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开启,从门里走出一位魁梧大汉,他的手上抱着一摞薄薄的资料,这和他的身材看起来格格不入。
维护局的子夜除了一些加班的分析组员工,剩下的只有沉默和寂静。这份难得的安宁被大汉打破,显得有些诡异。他走进地下室的楼道里,皮鞋踩在地板上有些扭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与之呼应的是四楼的审讯室,刺目的探照灯直射在一脸疲惫的钱虔脸上,把额头上深深的沟壑线条照亮。秋鸿一脸暴怒,手里的纸张被他攥成一团,来自调查组的内鬼,职务是调查组的副组长,这个责任是谁都担负不起的。更何况,他还是秋鸿一手提拔起来的。
“啪”的一声轻响电灯被打开,舍去了之前的小心翼翼,沈郢大跨步走向自己办公桌下那个隐蔽的保险柜。维护局其他五个组今天都被一群小孩子给搜查了,除了自己这一组。腰间的钥匙跳动着发出让他心烦意乱的声音,他把钥匙别进裤兜里,两只手探进去将保险柜努力拉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小组没有被搜查,但是如果再不有所行动的话自己可能马上就会变成第二个钱虔。沈郢很明白维护局对叛徒会如何处理,费尽心机才打进维护局内部走进资料组,却因为几个小孩子而失去了自己拥有的一切,想想的确有些可笑。钱虔是不会招出自己的,如果有危险的话只可能是自己不小心造成的。
早就从保险柜原厂家配好的钥匙从裤兜中再次掏出,再配上早就熟记于心的密码,他小心翼翼的打开这个保险箱把自己已经准备好的资料塞了进去。之所以掉包一个已经破掉的保险箱放到地下室里,是想造成一种外人入侵的假象,可是很遗憾他们失败了,失败的很彻底。据另一个潜伏在维护局的伙伴用特有的方式告诉他,有个男孩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那个保险箱是被掉包的。那个男孩他也知道,维护局唯一一个未成年的组长,被秋鸿报以厚望。伙伴告诉他,那些小孩已经出去庆功了,其他几个组长现在也不在维护局里,要是有什么需要亡羊补牢的事情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回想自己和钱虔的一举一动,从三个月之前就已经开始计划了,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天衣无缝。钱虔以副组长的名义了解到维护局的休息计划,自己观察了何基很多次,最终选择了最恰当的时间去破开最外层的密码门,连监控都很好的考虑进去了。不在场证明是另一个人帮自己设计的,搬走柜子的主意也看似无懈可击。本来为自己找了好多退路,却因为自己的队友落网太快而变得毫无意义。回想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他还是看不出破绽何在。
似是有感应的看了一眼监控,沈郢的这个举动却让坐在监控室的何基与徐娟吓了一大跳。从沈郢返回维护局进入电梯到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翻来翻去,何基一直都在等,这是徐娟让他等的。根据高彦的推理,另一个小偷就是来自资料组的,可是资料组里的内鬼却并不好找。高彦断言这个小偷会在晚上返回自己的办公室,他把这个告诉了徐娟。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自信,徐娟还是选择了毫无保留的把他的话转交给何基。拒绝了高彦请她吃饭的邀请,为了给资料组做出贡献,徐娟心甘情愿的在监控室陪着自己的组长等了一个晚上。
看着沈郢像木偶一样动来动去,何基突然想出了一个坏点子。
翌日,天大晴。
拖着疲惫的身体再次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里,沈郢发现里边已经坐了一个人。
“组长?”二十五岁的江苏青年心里还是有一点紧张的,何基看着他的黑眼圈,发现自己对于这个手下员工很陌生。
“早上没事干,过来找你谈谈,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何基淡淡的说道,指了指身旁沈郢桌子上放着的两杯咖啡。
“不知道您有什么事情?”心里的疑惑被口中的疑惑所遮掩,沈郢轻轻告诉自己千万不要紧张。
“和你喝一杯,聊聊天罢了。对了,最近资料组被偷了的事情你一定听说了对吧,那份资料很重要,你有什么线索吗?”何基目光炯炯。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沈郢从何基的眼里看到的全是讥笑,他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暴露了。
“怎么?为什么不说话?”何基轻笑道,举起手中的咖啡杯轻轻吹了吹:“一般大早上我是不会喝这种东西的,可是昨天晚上我睡的太少了,为了一大早过来找你,只有委屈一下身体了。我看你也不太精神,是不是昨天晚上也劳累过度了?”
沈郢摇摇头,此时的他显得很无力。
“你可千万不要这么一直沉默,是不是无言以对了?”何基组长的音量突然提高,吓得沈郢使劲哆嗦了几下。
“没有,我昨天晚上看电视看太晚了。”沈郢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己作为一个卧底实在是太失败了,他想到。
“看电视?这个借口真是刺耳。”何基从口袋里掏出一盘录像带推向了沈郢:“这是我昨晚在监控室里录的,有关你的所作所为都在这里边,你自己看着办吧。”
已经无路可退了,面色苍白的沈郢感觉自己被汗水浸透了,之前想到的所有借口与答案都被何基严厉的目光所盯破。他也想过为自己辩解,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口是心非的支支吾吾。何基脸上的笑容越欢了,他苦涩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提拔起来的年轻人,很难想象自己居然被他给骗了。
“说说你偷资料的目的吧,那份资料你看也看了,偷也偷了,要是心血来潮的话,我想你自己都不会相信。”
沈郢才发现,自己这位平时不拘一格的和蔼组长其实是如此的可怕,就好像一只贴身的爬虫,看得清你的所有思想让你无处可躲。想了许久之后,沈郢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
“我要是把你交给秋鸿组长的话,我觉得你一定会被打死的。”何基笑着喝了口咖啡:“你也知道钱虔的下场,这次你们输的不冤。可是,要是你告诉我到底是谁让你来这里的,或许我还可以考虑饶你一次。”这番话说出来,沈郢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秋颖的家里,宿醉的高彦迷迷糊糊的从自己的床上翻起来,看着一个陌生的来电皱起了眉头。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52s 2.323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