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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启年冷笑着看着裴世生等人,越发觉得自己高大威武起来。裴世生他们几个坐着的那小板凳实在太矮了些,几个成年人坐在那里比蹲在地上还要感觉憋屈。而王启年的椅子又太高了些,他若不是使劲往上欠屁股都坐不上去。一高一矮,这正是他所要的效果。
“你们说,你们那个郡守大人吴省之他贱不贱?将军和和气气的给他写信,他没礼貌连一封信都不回也就罢了,还打算抗拒我家将军的兵威,难道他以为小小一座郓城就能挡得住我们燕云寨数万精兵?我还告诉你们,如那边那个轰塌了城门的大家伙燕云寨有二十架,若不是将军仁慈不想伤害了郓城内的无辜百姓,早就下令将郓城夷为平地了。”
他俯身瞪大了眼睛问:“你们说,吴省之贱不贱?”
裴世生为难的侧头看了看与自己坐成一排的几个富户,几个人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王启年就那么俯着身子目光阴冷的盯着他们,不回答他们又怕那凶恶模样的家伙会有什么阴狠的手段使出来。裴世生咬了咬牙,低声说了一个字:“贱!”说出这个字之后,想起之前吴省之和张三恒下令关闭城门,裴世生竟然心里生出几分快意来。其他几个富户见裴世生已经说了话,也纷纷咬牙切齿的说道:“贱!”
“真贱!”
“喔?”
王启年笑了起来说道:“既然你们也认为吴省之是个贱人,张三恒也是个贱人,那么咱们也算达成了一致,如此,接下来谈的正事也就会顺畅很多。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跟谈得来的人从不会发脾气也不会为难人,只要基本上过得去也就算了。我这个人就是好说话,面冷而心热。”
听他这样说,裴世生几人悄悄松了口气。
“这个……王头领啊,我等此来主要是想与将军商议一下赎金的事,毕竟两百万贯实在是一笔巨富,就算倾尽我等之所有也相差悬殊,还请王头领在将军面前多美言几句,是不是……能少一些?”
裴世生试探着问了一句。
王启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家将军那是何等人物,怎么会屈尊降贵与你们商谈钱财这样的俗事?俗!太俗!俗不可耐!我是一个俗人,所以将军将这事交给了我,你们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对我说,不必去烦扰我家将军。”
“王头领做得了主?”
一个也姓王的富户硬着头皮问道。
“你贵姓?”
王启年问道。
那人连忙回答道:“免贵姓王,与王头领说不得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
王启年笑道:“原本是本家,那我更要给你面子了。你的意思是两百万贯太多了些?想让我家将军往下降一点?我这就可以告诉你,这事我做得了主!”
那姓王的富户连忙道:“多谢王头领照顾!”
王启年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二百万贯确实太多了些,你们虽然家有巨富但一时半会儿凑齐这么多钱也有难处,这一点我能理解,这样吧,我看在你也姓王的面子上……”
裴世生等人连忙打起精神,盯着王启年等待着后面的话。
“就免十贯好了,你们只需凑出来一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贯,这样你们看可以么?”
他看着那姓王的富户说道:“我咬牙心狠顶着被将军怪罪的危险帮你们,这样你们总该满意了吧?”
那姓王的富户嘴角抽搐着,咧嘴苦笑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十贯,费了半天口舌还是看在同是姓王的颜面上才降了十贯钱,这不是故意羞辱人吗?可是那姓王的头领偏偏还是一副认真肃穆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好像免了这十贯钱是做出多大的牺牲和让步似的。看他那个架势,好像就因为这十贯钱说不得那姓李的将军还要怪罪他。
裴世生想了想这样听那王头领扯皮也不是办法,于是站起来对王启年抱了抱拳道:“王头领,咱们还是快人快语吧,实话实说,就算将军真的率军踏平了郓城,甚至踏平整个东平郡也未见得能得到两百万贯巨财。”
王启年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在理,回去我跟将军说一下。”
见王启年态度转变,裴世生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王启年继续说道:“回头我跟将军说一下,把郓城踏平了把你们这些人的家族都抢干净试试,如果真的没有那么多钱我就不怪你。”
“王头领……”
裴世生几乎是哀求着说道:“您这样,真的没办法谈啊。”
王启年眼皮挑了挑冷笑道:“那你还打算怎么谈?”
不远处密集的军阵中有一小片空出来的地方,李闲和铁獠狼正在下棋。他们距离王启年和那些郓城富户并没有多远,只是隔了两三道人墙那些富户看不到他们。但王启年和那些人的交谈之声却清晰可闻,听着王启年戏耍那些富户铁獠狼扑哧一声笑了:“这老王,还真是能折磨人!”
李闲点头微笑道:“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
……
东平郡郡守吴省之好歹梳洗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捂着嘴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燕云寨的人马。他之前看到了裴世生等人进了燕云寨的军阵,但进去之后就再也看不到他们几个人的身形。想起之前那巨石一击他还是心有余悸,看了看坍塌的城门楼下意识的又往远处走了几步。
“张大人,你看……裴世生他们此去可有希望谈妥?”
张三恒想了想说道:“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毕竟若是谈不妥,贼人攻城也会有所损伤,据说那李大当家对手下士兵颇为爱护,料来他不会作此选择吧?无非是想多讹诈些钱财粮食去,刚才那一击只是下马威而已。”
“但愿如此。”
吴省之捂着嘴说道:“只是,为什么我这般心神不宁?若万一谈不拢,那恶贼下令攻城的话……”
张三恒肃然道:“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吴省之忍不住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能说点有用的?”
“对了!”
张三恒忽然想起一件事,脸有喜色道:“吴大人,贼人只为求财,若是财不足,咱们以粮食弥补行不行?年初时候本打算运往辽西怀远的存粮因为水路被匪徒阻断而没能成行,咱们以粮食抵钱,这应该可以吧。”
“好好好。”
吴省之连忙道:“快派个人出去联络裴世生,让他告诉那李将军,本官愿意倾尽府库粮仓换我郓城百姓的平安!”
此时,正在与王启年谈判的裴世生实在头大如斗,任凭他如何说,那姓王的头领只咬定一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贯,一个铜钱也不能少。而他也已经将自己这边的钱数,从最初的十万贯,提到了三十万贯。即便如此,除去郓城府库中的钱财外,分摊到他们这些富户身上的钱也足够他们心疼的了,再多一些,他们也拿不出来。
正束手无策的时候,吴省之的一个亲随硬着头皮到了城外。
“府君大人说,可以以粮抵钱。”
他低声在裴世生耳边说道。
裴世生立刻来了精神,心说这吴省之总算也干了点人事。
他将吴省之的意思和王启年说了说,王启年思虑了一会儿说道:“既然这样,你郓城府库粮仓可能拿得出十万石粮草吗?若是能拿得出十万石粮草,再加上四十万贯钱财,倒也可以商量。”
“噗!”
在士兵们背后坐着下棋的李闲都忍不住笑出来,心说人都说王启年脸厚心黑,看来这家伙绝对有当政客的潜质,若是经商的话说不定也是一方巨富。十万石粮草,莫说一个东平郡,就算是以富庶而出名的齐郡鲁郡,只怕一时之间也根本拿不出来。
裴世生只是苦苦哀求,王启年猛的站起来怒道:“我算是明白了,你们这是故意在拖延时间对吧,为的是让城内的守军能做好准备应战,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与你们说的话,我这便去见将军,你们想战,那便一战!”
裴世生连跪下的心都有了,他一把拉着王启年道:“王头领,实在是真的拿不出来这么多啊。不如,不如这样,我可以让吴省之打开府库粮仓,有多少你们搬出城来多少还不行?至于钱财,我等勉强也就是能凑出三十万贯,再加上府库中的钱财也有数万贯,而且吴省之那厮家里巨富,若是抄了他的家只怕不少于十万贯。”
“还有郡丞张三恒,此人与朝廷左祤卫大将军宇文述乃是表亲,家中也颇有积财!”
“啊哈!”
王启年笑道:“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他看着裴世生道:“你回去告诉吴省之,将府库能所有的粮草钱财都搬出来,若是还凑不够五十万贯钱财,我就亲自率军去他家和张三恒家里搜!”
裴世生这才醒悟,让吴省之打开城门是绝对不可能的,若是开城门将燕云寨的贼人放进去的话,今曰这谈判还有什么意义?只怕贼人进了城,城中的富家大户一个也逃不了,全都得被贼人劫掠一空。
……
……
正在李闲和铁獠狼二人听得有趣的时候,忽然一队黑衣骑兵从大军后方急速赶来。一共十余骑,装束与燕云寨的士兵区别很大。黑衣皂靴,背后背负着一柄锋利的铁钎,看样子正是飞虎密谍的人马。
领头的密谍直接穿过燕云寨人马军阵,问清了李闲所在之后急急的赶了过来。他分开士兵到了李闲面前,躬身施礼然后上前在李闲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李闲微微皱眉,随即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告诉叶大档头让她小心监视,我这便回去。”那密谍应了一声,又急匆匆的赶回巨野泽燕云寨去了。
铁獠狼见李闲神色凝重,低声问道:“将军,出了什么事?”
李闲叹了口气道:“没能杀了文刖,我早说过会引来麻烦,只是没想到麻烦来的这么快,杨广调了右侯卫将军冯孝慈,率领三万多府兵已经快要渡过沂水,专门来攻打咱们燕云寨了。”
他指了指外面说道:“去,让王启年差不多就行了,赶紧收钱收粮咱们还要回山寨去。”
铁獠狼应了一声道:“我这就去。”
李闲心道:右侯卫冯孝慈,若不是叶怀袖去江都时候沿途留下的密谍没有收回来,还不知道你竟来的这么快。杨广啊杨广,你终于想起我来了?只是……难道不觉得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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