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炮嘟囔了几句很快就睡过去了,陕西到济南也就一千多公里,早上五点下了高速,驶进了济南市区。
推醒金刚炮,两人开车找了个地摊,吃着济南特有的呼啦汤和大米干饭把子肉,那叫一个爽利,以前在部队时就那么百八十的津贴,把子肉都不舍得多要,哥俩现在富裕了,把子肉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看着济南熟悉的街道听着地道的济南方言,真是倍感亲切,回想起当年为了两万块钱几乎把命搭上,抽包五块钱的烟都不舍得,现在的日子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杠塞咧~”金刚炮付帐时使用方言冲卖早点的大妈的竖起了大拇指。
“走吧,去商场买点东西,空着手回去不好看。”我点烟说道。
两人跑到银座商场的时候人家还没开门,我俩将车开到了泉城广场,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抽烟等待。
好不容易等到八点银座商场开门,我们俩进去扫荡了一翻,给部队领导的,给战友的,金刚炮还惦记着王副省长给慕容追风落户口的事儿,买了不少名贵礼品准备去答谢人家。
“你老丈人抽烟吗?”金刚炮见我从烟草专柜拿了几条高档烟草好奇的问道。我们抽的一直是五块钱的本地烟,因而金刚炮知道我肯定不是买给自己抽的。
“他不抽烟。”我懒得去纠正金刚炮的话。
“那你买给谁的?”金刚炮问道。
“白狼小的时候外面庄子里的老头照顾过它,这是给他买的。”老胡头曾经照顾过白狼,人不能忘本。
“你买袜子干什么?”金刚炮手里提着一个袜子礼盒,上面有个露着大腿的美女,一看就是女式丝袜。而慕容追风从来不穿丝袜的,他买这个干什么。
“我当年偷过指导员老婆的袜子,给她点补偿。”金刚炮嘿嘿的笑着,当年去盗东山古墓的时候,这家伙把指导员老婆的袜子偷来套头了。
我头上顶着个冠簪,自然不能穿军装,道人打扮又过分招摇,无奈之下只好买了身休闲,头上戴了个毛线帽子,总算可以见人了。
从商场出来时两人肩扛手提的将汽车后备箱和后座全塞满了,然后驱车赶赴原部队。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部队门口的哨兵我们竟然一个也不认识,金刚炮出示证件后直接将车开到了工兵分队,谁知道部队的值班领导是新调来的,根本不认识他,而指导员也在去年调走了,不过好在工兵分队的光头队长还在,见到金刚炮身穿军装很是吃惊,细问原由之后欢天喜地的邀请我们去他家里吃饭,金刚炮将车上的礼品搬下来开始分发,我则开车回了处在山里的军犬分队。
由于是大年初二,军犬分队的很多军官和志愿兵都请假外出了,留下个新毕业的军官在值班室。值班室里还坐着一个人,我一看是当年的班副,现在已经挂上了二级士官衔,班副见到我也很是高兴,跟值班少尉说了一声就带着我回到了原来住的宿舍。
“你混的不错啊,小高。”我掏烟递给班副。班副姓高,老家的条件很不好,我在部队的时候这家伙除了平时工作认真之外,还很会处理关系,今天给队长扛桶水,明天给指导员灌个煤气这些事儿都是他乐意干的。现在看来他终于如愿以偿的留了队。
“于班长你就别笑话我了,你当时是不想留队,你要是留下,我肯定得退伍。”班副给我倒了一杯水。当时训导班只有我和他是骨干,我选择了退伍也间接的促使了他的留队,因而他对我很是感激。
“老张他们呢?”我冲班副问道,我所谓的老张就是繁殖班的老班长,当年就是他给白狼和娜鲁接生的。
“去年转业了。”班副回答。
“我退伍这几年咱部队变化真够大的,”我苦笑着说道。部队还是那个部队,可是人大部分都换了,物是人非这个词用在这里很是合适。
“于班长你这次回来有什么事情吗?”班副问道。
“就是回来看看。”我说着将先前买到的礼品递给了他,“给大家分分吧,我去看看娜鲁。”
“娜鲁去年也退役了,还在原来的笼子,我陪你去吧。”班副殷勤的接过了我递过去的袋子。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我拒绝了班副的好意。当年离开娜鲁的时候是哭着走的,再次见它我怕自己情绪还会失控。说心里话我怀念娜鲁比怀念其他战友要强烈的多,不过这话不能说出来。
军犬分队本来人就少,一放假人更少,营盘里稀稀朗朗的没几个人,我快步的走到军犬区找到了娜鲁的笼子,一看之下心里很是一凉。娜鲁神情萎靡的躺在笼子里,身上的犬毛已经打绺,明显的疏于梳理。嘴巴上已经出现了点点的斑白,盛放饲料的小铁盆空空如也。
“娜鲁。”我蹲到笼子边呼唤它。
娜鲁听到我的呼唤抬头看了看我,眼神中充满了畏惧,慢悠悠的站起来走进了犬舍。看来它已经不记得我了。
我蹲在笼外慢慢的呼喊它的名字,可是娜鲁却始终不见出来,就在此时一个身穿作训服的战士提着半袋子饲料和一个冒着热气的水桶走了过来,见到我并没有说话,低着头逐一给笼子里的军犬添加饲料。
我抬起手腕看看已经十点了,正是军犬喂饲料的时间,看来虽然疏于管理,娜鲁它们好孬吃喝还不成问题。
谁知自己的念头还未消散,就发现事情并不像我想的那样,水桶里的骨头汤有几只犬并没有得到,其中就有娜鲁。而娜鲁食盆里的饲料也明显的没有四两。
“班长,我是咱队里退伍的战士,这只犬就是我训的。”我手指娜鲁冲喂饲料的战士说道,由于他穿的作训服并没有佩带军衔所以我礼貌性的称其为班长。
战士听到我的话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看的出来这家伙心情不太好。
“班长,骨头汤怎么不给它。”我手指正在干嚼饲料的娜鲁向他问道。
“它退役了。”战士并未停止动作,不紧不慢的给其他笼子里的军犬喂食。
“它立有三等功,退役了一天也有八块多的伙食费,再说这饲料也不够四两啊。”我有点气愤了。谁知道喂食的战士根本不搭理我,提着饲料和水桶转身走了。
我站起身准备发火,想了想又忍住了。娜鲁很快的吃完饲料,走到水槽边喝了几口水,侧身又躺下了,对于我的殷切呼唤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很是悲凉,长叹一声转身离开了犬舍,回到汽车上拿起给老胡头准备的香烟,来到了挂有电网的围墙处,看着自己曾经攀爬过无数次的围墙心中百感交集,微一纵身越墙而出,快步的走向不远处的庄子。
半个小时后我神情萧索的回来了,烟没送出去,老胡头死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乃人生两大憾事,欠了人家恩情等到想偿还的时候却发现没了机会,心情自然糟糕到了极点,不过好在老太太还活着,留下一笔钱心里还多少好过一点。
回到部队也不耽误,将车开到办公楼,出示证件点名让大队长出来见我,原因只有一个,我要带娜鲁走。
虽然自己现在只是个上尉,但是国家安全局要征用一条退役的军犬自然不是难事,不过手续还是要办的,临近中午手续办完,我开车又回到了军犬分队。
军犬分队的人自然已经得到了消息,也知晓了我的身份,全队集合欢迎我,毕竟跟国家安全局扯上关系以后总有可能用的着。
无奈的敷衍着凑合着在连队吃了午饭,下午提出了娜鲁,我一分钟也不想多呆了,跑到工兵分队将喝的烂醉如泥的金刚炮拉上,快速的离开了部队。看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部队大门,我暗自心道这地方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草,你咋把娜鲁弄出来了?”临近傍晚金刚炮醒酒了,见到后座上的娜鲁大吃一惊。
“它在那里受虐待,弄回紫阳观看大门。”经过一下午的抚摩安慰,娜鲁已经回忆起了我,这一点令我阴暗的心情缓解了不少。
“你可真够低调的。”金刚炮掏烟点着。调用军犬必须亮出国家安全局的招牌,这一点金刚炮自然了解。
“这趟部队回的我心情真不好。”我摇头说道。熟悉的人退伍了,老胡头死了,娜鲁还受气,部队之行简直是黑色之旅。
“嘿嘿,见着你的老相好心情就好了。”金刚炮打趣道。
“别胡说了。”我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五点了。在我们这里大年初二是女婿看老丈人的日子,我之所以先回部队也是为了避开这个嫌疑,晚上去就没那个意思了。
来到王副省长居住的小区得知人家已经搬到了政府大院,将车开到政府门口,给王副省长打了个电话,直接将车开到了他的楼下。
车子刚停稳,一个身穿牛仔服的美貌女子就微笑着冲我们走来,长发披肩,笑颜如花不是王艳佩还能是谁。
我急忙下车微笑着迎了过去,可是很快的我的笑容就凝固了,与此同时随后而出的金刚炮也发出了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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