸砍伤了他,结果他狂姓大发,杀了赵兄弟抢了宝刀,大杀四方,……咱们见势不妙赶紧走,他紧追不舍,可能没能逃出几个!”
“好个萧铁石!”胖老者阴沉下脸,冷笑一声。
旁边的瘦老者摇摇头:“方兄,我觉得那人不是萧铁石,……他长得不高不壮吧?”
黑衣中年摇头:“中等身材,跟我差不多的。”
瘦老者抚掌点头:“那就不是萧铁石了,可能咱们弄错了。”
“那是什么人?”胖老者皱眉问。
瘦老者摇头:“还不知,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将错就错了,此人非除不可!”
“不错!”胖老者点头。
瘦老者道:“为了避免无谓损失,方兄,咱们两个老家伙活动一下筋骨吧!”
“嗯。”胖老者点点头,哼道:“倒要瞧瞧是何方神圣,不能让他轻易死了,得让他惨嚎七天七夜再死!”
“好狠毒的心肠!”蓦的一声大笑在大厅炸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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