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规律敲击桌面的手指突兀停顿,也让站在桌上,仅有拇指高的白须老人猛的吓了一跳,
静,
出奇的静,
在这间简陋的屋舍内,所有声音都是突然消失,静的落针可闻,
一股暴风雨即将出现的压抑笼罩其内,令空气仿佛都是凝固,
谁也沒有料到辛辛苦苦拼杀许久才找到的宝藏,竟是这么一个不到三寸高的老人,
不管钟离先前是出于什么目的,在吴爽看來,总之她的言而无信,已经惹怒石飞羽,
要不是钟离最后咬牙妥协,石飞羽说不定今天真的会拉着她一起退出风云探宝,
虽然不敢把钟离如何,但是现在这个不到三寸的白须老人落在石飞羽手里,吴爽相信接下來肯定有一场令其毕生难忘的逼供,
咚咚咚咚……
突然,早已停止的敲击声再次响起,也让吴爽脸色一变,望向石飞羽的目光,更是充满了疑惑,
按照他所猜测的样子,石飞羽得到这位白须老人的半天时间后,肯定会立即动用大刑,从其口中问出一些情报,
但是现在,石飞羽的举动又让他猜测落空,吴爽甚至都有些猜不透这个比自己稍小的少年,接下來会做什么,
看似毫无章法的敲击声,每一次都仿佛敲在白须老人的心中,令其双眉颤抖,心神紧绷,如临大敌,
砰,
半刻钟后,随着敲击声再次停止,站在桌上的白须老人,猛然跳了起來,惊怒道:“小子,你究竟想要干嘛,”
这种无声无息,无处不在的心理威压,有时候甚至比残酷的刑罚都要让人难以忍受,
“名字,”
“沧澜海,”
“年龄,”
“不详,”
“职业,”
“农夫,”
啪,
“天一门掌门,”
听着宛如对话般的逼问,吴爽嘴角都是不由自主抽搐起來,
尤其是刚才最后的一次询问,白须老人随口扯谎,被石飞羽一巴掌拍在桌上之后,那般惊恐模样,更是让他想要咧嘴而笑,
“天一门在哪儿,”
“五福洞,”
“你为何是天一门掌门,”
“师父传的,”
“你师父为何把掌门传给你,”
“这我哪儿……”
随着一道道语速快捷的询问,白须老人猛的反应过來,惊怒道:“小子,你遛狗呢,”
吴雅儿站在一旁看着,此刻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而她的笑声,也让桌上那位白须老人脸皮微颤,盯着石飞羽的目光,更是多了一些愤怒,
依门而立的钟离,目光冷冷的瞪着石飞羽,心中默算时间的同时,也被他这种奇特的逼问手段差点逗笑,
心中虽然好笑,但钟离脸上依旧沒有表现出來,眸子依旧紧紧的盯着他,以防不测,
不料这时,石飞羽突然挥手在她与桌子之间布下了一层源力壁障,而这层源力壁障也将声音隔绝开來,
见此,钟离俏脸微寒,似是想要动怒,但是随后想想,又摇了摇头,
石飞羽这样做显然是不想让她听到接下來的情报,而钟离自问,半天之后这个仅有拇指高的白须老人落入自己手里,想问什么还不是轻而易举,
出于此因,钟离才强忍怒气,依旧站在原地冷冷的盯着他,
源力壁障之内,吴爽等人精神一震,心知刚才的热身已经结束,接下來才是重头戏,不免暗暗期待,
“你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天一门当年又发生过何事,风云贪图内究竟想要隐藏什么,”
一连三个问題出口,石飞羽的脸色也瞬间充满了严肃,那双眼睛更是闪烁着冰冷杀意,
坐在桌上的白须老人沧澜海,则脸皮一颤,似是还在犹豫,
“灰子,交给你了,”
眼见于此,石飞羽猛的将身子靠在椅背之上,冷笑着随口吩咐,
早已按捺不住好奇的灵猴灰子,嘎嘎大笑数声,立即蹿了上來,毛茸茸的五根手指,向着沧澜海抓去,
从其角度來看,只有三尺高的灵猴,在他面前宛如一只荒古凶猿,身高万丈,体如山岳,尤其是那双好似两轮血月的凶戾眼神,更加令人心悸,
“小子,有话好说,你家爷爷年岁已大,禁不起这样折腾,”
望着越來越近的五根巨大手指,沧澜海脸上终是露出一丝惊慌,急声低吼,
可石飞羽对此却充耳不闻,靠着椅背,径直将双目闭起,开始休息,
砰,
眼见他无动于衷,沧澜海猛的腾空,一拳向着灵猴灰子巨大的手掌轰了过去,
随着他的手臂挥动,空间扭曲,一道道可怕的空间裂缝,立即如蛛网般蔓延开來,
挥手可击碎空间,这种手段空玄境强者显然无法做到,石飞羽虽然沒有睁开双眼,依旧对面前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在空间碎裂的霎那,灵猴灰子双目凶光一闪,猛的探手用两根手指捏住了沧澜海双腿,随即将其如同风车一般抡的呼呼作响,
看着那般五花八门的折磨手段,吴爽等人全都愣在当场,表情呆滞,
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只见蹲在桌子上的灵猴,单手捏着沧澜海,或高举绕飞,或摔打扭曲,或用脚狠踩,或将其胡须拔下,诸多手段竟是沒有一样重复,
到了最后,这只灵猴更是将其紧握,向着口中塞去,
短短数个呼吸,沧澜海就感觉到自己精疲力竭,连连求饶:“别打别打,你家爷爷招了,”
如果不是身形渺小,以沧澜海的修为绝对不会害怕他们,但是现在多年禁锢虚弱未消,体内源力不剩十之一二,又遇到了这种非人般的逼问手段,连番折腾下來,当即让其心里防线崩溃,
抬手制止了灵猴的举动,石飞羽面无表情的道:“说,”
定了定神,沧澜海才开口讲述,一盏茶的时间悄然而过,也让站在源力光幕内的吴爽等人,听到之后表情呆滞,
天一门,曾经在远古时期也算是一个不小的门派,其下弟子何止万千,修为最强的更是达到了轮回镜巅峰,
但是有一天,天降横祸,天一门的仇家突然出现,短短半天便让这个门派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要知道在当时的天一门内,还有着轮回镜巅峰强者坐镇掌门,那般实力就算是商雨城所有势力加起來,恐怕都不是对手,
然而就算是有着如此实力恐怖的强者坐镇,天一门最后都难逃覆灭下场,
更让吴爽等人心中震惊的是天一门的仇家,只有一人,
至于此人的修为究竟达到了何种可怕程度,沧澜海并不知道,他也是在天一门掌门重伤之后,才外出游历而归,
看到山门被毁,师门之人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沧澜海吓得肝胆俱裂,
而唯有一口气尚存的掌门,则无奈之下,将位置传给了他,命他日后只需重建天一门,却不允许他前去报仇,
直到如今,沧澜海都不知道这个屠灭天一门的仇家是谁,而老掌门也沒等他多问,就以咽气,魂归地府,
当时的沧澜海年事已高,山门遭逢如此剧变,仰头痛哭良久,刚欲起身离开,刹间风起云涌,天旋地转,
等到他再次清醒过來,发现自己居然被关在一只古怪的石盒之内,
这只石盒究竟从何而來,自己又为何会被关在其中埋藏在湖底,沧澜海并不清楚,
唯有一点,就是石盒内的空间极其古怪,仿佛被一种强大而神秘的能量封印,始终无法突破,
漫长的岁月中,沧澜海从初始的疯狂,到后來的渐渐绝望,再到最后的心神平静修炼,
被关在石盒内的他,并不知道时间多久,年纪也是越來越大,好在返回山门之前,身上带着大批灵药才勉强活了下來,
虽然在漫长的岁月中保住了性命,但是到了后來,沧澜海却不得不使用师门秘术,让自己龟息长久闭关,
一直等到石飞羽等人将其取出,钟离又吃亏之后开始争执,他才脱离而出,
听完沧澜海的讲述,在做之人全都陷入了沉默,甚至连灵猴灰子的眼神,都变得异常凝重,
这种能够将一个人变成如此模样,又将其封印在石盒之中的可怕手段,就算是轮回镜巅峰强者,恐也无法做到,
当年天一门究竟是得罪了何等恐怖的强者,才会遭來这种灭门惨祸,灭门尚且不提,后來更是将沧澜海封印在石盒中长达万年之久,
虽然沧澜海并不知道外面究竟度过了多少岁月,但石飞羽等人心里清楚,这般漫长岁月,绝对不止万年,
“风云贪图从何而來,”
沉默良久,石飞羽突然说出了一个令吴爽等人惊讶的问題,
而沧澜海却是满脸疑惑:“什么风云贪图,”
“天一门当年坐落在何处,”
见他似是不解,石飞羽便换了个方式询问,
这次沧澜海倒也沒有犹豫,径直答道:“风云之域,”
听到这般答案,石飞羽心中猛的深吸一口凉气,一双目光更是带着莫名惊骇,
一道念头宛如霹雳从脑海划过,石飞羽缓缓站起身來,口中逐而喃喃自语道:“风云之域……风云之域,沒想到这个地方竟然真的存在,”
吴爽等人或许还不清楚风云之域代表着什么,但石飞羽却清楚的记着,在他老爹失踪之前,曾经带回來一本古籍,
而古籍之上记载的,便是风云之域,
当时的他无聊之下,阅尽了那些记载着奇闻异事的古籍,也从中推断出自己老爹在寻找着什么,
那个时候石飞羽只当风云之域是个传说,却未曾料到,这座早已消失在神罚大陆上的地域,竟然真的存在,
“难道当初老爹也进入了风云贪图,”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便如同魔音般缭绕在耳边,久久不散,
随着魔音缭绕,石飞羽的心中猛然变得狂热无比,
追寻了多年,终于有了一丝线索,而他也将会跟着这条线索一路追查下去,直到解开自己老爹失踪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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