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雨的感觉中,赵天舒这“一剑”来势看似极慢,好像是他缓缓伸出手来随意地指向自己的眉心,但仔细望去,却发现这并不是“一剑”,而是由九九八十一剑组成,剑势笼罩了自己身体周围三尺方圆内的所有空间,自己无论往哪个方向躲避都不可能避开他的剑势。
气机牵动之下,战雨不由自主的拔出背后的长刀,凝气护体,双手高举过顶,长刀欲劈。但是他骇然发现无论他从哪个角度劈去,都难逃剑势的包裹,也许自己长刀才劈了一半,自己已中“剑”亡了。
就在战雨犹豫之间,眼前眼花缭乱的“剑”影却又化为一“剑”,但指尖却已点到了自己的眉心。战雨不禁色变,自己苦练“心刀”至今,以为刀法大成,却不料连赵天舒的一招也无法抵挡,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眼前一闪,点向自己眉心的指尖倏忽消逝,只余下赵天舒潇洒挺拔的身影站在自己的身前,在他紫色长衫的映照之下,唇角的微笑更显几分飘逸。
赵天舒含笑道:“战雨兄,知道我刚才一指刺出共为几剑?”
战雨收刀后背,道:“共九九八十一剑。”他一招落败,心情难免沮丧,故而语气颇为沉闷。
赵天舒摇了摇头道:“不,我共刺出一剑。起于一剑,终于一剑,中间分为几剑又有什么关系?”
“起于一剑,终于一剑?……起于一剑,终于一剑?”战雨在口中喃喃念道。不一会儿,他狂笑出声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哈哈,无论中间如何变化,但最终还是一剑……”
赵天舒笑道:“战雨兄一招败于我手,只因为看不破这一剑与八十一剑之间的所有变化均是虚幻而已……恭喜战雨兄,终于突破‘心刀’极至,真正跨入刀道的颠峰化境。”
战雨哈哈一笑。一个翻身,人已消失不见,只余豪迈的长笑声回荡在山谷之间:“多谢赵兄指点,我战雨他日武道有成。全靠赵兄今日的指点……哈哈,手痒呀手痒,真想立刻找个人来试刀。金轮法王,我战雨来也……”
笑声余音不绝,响彻山谷。半刻之后方渐渐沉寂下来。
赵天舒望着远方波澜起伏连绵不绝的山峦沉默良久,终于叹了一口气,面对他最不愿面对的难题,沉声喝道:“听雨。”
一个身材颀长脸若冠玉的青年出现在他的身前。
“狙击吴小棠的事就交给你了,莫要让为师失望。”那青年答应一声,转身要去,却又回身道:“若吴小棠和小师妹在一起呢?”
赵天舒双眉一皱,叹道:“事情紧急,在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你去吧!”那青年抬头看了看赵天舒,欲言又止。终于转身离去。
赵天舒望着那青年渐渐消失在蔼蔼暮色之中的身影,喃喃道:“飘雪,不是我残忍,为了千千万万中原武林人士的性命,我只好牺牲我们唯一女儿的幸福了。飘雪,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灵儿,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够原谅我……”夜风拂过,赵天舒已是泪流满面了。
赵灵儿紧紧依偎在吴若棠的怀中,身躯簌簌而抖。一颗心又是紧张又是害羞。
面对赵灵儿惊人的提议,吴若棠在片刻的震撼过后,便叹了一口气,转头向窗外望出去。只见落日的余晖将远处古朴的街景勾勒出一层淡淡的金边。来往的行人悠闲地穿梭其间,一片繁华的景象。有许多的店铺门口已是红灯高挂,鼎沸的喧闹声飘扬上来,透窗而入传入耳中,却仿佛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徐徐晚风轻送,使得这间客房之内充满着一种异样的气氛。相对于窗外喧哗热闹的情景。这房内显得更加的静默。
吴若棠手抚着赵灵儿在风中飘散的长发,低声道:“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抗拒你这种要求的……但是灵儿,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你爹爹要杀我的缘故吗?”
赵灵儿一震,骇然道:“你怎么知道?”
吴若棠微笑道:“我在进巴东城之前,曾经遭遇到狂刀战雨对我的狙击,若不是战雨有意放水,我哪里还能活着和你见面?我和战雨之间素无瓜葛,以战雨的武功和名望也不可能去贪图天山剑派对我的悬赏,所以战雨狙击我必是受人所托,而当今世上能让战雨这种绝顶高手出手的又有几人?再加上,你今天的古怪提议,便是傻瓜也能猜得到那个想取我人头的必定是你爹爹,紫衫逍遥王赵天舒!”说到这里,不禁一阵苦笑:“嘿嘿……真没想到,第一个要取我吴若棠性命的居然不是别人,而是你爹爹。看来,赵家的女婿还真是难当呀!”
赵灵儿泪如泉涌,凄声道:“吴大哥,对不起……”
吴若棠一笑,捏了捏赵灵儿的鼻子道:“傻丫头,关你什么事?莫非你怕我不娶你吗?你放心,我便是被你爹爹砍成十七八段,我还是要和你在一起。我若是那种遇见危难就落荒而逃的人,又怎么配做你邀月公主的夫婿?嘿嘿,早就听说娶老婆难,娶漂亮的老婆更难,娶又漂亮又是名人的老婆更是难上加难,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但是如果一点波浪和挫折都没有经历过便轻轻松松地娶了你,又如何显现得出我吴小棠爱你的心呢?”
吴若棠越是说得轻松,赵灵儿越是难受。她深深知道,以赵天舒在武林之中的地位来说,杀吴若棠这件事简单地就像拍死一只苍蝇一般容易。本来,她还寄望战雨,希望在战雨的托庇之下,吴若棠能够保全一条性命,但是从吴若棠的口中得知,原来战雨居然受父亲所托狙击吴若棠,如此说来,战雨还是冲着自己的面子才有意放过吴若棠不死的。
可是,除了战雨,天下间还有何处能容吴若棠活命?难道,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情郎殒命在父亲的剑下?既然吴若棠要死,与其自己一个人孤单单地在这世上受痛苦的煎熬,还不如和爱郎同赴黄泉,做一对同命鸳鸯来得干净。爹爹呀爹爹,为何你要如此残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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