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之夜。
对于这样的节日,国内年轻人过的更多一些。
温顾作为一把年纪的老人,如果不是邹天王和周语梵的到来,她宁愿躺在沙发上看一晚上恐怖片。
周语梵和邹天王在厨房里忙碌着,温顾看着这样的画面,想起买菜的时候,老奶奶问及她当电灯泡的感受,嗯,的确是星星照亮我心,深表赞同。
都说同性才是真爱,果然是很和谐啊。
温顾索性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了,嗯,谁会想到电视上天神一样的男人邹天王,此时很接地气地在厨房里做饭,嗯,两个大帅哥一起做的晚饭,一定很棒吧。
直到,这一切的宁静被打破了。
是商祺的电话。
温顾接到了商祺的电话,商祺说:“领事馆送回来一具尸体,经过确认,是二哥的女友董彤。”
“我二哥呢。”
“因和当地人斗殴被捕。”
孙玉卿自从上次回了老家一趟,再次作为援助医生,驻扎在非俅国当地。
而董彤是被派往非俅国的驻地记者。
一个月前,他们来到非俅国,一起工作。
商祺告诉温顾,就在今天晚上,孙玉卿因为女友去世,和当地人求冲突斗殴,已经被抓了。
现在领事馆正在和当地政府交涉,希望能化解冲突。
温顾皱眉,挂了电话,她对厨房里的二位说:“嗨,我不想打扰你们,但是,这件事情事发突然,我想,我应该立刻去处理比较好。”
周语梵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温顾说:“我二哥的女友死了,尸体刚刚运回来,我想去看尸体,你们谁和我一起去吗?”
邹天王和周语梵全都表示,那就一起去吧。
于是,周语梵负责开车,温顾和邹天王坐在副驾驶座。
邹天王说:“温顾,话说,你二哥的女友死了,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是因为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
温顾说:“你还记得我之前失明吗?”
“嗯,记得啊,当时不是失明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又忽然复明了。”邹天王回忆道。
温顾说:“我失明,是因为一个人,养了一只蛊虫,我被那个人养蛊虫咬了,才会失明。那个敌人,逃走了,现在全国通缉,都没有抓到他。刚才商祺打电话给我,说是董彤的尸体上面有奇怪的伤痕。我担心,是那个人做的。”
周语梵曾经在非俅国执行过任务,对于民风十分了解,他说:“那个人之所以抓不到,潜逃出现在非俅国的可能性很大,毕竟,那边巫术盛行,作为巫蛊师,在那边生存是很容易的。”
……
温顾和周语梵、邹天王,来到停尸间,他们看到了董彤的尸体。
没想到上次一别,再见董彤,已经是天人永隔。
温顾之前因为失明,没有好好看一眼董彤,如今董彤的脸几乎已经变形,看不出来原有的样子了。
她观察着董彤的尸体,商祺所说的奇怪的伤痕,应该就是脖子上的这条伤痕了,不像是利器划伤的,像是被什么虫子撕咬成如此。很奇怪,脖子上,只有这么一条伤痕。
而董彤的身体上面,全都是淤青,很明显,是生前遭受过虐待,再看大腿附近,上面全都是伤痕,而且是小刀一刀一刀划出来的伤痕。
这种伤痕不是死后造成的,是董彤还活着的时候,一刀一刀地划来她的皮肤。
商祺递给温顾董彤生前的照片,这些照片,全都是董彤工作照、生活照,能够从照片之中看出来,这是一个非常阳光,热爱生活的女孩子。
然而这样一个女孩子,却被残忍的杀害了。
“法医是否可以解剖?”温顾一边说,一边盯着董彤脖子上的伤口,她说,“我说出来,你别害怕,我怀疑,董彤的身体里,有蛊虫。”
商祺担心地深吸了一口气,说:“就是那个让你失明的虫子吗?”
温顾点点头。
商祺立刻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说:“好吧,我尊重你的怀疑,至于解剖,得经过董彤的家人同意。”
“一定要征求同意。”温顾一直盯着董彤脖子上的伤痕,她问道,“董彤在非俅国遭遇了什么事情,现在有眉目吗?”
商祺说:“根据领事馆查证,董彤被人绑架,你的二哥报案差不多一周以后,董彤被抛尸,警方才发现尸体,并联系了领事馆,将董彤送了回来。”
温顾说:“绑架的人,已经被警方找到了吗?”她微微皱眉,依旧盯着董彤脖子处的伤口。
商祺有些遗憾地说:“这个案子属于跨国案件,我们不便干涉,除非拿到上头的许可,不然,我没办法侦办。”
温顾的眼神微微一黯,董彤死了,二哥被抓,想必二哥,是得知了什么线索,才会和人发生冲突,她立刻说:“周语梵,我现在去非俅国,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嗯。”周语梵自然明白温顾的考虑,如果真如商祺所说,温顾的二哥恐怕凶多吉少。
温顾临走之前,说:“商祺,告诉法医,得小心虫子,有可能会被虫子吃掉哦!”
商祺咽了一下口水,和留下的邹天王对视了一眼,心说,今晚,可别想睡觉了。
温顾和周语梵离开了。
邹天王和商祺还留在停尸间。
商祺说:“你知道吗?我们共同的这个朋友温顾,她是一个疯子,她之前被虫子咬了,没打麻药,直接把自己的肉给挖掉,想要组织虫子的病毒,结果还是瞎了。”
“我的天,我只知道她瞎了,不知道她自己挖自己的肉,这实在是太劲爆了。”邹天王一脸崇拜地说,“从前觉得她是个汉子,没想到是个真汉子!”
“你这么盲目崇拜真的好吗?”商祺说。
邹天王说:“你难道不崇拜吗?哼。”他才不是瞎子呢,凭着他完美的直觉,他知道商祺对于温顾的崇拜完全不亚于他。
当然,他一点儿都不嫉妒,这世上,越多人对温顾好,温顾就越是安全。
温顾这个人啊,脑子有问题的,他有时候真担心温顾干点啥,能把自己作死!
邹天王这样想着,嗯,温顾家里的菜还没有做完,他现在先把菜做好,等温顾和周语梵好了。
等等,他看了一眼眼前的商祺,说:“你,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嗯?”
“今天是圣诞节,我们本来在温顾家里做饭,现在菜都在灶上呢,你要不要一起吃饭?”邹天王说。
商祺想了想,说:“好。”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到底是…。哪里怪啊。
……
温顾和周语梵连夜乘飞机,赶往非俅国,就在下飞机的时候,无数把枪对准了他们二人。
周语梵看着他们身着的制服,对温顾小声说:“是非俅国的警察。”
温顾说:“看来,这次的事情,不小啊。”
董彤究竟是惹怒了人,而二哥究竟是不是和当地人斗殴被捕,温顾如果一直被困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会成为谜团。
周语梵对温顾说:“我们现在得联系领事馆,不然,我们没办法出这个机场了。”
温顾点点头。
很快,领事馆的工作人员给温顾回了电话,说是非俅国目前已经戒严,不允许任何国外不明人员入境,比如特警周语梵。
“如果非俅国政府担心周语梵的身份,那么我一个小老百姓,为什么不能入境?”温顾并不满意这一套说辞。
工作人员说:“是这样的,温小姐,目前你的亲人被怀疑是间谍,您的身份也十分特殊。我目前能给您的建议是,现在回国。”
人都到了这片土地之上,却被枪指着回国,这种感觉,可让温顾很不好受。在加上,现在二哥的情况不容乐观,温顾胸口好像猛地塞进了大团棉花,透不出气来,心跳得怦怦响。
温顾对周语梵说:“你能…。陪我在这里等我吗?”
周语梵说:“好。”
两个人坐在椅子上,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
反而领事馆的工作人员着急了,他给温顾打了好几个电话,温顾都没接。
直到,领事馆的工作人员马不停蹄地赶到,说:“温小姐,你好,我是马涛,你们现在在这里不肯回国,会激化我们的矛盾的。”
“我们?”
“对,非俅国,和华夏国。”
温顾一双犀利的目光却是放马涛身上,以一种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对方,她忽然轻轻一笑:“你少来唬我,为了援助非俅国,我每年来这里多少次,和他们的领导人打过多少次交道,现在翻脸不认人了,是吗?你们,究竟隐瞒了什么?”
马涛说:“温小姐,由于没有查证,我不方便告诉你。”
温顾看向马涛,又看了一眼周语梵,她没有做声。
周语梵说:“马涛,如果我们乔装打扮入境,凭我们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我们大大方方而来,就是为了一个说法。在来之前,我们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没想到非俅国是这样欢迎我们的,很好,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们都不介意,让矛盾更加激烈一些。”
马涛叹了一口气,说:“我们之前送回过的董彤,据我们猜测,可能是得罪当地的犯罪势力,现在非俅国当地警方正在调查之中,你们要相信警方!”
温顾冷笑了一声,相信非俅国的警方吗?抱歉,她做不到。在来之前,早就料到,董彤的死没有这么简单,报警立案一周,直到被杀死抛尸,才被警方找到,这是何等的犯罪?
没有内鬼吗?温顾不信。
也正是因为有内鬼,非俅国的警方不想自己颜面有损,一定要拦住温顾入境。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然而,温顾担心的并不是绑匪,而是,董彤身上的伤痕,被虫撕裂的伤痕。
那条伤痕,她太熟悉。
在被李英生的蛊虫咬伤的时候,那条蛊虫撕咬的方式,温顾现在都还历历在目。
就在温顾和马涛交涉期间。
马涛接到了警方的电话,他慌张地说:“温小姐,我想……我想这个坏消息,还是现在告诉你比较好,你的二哥孙玉卿,由于之前斗殴身受重伤,现在已经去世了。”
温顾的眸子里燃气了一团怒火,似乎都要将马涛燃烧殆尽,而下一秒,那怒火熄灭,她转过身,抱住了周语梵:“我二哥,没了。”
周语梵抱着温顾,他知道此时此刻的的温顾有多伤心,这个小女孩,看上去总是坚强务必,终究,还是个小女孩啊。他摸了摸温顾的头,说:“我陪着你呢。”
周语梵对马涛说:“要办哪些手续,立刻办好,安排孙玉卿回国。”
“是。”
……
在回国的飞机上。
温顾定定地望着窗外,说:“周语梵,早知道我们就偷偷溜到非俅国去,说不定,二哥,就不会死了。”
“我们走正常的程序,是没错的。温顾,你不要自责,就算我们到了警察局,也无法挽救你二哥的死。”周语梵说,“现在唯一能做的,是通过他们的尸体,找出证据,还原真相。”
温顾说:“我二哥啊,在我小的时候,时常会教我念书的。”她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般,回想着过去的事情。
温顾5岁之前,基本上是在外婆家里度过的,后来念小学了,随父母定居在s市,所以在奶奶家里的时间多一些。
那时候,温顾、大哥温辉、二哥孙玉卿和堂妹温优优,都在奶奶家住过。
温顾和这些堂兄妹同吃同住,总是有很多的矛盾,也总是被欺负,但也有过欢乐。
二哥孙玉卿总是在温顾一个人偷偷哭的时候,拿出一本连环画,对温顾说:“小顾,你要不要看这本书,这本书可有趣了。”
温顾认字不多,孙玉卿就会拿一些连环画哄温顾开心,后来连环画看完了,孙玉卿就会教温顾识字。
孙玉卿还会教温顾背一些口诀,像是十二生肖,天干地支。
在温顾的童年到少女时期的过渡期,孙玉卿和温顾说的话不多,却还是对温顾产生了不少影响。
温顾一想起这些,她就忍不住酸了鼻子,二哥孙玉卿是个老好人,从来不和人生气,不和人争吵,一个永远的中立派,却因为和人斗殴,丢了性命。这样的结局,说出去,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回到国内,温顾给姑姑温卫宁打了电话。
温卫宁和孙玉卿得知儿子的死讯,只觉得五雷轰顶。
他们夫妇二人多年来,没有做过一件坏事,做生意也是认认真真,从不坑蒙拐骗。儿子从小听话懂事,眼瞧着念完医科,就要毕业,却出了这样的横祸。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他们想都没想过,却落在了他们身上。
温顾说:“姑姑,节哀。”
温卫宁在电话里嚎啕大哭。
温顾说:“姑姑,我现在想问你一件事情,能否,让法医解剖二哥?”
“你要干嘛?你二哥已经死了,你都不给他留个全尸吗?”温卫宁哭着说。
温顾深吸了一口气,说:“姑姑,我很爱我的二哥,也正是因为这份爱,他死的不明不白,我希望法医能找到证据,让二哥瞑目。”
“什么意思?玉卿的死,有问题?”
“是的,在二哥死之前,二哥的女朋友,死了。”温顾还是决定,将这个残忍的真相,告诉姑姑温卫宁。
温卫宁含着泪,说:“好,你代替姑姑,做主吧!”
法医很快对孙玉卿的遗体,进行解剖。
给出的结果是,被人以重物重击后脑,当场死亡,并无其他致命伤。
温顾拿着孙玉卿的验尸报告,致命伤只有一处,并没有发现蛊虫,她心中的大石却还是没有落下,孙玉卿到底是和谁斗殴,董彤又是为何而死呢?
温顾联系了董彤的家人,他们拒绝解剖,早早领走了董彤的尸体。
他们也拒绝和温顾说起董彤尸体的任何情况。
温顾问商祺:“你知道董彤,是为何而死吗?”
商祺说:“其实就算我们不说,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
“嗯,明白了。”温顾知道,董彤的家人避而不谈,正是为了保存董彤最后的尊严啊。
董彤不能验尸,就不能查明身体里到底有没有蛊虫。
这一点,让温顾很是苦恼,但又只能尊重死者家人的愿望。
没有人希望自己死去的孩子,死了还不得安宁,被人划肚皮,掏出五脏六腑。
对于华夏国的传统来说,能够安安静静死,入土为安,就已经是福气了。
商祺看向温顾,这个看似坚强的温顾,在看着二哥冰冷的尸体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的竟然是少见的柔情,这种柔情,其实,他在有一次,也是见过的。
那是在王启石在法庭上被宣判之后,温顾对王启石说,会去送王启石。
那种眸子里的柔情,是瞒不住的。
商祺看的分明。
他不知道温顾和王启石之间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他只知道,温顾叫王启石一声老师,这老师二字,有着千金的重量。
商祺也还记得,温顾去送王启石,王启石最后给温顾留了一句话,是:温顾,对不起。
一句老师。
一句对不起。
温顾和王启石的故事,画上了句号。
商祺想:温顾大概是一个,很讨厌离别的人吧。
嗯,没人会喜欢离别。
温顾和商祺说了一会儿话,便离开了。
是周语梵开车,送温顾回家的。
离开之前,商祺对周语梵说:“你看着她一点,我总觉得她精神不太好,别做出什么激烈的事。”
周语梵说:“嗯,我知道。商祺,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谢谢你保护她。”
“兄弟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商祺笑着,目送周语梵的车远去。
商祺这些日子,一直在暗中保护温顾,不仅仅是受周语梵所托,也是和温顾的交情所在。温顾不惜用自己当成诱饵,抓住了连环杀人案的真凶,这样的勇气,就连商祺都叹为观止。
虽然王启石在法庭上说过,出于自己的良心,他让楚辞不要伤害温顾。
但是商祺想,就算没有王启石说的那句话,楚辞一样会被温顾劝服。
若不然,楚辞不会老老实实的放了温顾。
论嘴炮,恐怕只有温顾最厉害。
单身匹马入虎穴,完完整整回老家。
这就是温顾。
在回家的车上。
温顾和姑姑温卫宁打了电话,沟通了孙玉卿的验尸情况,说:“二哥和人打架,死因是伤势过重抢救无效死的。姑姑,二哥的葬礼,定在什么什么时候好呢?”
温卫宁哭着说:“现在葬礼不能随便摆了,我去殡仪馆联系时间。”
温顾安慰着姑姑,尔后挂了电话,她将手机丢在车上,闭上了眼睛。她沉浸在痛苦之中,无法自拔。
周语梵说:“你睡一会儿吧,我开车很稳的。”
……
这几日,周语梵难得有了休假,他没有在他的四合院休养生息,而是一直陪着温顾。
温顾整天躺在沙发上,周语梵呢,负责做饭,照顾温顾。
温顾一直在想二哥的事情。
她知道二哥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可是,想不明白的是,不管这辈子董彤得罪了什么人,上辈子,二哥孙玉卿和董彤分手后,一直活到了三十多岁,如今却一命呜呼。
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可是,症结在哪儿?
而那个神秘的犯罪势力,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和李英生又有怎么样的关系?
这一日,温顾准备回s市了,今天,是二哥孙玉卿的葬礼。
温顾完全没有勇气提前一天回家,一直拖到现在。
她此时正在和周语梵一起吃早饭,她说:“你有没有觉得,我是个灾星?”
周语梵说:“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温顾说:“我的家人,全都因为我受过伤害,当年吉家人,为了防止我,不惜种下二十多年的巫蛊娃娃,害得很多人家破人亡断子绝孙。而李菊花为了我而死,才有了李英生的报复。我想,董彤和我二哥的死,都和李英生脱不了关系。”
周语梵说:“现在我们还没查清楚,你不要自责。未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陪着你,我们一起面对,没有过不去的难关!”
温顾说:“其实你没错,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你说我是妖孽,我的确是妖孽。我是个害人精,这些年来,我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有时候我也会从噩梦之中进行,梦到那些人和我索命。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我怕啊,我整夜整夜的做梦,我睡不好觉。”
周语梵握住了温顾的手,说:“你最近压力太大了,如果说真的会有冤魂索命,我手上沾的血,比你多得多。我经历了无数场战争,普通人目前所看到的和平盛世,都是我们的战士,用无数鲜血换来的。我们在无数个黑夜之中辗转,我杀了很多人,也失去了很多战友。温顾,为了和平,注定会有牺牲。”
“为了和平,这些牺牲,真的值得吗?”
温顾痛苦的闭上眼睛,当初在和白虎决斗的时候,她失去了小花,火凰也是奄奄一息。尔后,她在李菊花口中得知,华夏国的预言还没有结束,有一个狂人,随时躲在暗处,会给华夏国致命一击。
这个沉重的包袱,始终还在温顾的肩膀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而二哥的死,让她始终诚惶诚恐,小家不安,何以治天下?
……
周语梵不放心温顾,他决定陪同温顾一起回s市,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准岳父岳母了,他们一定,责怪他忙于工作,而疏于照顾温顾吧。
在回家的飞机上。
温顾说:“周语梵,这一次回家,我爸妈,可能会问你什么时候结婚,你准备怎么办呢?”
周语梵说:“如果你肯嫁我,我们就今天结婚。”
“谁要和你结婚!脸皮真厚!”温顾笑道,“我还没到法定年纪!你知道不知道,你一直在知法犯法!”
周语梵薄唇微微勾起,是啊,追温顾的时候,温顾好像,才多大来着?
嗯,温顾的身体里,应该是住着一个很老很老的灵魂呢。
在和白虎决斗之后,温顾重伤醒来,和周语梵说起过自己的经历。
温顾告诉周语梵:我当时快死了,被朱雀附身,才从未来而来。这一段旅程,走的很艰辛,也很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周语梵没有问过温顾当时究竟死于多大的年纪,他也不想知道未来的事情,他能够预知未来的死亡,已经是非常痛苦了。
周语梵认识的是现在的温顾,相处的是现在的温顾,爱上的是现在的温顾,当下的温顾,永远是最好的温顾,这就够了。
他没必要计较和介怀,温顾从多少年后而来。
如果将来温顾自己愿意说,他洗耳恭听。
说不定啊,说不定温顾是个可爱的老太太。
周语梵想要和温顾结婚,然而,目前的状况不容客观。而且,他现在还放不下的是,那个狂人是父母之死的始作俑者,他想要查清楚,狂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他也一定要手刃真凶,为父母报仇。
无数个日夜,支撑周语梵的信念,就是为父母报仇,这个信念,从过去到现在,从未改变。
温顾和周语梵一起回家,而温优优和魏公子一起回老家,他们准备顺便见家长。
此时,温优优和魏公子坐在另一班飞机之上。
魏公子笑眯眯地看着温优优,他笑起来就像是一个二傻子。
温优优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看着我了。”
魏公子握着温优优的手,说:“我有时候觉得命运真是很爱开玩笑的,以前我和你姐姐关系很差,她差点把我一顿打死,我现在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打死我,就是为了遇见你。”
“这是我听过的最烂的情话。”
魏公子一点都不介意温优优的一脸嫌弃,他继续说:“优优,我一想到要见到你的父母和你的孩子,我就特别的紧张,你要不要亲我一下,不然我都要的心脏病死掉了。”
温优优亲了魏公子的脸一下,魏公子就像是得到了世界上最好吃的糖果一样,笑着说:“啊,真棒!”
魏公子也不知道自己喜欢温优优什么,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温优优的时候,是在谢林瑞的订婚宴之上。
温优优和温顾坐在一张桌子上,魏公子的眼睛就再也没有挪开过了。
在那期间,魏公子鼓起勇气想要和温顾搭话,或许温优优会注意到自己,他几次鼓起勇气,却又作罢了,总觉得不是好的时机。
直到前几天,温顾让他去安慰温优优,他知道,机会来了。
他不知道在身上喷了多少香水,最后洗了个澡,觉得还是自然比较好。
他在家里换了无数套衣服,最后选择了简单点衬衣,外面穿了一件黑色大衣。不能太过隆重,隆重就太刻意了。
魏公子不知道花了多长的时间打扮自己,然后赶到温优优的家里,发现她正在喝闷酒。
温优优推开门看见魏公子的时候,她醉醺醺地问着:“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
“你好,我是你姐姐的朋友,我叫魏来。”他说。
“哦,你好啊。”温优优醉眼朦胧,她一只手拉着门,一只手勾住了魏来的脖子,说,“你是温顾的朋友啊,那你喜欢温顾,还是喜欢我多一些?”
魏来想要推开温优优,谁知道温优优就像是一条小蛇一样缠住了自己。
魏来被温优优拉进了房间。
不知不觉之中,温优优已经完全缠住了魏来。
魏来整整一晚上,都在陪温优优喝酒。
温优优的酒量还不错,魏来都要喝倒了,温优优还拿着就被晃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魏来,你喜欢我吗?”
“啊?”
“你要是喜欢我的话,今晚,就别走了。”温优优一把勾住魏来的脖子。
魏来只觉得血液涌上了头部,不行了,感觉不能呼吸了。
魏来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给温顾打电话,说决定和温优优在一起,这不仅仅是责任心,也是私心,他是真喜欢温优优,就算睡完了还是喜欢的那种。
虽然他们的感情升温很快,但是他还是觉得太慢了,他甚至想要和温优优立刻闪婚。
他想要给温优优一个未来,他也不介意温优优有孩子。
很多年以后。
温顾看到魏来和温优优的时候,她总是感慨万千,魏来是阴差阳错和温优优在一起,但这份感情却又真挚的比任何人要来的纯粹。
魏来的眼中只有温优优,他的未来也有温优优,这就是魏来和温优优的感情故事。
然而,周语梵和温顾,他们之间,永远都隔着一个为了世界和平。周语梵和温顾一开始,是为了世界和平相识,也注定了为了世界和平分开。
只是这个结局,在很多年后,温顾才明白,早就注定了,却偏要勉强。
……
s市。
温优优和魏来下飞机的时候,温优优实在痒的难受,用力的挠手臂,都挠出血了。
魏来一看,都吓坏了,他赶紧说:“你在飞机上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你一直说浑身难受,你看现在都抓破了。我们现在先去医院!”
温优优说:“可能是接触了什么东西过敏吧,没事的,等会到家,涂一些过敏药就好了,你呀,总是这么大惊小怪的。”
虽然温优优说魏来总是大惊小怪,她心中却是甜如蜜。她从前以为谢江郎爱她,她也以为自己足够爱谢江郎,这就够了,现在她才知道,谢江郎爱的只是她的年轻,而不是真的爱她这个人,只有魏来,只真心实意地爱她这个人,甚至不嫌弃她有个孩子,甚至想要先见一见她的父母表明诚意。这就是魏来啊!
温顾和周语梵回到s市,准备参加葬礼。
温顾踏上老家的故土,她的心情沉甸甸的,她忽然抓住了周语梵的衣袖,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的心脏,像是被万箭穿心一般,扎得难受。
周语梵扶住了温顾,一瞬间,他看见了,他看见了温家人在殡仪馆的现场。
他看见很多很多人,他看见了血流成河。
周语梵抱住了温顾,说:“别怕,我在。”
温顾感受到周语梵的身体在颤抖,她整个人也跟着颤抖起来,大声说:“你不要看,不要看。”
她不要周语梵的预言,她不想知道。
……
温顾和周语梵一下车,几乎是以飞速跑进了殡仪馆内。
周语梵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是了,这是他刚才在预言幻境之中看到的一切,他方才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温顾伸出手,从漫天飞舞的纸钱之中,接住一张。
做法事敲钟的配乐声,在她的耳边轰隆隆地作响。
下一秒,她的脑子嗡的一响,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满地,都是尸体。
无数的尸体,歪歪扭扭、层层叠叠地躺在地上。
温顾看到了温优优和魏来,温优优跪在地上,不停地抓自己,温优优此时,浑身全是伤痕。
魏来一直在阻止温优优,温优优在地上打滚,指甲几乎要陷入肉里。
温顾知道,这是蛊毒,温优优中了蛊毒。
温顾踩着地上的尸体,这些人啊,全是南霆天的人,有些面孔,温顾甚至很熟悉,他们,全是南霆天派来保护温家人的。
可是在这一天,这些人,全都死了,他们是被人枪杀的。
他们用自己的身体当做盾牌,只是为了保护温家人。
地上,全都是他们的鲜血。
温顾想要找到自己的家人,她终于在尸体下面,看到了家人的面孔。
她的爷爷温国威,她的奶奶陈秋华。
她的姑姑温卫宁,姑父孙仲良。
她的小叔温卫家,婶婶曲梅。
然而,他们的头,全都被割掉了。
温顾找到的是,他们被利刃割掉的头颅。
温顾对着这些家人,跪在了地上,她张了张嘴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挠她的胸口,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撕裂。
她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然后,寻找起自己的父母和弟弟。
葬礼之上,温家人和保护温家的人,遭到了屠杀。
南霆天派来的所有人全都死光,来宾还没来得及入场,他们,就已经死了。
温顾没有爸爸和妈妈。
她想要推开孙玉卿的棺椁,无奈,棺盖实在是太沉,她双手几乎磨出了血,始终咬着牙,她一定要推开。
周语梵见状,立刻和温顾合力,推开了棺盖。
温顾的弟弟,和孙玉卿的尸体一起,躺在棺材里。
没死。
只有温小齐没死。
只有这里,最安全啊。
他们一家人,把生的最后希望,留给了温小齐。
温顾一把抱住了温小齐,说:“没事了,没事了。”她不敢哭,如果哭了,小齐一定会很害怕。
就在刚才,他在棺材之中,听到了无数的枪声,和无数的人们的惨叫和悲鸣。
他听到了无数人哭喊着,也听到了家人的呼唤。
他听到的最后一声,是奶奶在棺椁旁边对他说:“小齐啊,你以后,要听姐姐的话。”
下一秒,他就听到了奶奶的惨叫声。
他在棺椁之中,吓得动弹不得。
……
周语梵抱住温顾和温小齐,他知道他们现在有多难受,他说:“别怕,小齐。”
他捂住了温小齐的眼睛,这样的血色葬礼,实在是太过血腥,就算是他这般见过战争的人,也觉得惨不忍睹。
这些人啊,为了保护温家人,子弹用光了,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来当对方的子弹。人,哪里能挡住子弹呢,他们,却全然不怕,英勇赴死,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而温顾的家人们,全都死了,死状惨烈,不得全尸,只剩下头颅。
这是一场屠杀!
他们的血,还是热的。
那些凶手,刚走不久!
周语梵想要去追凶手,却被温顾一把拉住。温顾摇摇头,她知道,就算现在去追,也是无济于事,那些人,肯定早就做好打算,现在去追,就是狼入虎口!
温小齐哭着说:“姐,奶奶怎么样了,我听到她的惨叫。”
温小齐被周语梵和姐姐这样抱着,他一直在瑟瑟发抖。他太害怕了,这种恐惧感,占据了他的心脏,他脸色惨白,整个身体,几乎是瘫软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奶奶!”温顾咬着唇,她的嘴唇,被咬出了血。血腥味,瞬间在口腔之间蔓延,她抱紧了温小齐,说,“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温小齐说:“我没事……。对了,我听到有个人,叫李英生!”
“嗯,我知道!”
这四个字,几乎从温顾的胸腔之中喷涌而出,她却柔声说着这句话,就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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