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单子威四处转了圈,仍是没有瞧到张海强的身影,倒是离自己五步远的地方围着几个人,这些人正围着躺在地上的人,七嘴八舌的,却没有一个上前搀扶。
单子威忽然发现,那躺在地上的老者的衣服好熟悉……
忽然,他面色大变,赶紧奔过去,扶起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老者,“大师您怎么啦?好端端的怎么倒在地上呢?”
这名老者正是张海强,在单子威的猛摇下,悠悠转醒。
张海强看着单子威,想说什么,只是一张嘴,就“哇”得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喷得单子威一头一脸。
“……这,这是怎么回事?”单子威又惊又怒的。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马路上出了车祸,附近的人都跑去围观了。店子里的客人也有相当一部份人奔了来。他们先是瞧到路中间的车子,又瞧到躺在店门口的张海强,尽管没胆子上前搀扶,但打电话报警的动作还是有的。
单子威却是心头一团麻,不知所措。
马路上,有司机正在痛骂大马路上忽然刹车的老杨,说他到底会不会开车,大马路上忽然来个急刹,到底会不会开车。
张静鸿从车上下来,对那司机说:“你可有保持车距?”
单子威瞧得清楚,张静鸿全身上下完好无缺,连头发丝丝都没有乱过,不由心中一凉,低头,看张海强的脸色就有难看了。
“张大师……”
张海强捉着单子威的衣服袖口,艰难地道:“我们赶紧走,一会儿再与你解释。”
单子威又看了眼张静鸿,咬牙,扶着张海强离去了。
……
“张大师,刚才究竟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怎会受伤?”张海强受的伤有些严重,单子威最终把他送去了就近的区医院
。医院一番检查后,又建议转到专门的骨科医院去。估计张海强的肋骨断裂,并还有不轻的内伤,他们区医院不敢接。
其实不是不敢收,而是单子威官儿太大了,区医院生怕出问题,为了慎重起见,只好把这尊菩萨往外推。
等转到了省医院骨科后,经过一番治疗,张海强伤势得以稳住,单子威这才迫不及待地问。
张海强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神情惨淡。
他惨然一笑:“单厅,是我大意轻敌了,张静鸿他身边肯定还有比我厉害的风水师。”
单子威讶然,说:“不可能吧?”
张海强惨笑道:“千真万确。刚才我用法器攻击张静鸿的车子时,车子里忽然爆发出一股恐怖的反弹气场。这股气场,丝毫不亚于我木剑所带气场,一下子就把我撞飞了。”
单子威脸色大变,尽管他仍是不相信所谓的气场,但张海强受伤是事实,张静鸿毫发无伤也是事实,由不得他不信。
“那大师,咱们该怎么办?”
张海强再一次惨笑道:“怎么办?我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可是,我现在动弹不得,也只能让他再逍遥一阵子了。”
单子威脸色一变,很想暴走,不过顾忌到这张海强在风水界拥有的强大人脉实力,还是勉强按捺下来。他强忍着怒火问道:“可是,咱们所剩日子无多了,可不能再由着姓张的继续威风下去呀,那样会死人的。”
直到如今,调查小组已快查到他屁股下了,而他先前提拔上来的亲信,要不被调走他处,要不就是被jw带去喝茶。虽说省委没有罢免或抓捕他的权利,但上头可以呀。他已经知道上头要动他了,再过不久就要把他调入京城闲撂。
张海强眼里闪过一丝阴郁,他是风水师,向来只有他收拾人的份,还从来没有被人收拾过,想不到居然败给了个连对手都不知道的人的手上,实在是奇耻大辱。
于是张海强说:“有张静鸿的生辰八字吗?”
张海强的法子仍是使用镇物,一个贴着张静鸿生辰八字的人偶,头上和心脏处全插满了针,张海强又放了三枚铜钱在人偶里头,对单子威解释说:“这铜钱可不是一般的铜钱,是我在倒斗市场上花高价买来的。这些全是死人陪葬物品,沾染了死人的阴煞之气,置入木偶里,再把它偷偷放入张静鸿常住的房间里,我敢保证,最多十天,绝对让他精神恍惚。”
单子威接过人偶,说:“可是,要怎么放入他办公室里呢?”
“你不是省委么?去他的办公室应该不难吧?只要重新置入他的办公桌头顶上的天花板里,银针直对准他的脑袋,效果绝对是立竿见影。”
省委大楼里晚上一般是没有人的,但身为省委常委的单子威,还是有资格进入的,只要进入省常委们的大楼,刑警出身的单子威想要进入张静鸿的办公室也着实容易。
单子威想好了行动策略后,点了点头。
当天夜晚就行动了
。
行动相当的顺利,也成功置入了张静鸿办公桌头顶上的天花板里。也按照张海强所说的执行得一丝不苟。
过了没两天,果然传出张静鸿身子不适,精神衰弱的消息来,在常委会上,单子威也发现张静鸿精神着实不大好,时常揉太阳穴,心头暗乐。
又过了三天,张静鸿忽然在常委会议上晕倒了,这下子可就引起了恐惶,单子威躺在被窝里得意大笑。
只是他也没得意太久,第二日,他去了省ga厅的办公室不久,忽然有人敲门,进来几个神色肃杀的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黑衣黑裤黑风衣,脸上毫无表情,眼睛锐利,气势慑然。
“单子威?”
“我是,你们是谁?找我做什么?”单子威脸色沉了下来,心下惴惴不安,有股不好的预感。
“我是中央宗教事务部特别行动部d组组长,这是我的证件。你涉嫌以风水以及厌胜术害人,证据确凿,现在,你已经被逮捕了。带走。”
身后几名黑衣人扑向毫无防备的单子威,把他双手反押在背后,并戴上呈亮的镣铐。
“你们说我以风水害人,可有证据?”单子威拼命挣扎着,也胀红了脸。
他可是听张海强说过,风水害人,向来无迹可寻,就算知道了,也因没有证据,也奈何不了他们呀。
“我们已经从张书记的办公室里的监控录相上看到有人亲自把镇物放入张书记的办公室里,而那个人,就是单子威你。”
“什么?”单子威大惊失色,堂堂省一号,居然在自己办公室安监控?这,这也太tm吐血了。
黑衣男子阴森一笑,附在他耳边轻声道:“其实,张书记早就知道有人要害他,所以特地请你入瓷。”
“不可能……”单子威嘶声吼道。
“真是个白痴,张书记的女婿那可是玩厌胜术的大行家,你们倒是有种,鲁班门前弄大斧,真是笑死人了。”
单子威这儿的动静很快惹来诸多测目,整个ga厅都被惊动了,几个副厅长纷纷奔了过来。
“这些人是恐怖份子,你们赶紧把他抓起来。”单子威对着一群人嘶吼着。身为ga厅长,这才恍然想起,国家还有一个特殊神秘的机构,就是专门用来监管游走于法律之外的术士、风水师、阴阳师之类的存在。
他也太tm的倒霉了,第一次干这种事儿,狗日的张静鸿居然在办公安里安监控。
没有人动作,尽管这几名黑衣人没有表明身份,但身上传来的阴森恐怖气息,使得他们不敢动作。
黑衣人首领狠狠给了还在大吼大叫的单子威一拳,打得他满口喷血,牙齿也脱落了两颗,“住嘴,死到临头了,还是保持点体力安排后事吧。”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可是堂堂省委常委,谁允许你们抓我的?这不符合规矩?”单子威挣扎嘶吼着。
“落到我们手上,向来没有规矩可言
。”黑衣人冷笑一声,捏了单子威的下巴,只听见一声格外疹人的“咯嚓”,单子威的下巴脱舀了。
ga厅里的人全敬畏地望着单子威被当成犯人一样丢进一辆商务车后座。
没过两天,整个省委大院都知道了单子威被上头派来的人抓走了。也不知单子威到底犯了什么罪,被抓走后,再也查不出下落来。
而单子威被抓走后的第三天,zzb副部长亲自下来,公布了两项人事命令。一是免去闻东瑞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职务。二是指派新的ga厅长人选,至于单子威,却是提都没提。
整个常委里头,除了张静鸿有心情接待这位副部长外,其他人全都哑了火。
大家都知道闻东瑞和单子威合起来算计张静鸿,如今,这二人一个被就地免职,却不说另有任用,一个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看来,这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张静鸿是大获全胜的。
所有人看张静鸿的目光就全变了。
……
而躺在医院里的张海强,被医生通知欠费时,就心知不妙,赶紧打单子威的电话,却一直打不通,他就知道不妙,正准备联系自己的家人来医院接自己,忽然,他脑袋一阵抽痛,紧接着,又是一阵盖过一阵的刺痛袭来。
“啊……”张海强抱着脑袋痛苦哀嚎,心头惊恐欲绝,应该是有人发现了他的镇物,开始反击了。
望着被丢入垃圾桶里的人偶,张静鸿看凌阳的目光再一次变了。
因为,这木偶被丢进垃圾桶后,他亲眼瞧到凌阳对着木偶微弹了下手指,一楼火花从凌阳指尖弹出,然后,木偶就燃了起来。
“那个,凌阳,你是怎么知道有人在暗中害我?”张静鸿问。
凌阳说:“就是我先前给你佩戴的那枚手串。”凌阳拿出那枚手串,这时候的手串乌漆抹黑,很是黠淡,毫无光泽可言。
“我这个手串,可是一件护身法器,它不但保护主人健康身体,还能保护主人不受外界伤害。单子威的厌胜术,尽管霸道歹毒,但有了手串保护着,短时日内还不至于受到侵害。但法器也是有寿命的,主像蜡烛一样,燃烧了自己也就熄灭了,手串也一样,它是用自身灵力护着主人,那么,在镇物的影响下,它自身的灵力也就会越来越少。”
凌阳把手串递给张静鸿,“那天在医院里,我一瞧到这手串就知有异。所以这才特地留下来找出真凶的。”
“那场车祸,我看过监控,那样的车速,按理,岳父戴着手串,肯定能够逢凶化吉的,却仍是让岳父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我就知道,这手串上的灵力已相当稀薄了。”凌阳拿过手串,指着上头已裂了几条缝的珠子让张静鸿看。
“岳父请看,手串拼尽了最后的灵力护住了你的生命,所以它本身却是自动裂开了。”
“还有这等事?”张静鸿好奇地拿过这枚手串,仔细观察着,忽然他恍然大悟:“我想起了,在我被车子撞上的一瞬是,我手腕处忽然有些发热,是不是就是它在保护我?”
“应该是了。”这样的护身手串,凌阳小时候戴过,所以还是有印像的。只是时间有些久远,有些细节自己都几乎给忘掉了
。如今让张静鸿这么提醒,才想起来了。
张静鸿却是脸色大变:“不知从何时起,我每次进办公室,手腕处总会有热乎乎的感觉,一但出了办公室就没有了。刚开始不解其意,现在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有卑鄙小人在我办公室里安了厌胜术,它这是在保护我呀。”
凌阳说:“是,我在知道有人针对岳父后,就在岳父家中进行了排查,家中无事,那么就只有岳父的办公室了。那天我一进岳父的办公室,就发现这间办公室气场好生恐怖,一进入办公室,心头极为不舒服,我就知道,岳父的办公室已被人动过手脚。也亏得岳父手上戴了护身手串,才没有被波及到,否则……”
“否则什么?”
凌阳沉默了下,说:“轻则精神恍惚,走上极端,重则死于非命。”
张静鸿此回受的罪,一方面是被人算计,一方面,也是他命中有这么一劫。所以凌阳这才一直按兵不动。
张静鸿是庙堂高官,将来还极有可能问鼎最高位,给庙堂中人改命,不是不可以,但得承受一定的业报。所以凌阳这才忍下没有出手。因为他知道,张静鸿只会受些罪,并不会有生命危险。因此凌阳这才忍了下来。
张静鸿倒吸口气,恨恨地捶了办公桌,恨声道:“杜兴邦!”
凌阳没有说话,政治斗争,历来都不会有温情脉脉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身为侯府公子,凌阳见得并不少了,所以并不稀奇。
张静鸿愤怒后,又问凌阳:“那个单子威,人被带去了哪?”
凌阳淡淡地道:“怕是已去阴曹地府报告了吧。”
张静鸿再一次倒吸口气:“什么罪名?何时被处置的?”
“就在被带走的当天。罪名嘛,就不劳岳父过问了。”
国家本来就有明文规定,在无因果的情况下,风水师是绝不能以风水害人。而普通人勾结风水师又以厌胜术谋害高官,更是犯了大忌,必须给予人道毁灭,毫无价钱可讲。难不成还留着他浪费粮食呀?
深深看了凌阳一眼,张静鸿又轻声问:“杜兴邦呢?他在这里头,怕也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吧?”庙堂高官以风水和厌胜术害人,这简直是闻所未闻,高层必定震怒。
凌阳说:“岳父不必担心,杜兴邦也蹦不起来了。”
从单子威暗中对张静鸿施展厌胜术时,杜兴邦本来有望高配再去养老的,现在也只有一步退到底了。
张静鸿松了口气,说:“那就好。不然一想到还有人处心结虑对付我,什么阴毒手段都使得出来,我这心里呀,还真是阵阵发凉呢。”他感叹地看着凌阳,由衷地道:“还是要多亏了你,不然,我怕是不知死了几百回了。”
“岳父言重了,这是我应当做的。”
几个月前,张静鸿脸上还带着晦涩不明的紫青之气,是危机与机遇并存的气体,证明那时候的张静鸿还带着不知名的变数。
但是此时此刻,他脸已经开始显现一种较为强烈的紫气了,显然,他前进道路的绊脚石拦路虎已被消除,未来之路已算得上康庄大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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