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想让李慕禅跟赵敬宗动手,可赵敬宗看似轻佻,却也谨慎,没急着动手,先让别人出头。
她不能改变,免得挑拨痕迹太重惹人反感,尤其是赵长老。
孟广山笑了笑:“那要好好见识一下了,李师弟,动手吧!”
李慕禅抱拳一礼,拔剑出鞘,肃然长剑平指孟广山。
孟广山呵呵笑了笑,摇头道:“看来要我先出招啊,看剑!”
他拔剑踏步,身与剑合一,瞬间刺到李慕禅跟前,突兀而迅捷,李慕禅剑势缓慢,轻轻一搭,然后粘着他长剑顺势一退。
孟广山步伐没跟上,剑脱手飞出去,李慕禅的剑粘着孟广山的剑划了一个圆弧,甩回到孟广山脚下。
“嗤!”剑扎进红泥地里,只剩下剑柄。
孟广山阴沉着脸,喷火似的目光从地上剑柄落到李慕禅脸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李慕禅还剑归鞘,抱抱拳:“孟师兄,承让了!”
“啪啪!”赵敬宗拍着巴掌,脸上挂着微笑:“好剑法!真是好剑法!”
他对孟广山道:“孟师弟,李师妹的提醒你没放在心上吧?……怪不得入得了陈师叔的眼呢,果然厉害!”
李慕禅笑笑:“赵师兄过奖!……赵师兄也要指点一二吗?”
“我来!”旁边一个墩实的青年踏前一步:“孟师兄固然大意了,我来领教一下你的大悲剑!”
李慕禅扭头,这人名叫何不平,修为胜孟广山一筹,一向沉默寡言,没想到这时候忽然发难。
他微笑点头:“那就请何师兄指教了!”
何不平不敢托大,慢慢拔出剑,平指向李慕禅,神情严肃,双眼炯炯,一瞬不瞬盯着李慕禅。
李慕禅拔剑出鞘,仍做先前的起手式,整个人精气神变化,仿佛与剑融为一体,赵敬宗他们能清晰感觉到异样。
李慕禅沉声道:“请——!”
“看剑!”何不平沉喝声中,剑平刺过来,动作舒缓大方,剑势不快,剑尖轻颤如灵蛇抖动,笼罩数位穴位。
李慕禅缓缓一剑刺出,“叮……”清鸣声中,何不平剑身被刺中,顿时如被雷噬,剑与身体都颤了一下停滞。
李慕禅顺势一绞,何不平的剑也脱手。
“承让了,何师兄。”李慕禅收剑归鞘,严肃的抱拳。
这时候要是带着笑的话,很容易被当成嘲笑,进一步刺激对手,李慕禅不想做到这个地步,毕竟是同门。
何不平深吸一口气,身体恢复行动,缓缓点头:“好剑法!我甘拜下风!”
自己不仅仅输在剑法上,修为也差得远,剑上传来的内力中正平和,确实是大悲剑的内力,可这内力坚凝纯粹,进自己身体如无人之境,自己的内力根本挡不住,两人不是同一个层次,差得太远。
他给赵敬宗暗中使个眼色,沉声道:“赵师兄,还是改天再领教李师弟的大悲剑吧!”
赵敬宗沉吟一下,笑道:“李师弟,我也不是你对手,佩服!”
李慕禅眉头动了动,颇觉意外。
赵敬宗笑了笑:“我的武功在宗内根本不入流,李师弟可甭小瞧了咱们明镜宗!”
李慕禅笑道:“明镜宗武学精绝,最基本的大悲剑就奥妙无穷,我岂敢小瞧!……赵师兄,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回去练功了!”
“好吧,咱们改天再切磋!”赵敬宗摆摆手。
李慕禅抱拳冲众人笑了笑,深深看一眼李叶,转身离开了。
众人目送他迤逦而去,顿时议论开来。
李叶咬着樱唇,不甘心的瞪着他背影。
————傍晚时分,李慕禅正在练功,外面传来敲门声,他上前拉开门,外面站着一个削瘦中年男子。
“李师侄,家师有请。”
李慕禅抱拳:“不知令师是……?”
“家师姓赵。”削瘦中年沉声道。
李慕禅点点头:“是赵长老吧?请——!”
削瘦中年不再多说,转身便走,带着他径直往东,然后往北一拐,到了靠近山谷边缘一座小院……
石壁近在咫尺,格外陡峭,森森气势笼罩着小院,削瘦中年径直推门进去,李慕禅随之踏入院内。
院内布局与他的相似,花圃与竹林各占一边,中间是小亭,这里更雅致几分,有假山与流水,琮琮流水声衬得院内幽静。
小亭里正坐着一俊逸中年男子,面如冠玉,双目如朗星熠熠闪光,是不可多见的美男子。
李慕禅不必仔细看,就发现他眉眼轮廓与赵敬宗有几分相肖,知道就是赵敬宗的爷爷赵长老了。
“过来坐吧。”他冲李慕禅招招手,指指对面的石墩。
李慕禅抱拳一礼,默然进了小亭坐到他对面,心下惊奇,本以为赵长老是个老头子,没想到看上去仅四十来岁。
“李无忌……”赵长老抚着胡子微笑点头:“修为确实不错,怪不得道堂非要把你抢过来。”
李慕禅道:“赵长老找我是为了赵师兄的事吧?”
赵长老笑眯眯道:“他说你是少有的奇才,这小子一向眼高于底,从不夸人的,我能不好奇吗?”
李慕禅笑道:“赵师兄心胸宽广!”
赵长老摆摆手:“他傲气太重,我请你来,想请你帮个忙!”
李慕禅道:“赵长老吩咐就是。”
他没推辞,也没说些给自己留余地的话,在这等人物跟前说这些,反而显得小家子气,没诚意。
李慕禅越发感觉德之重要,到了这个层次,一些小手段小计谋没必要再施展了,上不得台面。
赵长老起身亲自给他斟茶,摆摆手示意李慕禅不必起来,他放下茶壶坐下后笑道:“老夫想请你好好教训教训他!”
李慕禅眉头挑了一下,拿起茶盏慢慢啜一口,又慢慢放下:“好!”
“你不问问为什么?”赵长老兴致盎然的打量着他。
李慕禅微笑:“赵长老用心良苦,是要我磨去赵师兄的傲气吧?”
“是啊……”赵长老点点头无奈的叹息:“这些年他一直活在我的羽翼下,顺风顺水,这么下去可了不得!”
李慕禅颌首,成长得太顺了确实有害无益,会觉得世界以自己为中心,太阳绕着自己转,所有人都应该迁就自己。
抱着这个心态,武功再厉害也没用,必成孤家寡人。
知耻而后勇,没了挫折,向上的动力也不足,成就必然有限,除非那种偏执狂的姓格,才会没有外力刺激仍奋发向上。
赵长老呵呵笑道:“这几年我一直找人帮忙,可惜这些小家伙一个赛过一个狡猾,都不肯帮忙。”
李慕禅笑了笑:“火候不好把握,况且赵师兄前途无量,跟他为敌不明智。”
“那你为何答应了?”赵长老笑吟吟的。
李慕禅微笑:“我相信赵长老。”
“呵呵……”赵长老大笑起来,招招手:“小蒙,拿酒来!”
削瘦中年男子一直站在小亭台阶下,闻言转身离开,很快拿了一坛酒与两个大碗来,摆到桌上斟满。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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