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廷忆起两年前的事情,老人家内心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欢喜,虽此时心中仍有疑虑,但也不准备在里询问孙凡。
孙忠看着孙凡手里的古籍,一时竟有些无语了,孙廷的话他听的真切,自知已经不能再在孙烈父子头上扣偷学的帽子。他身为孙家第三代中的第一人,修为早已超越父亲和两位叔父,如果没有老祖宗孙廷在场,孙忠无惧任何人,但要对上老祖宗,心中还是有些发怵的。
“不过是孩子之间的打闹,鹏鹏的伤势算不上严重,去我那去些药草为鹏鹏疗养一下即可,大家都散了吧。”
孙廷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迫不及待,说完就拉着孙凡的手小声地对孙凡说道:“凡凡,和太爷爷去书房,太爷爷有事情要问你。”
今天的事情,在孙廷看来不过就是家族晚辈间的争执,既然没出什么大事,便出声了结一下,息事宁人。
一家人,在血脉至亲面前,任何事情都算不的什么,小小矛盾自然没必要斤斤计较,但如果是仇恨呢?
孙凡刚才对孙忠说的最后一句话孙家的人听的分明,尽管孙忠矢口不答,不代表孙凡会就此罢休,这次他是看向孙廷,语气依然冷漠地道:“太爷爷,今日孙鹏欲对我下杀手在先,我才出手惩戒,您若是觉得凡凡把事情做的过分了,稍后您尽可以家规处罚,但有些事情,我必须要说出来!”
孙凡说罢便将古籍重新收回怀中,一步一句地向孙忠走去:“八年前,我父母在回来昙玄峰的路上遭受伏击一事想必你没有忘记吧,你因嫉妒,不惜勾结江湖黑帮中人对自己的兄弟下手,年仅数年,当年的事情不知道各位还有没有印象。”
“凡凡,不许胡说,当日可是你伯父将你父亲背回来的,这事你妈也在场,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太不懂事了。”
当年的那件事情孙廷曾经亲自去查过,但那些伏击孙烈的人却像是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哈哈……”
面对众人惊讶眼神和孙廷的斥责,孙凡长笑了一声,道:“您们觉得我会无凭无据的去诬陷谁吗?”
所有人都不知道孙凡为什么将当年的事情归置到孙忠身上,但他刚才的那句话就像是个重磅炸弹,众人议论纷纷地说着当年之事,有说孙凡的不是,也有说孙忠当年确实有那么做的嫌疑。
孙忠的妻子谢凤本来在安慰孙鹏,闻言脸色大变,指着孙凡怒道:“孙凡,你不要仗着老祖宗的宠爱就可以胡乱说话,你说你不会无凭无据诬陷人,那你就把证据拿出来,你打伤我儿子的事情我还没说话,现在又来冤枉你伯父,当真觉得我们家里人就好欺负吗?”
妇人家要不就不说话,一说就没完了,谢凤突然话锋一转,矛头直指孙烈夫妇道:“孙烈,孙凡还是个孩子,他这么说肯定有有人在后面教他,当年你大哥把你救回来的时候大家都是亲眼看到的,我们是一家人,不求你们回报,但你儿子现在这么说你大哥,实在是太令我们寒心了,希望你们两口子能给我和你大哥一个解释,不然……”
“不然你们能干嘛?哪里那么多的废话,你们要证据我就给你证据。”
孙凡有些不耐烦,转身将画架上的笔袋取了下来,在笔袋中拿出一个信封,在他拿出信封的那瞬间,嘴角微微轻扬了一下,当着众人的面从信封中抽出一张有些泛黄的信纸,一看这信纸便有些年头了,笔墨质量不比如今,所有上面的字迹已经开始有些模糊褪色,辨识的稍有吃力,仔细看才能看出信上的内容。
孙凡按着信纸上所书写的内容,一字一句地念出:“目标姓名孙烈,身高一米七五,浓眉大眼,身边带着一名女子,近几日会经过目的地,目标功夫高深,切不可大意,消耗其体力即可,不要下重手,事成之后,另外一半的酬劳自会奉上。”
孙凡念信的声音没有多么洪亮,但在场众人听的真切,今天,孙凡给大家带来太多的震撼,不知是出于对儿子的信任,还是自己也觉得八年前的事情蹊跷,孙烈从儿子手中将信纸接了去,就在他接过信纸看到信上字迹的那瞬间,脑袋像被什么重物砸了一下,久久未语,只是不可思议地看着信纸,信纸薄如蝉翼,但此刻孙烈的手却有些发抖。
孙烈此刻的心头如同被压上一块巨石一般,久久不能喘息,除了和自己的亲弟弟孙胜,便与孙忠这个堂哥的感情最好,两人自幼一起长大,一起习文练武,一起下河摸鱼的时候永远都是孙忠在河里忙活,孙烈在岸上收拾,上山掏鸟蛋的时候孙烈也是在下面打打下手,还记得,有一年兄弟两个摸到别人果园中去偷橘子被抓,也是孙忠一人承担了所有的过错。
成年后的兄弟二人虽不像当年一样在一起打闹玩耍,但孙烈的心中,对于大哥孙忠的感情亦如往年,对于当年自己遭遇伏击一事,孙烈自己心中也曾有过疑虑,孙烈当时是耗尽了体力才昏厥,经脉并没受损,可当孙烈被孙忠背回昙玄峰后再次醒来的孙烈发现自己不仅是经脉受损,就连丹田也遭受重创。
丹田是练功诱导得气的主要部位,其作用是激发运行体内真气,固守真元,无论是道家修炼还是武学修炼,丹田是至关重要的部位,在道家的古籍中曾记载,在未修成内丹之前,丹田中可储存大量真气,丹田受创,真气便会外泄,就像是一个水桶破了个洞,不管怎么往内吸纳灵气,都于事无补。
这是孙烈心中的秘密,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说起过,就连最亲近的吴芸也不知道,老祖宗孙廷和孙家其他人更加不知道这其中辛密。
“大哥,为什么?”
孙烈不再往信纸上看,对于孙忠的字迹,孙烈是再熟悉不过,字迹尽管已经有些模糊,但铁划银钩的毛笔字确实写的不错,信上的内容,每一句都像利剑一样狠狠地扎在孙烈的心口上。
就在刚才孙凡拿出信纸的时候,孙忠心知大事不妙,当年的事情也一幕幕从脑海中映过,一直带着微笑的脸庞此刻已是愁云惨雾。
“没有为什么,当年的事情就是我暗地操作的,今天事情败露了,我无话可说,一辈子处心积虑地想超过你,没想到却败在你儿子手上。”
面对铁证,孙忠没有像刚才教导儿子一样死活不承认,而是是丝毫辩解都没有,直言当年的事情是自己所为,随后双膝突然一曲,面朝孙廷“砰”的一声跪在地上,满是忏悔地道:“老爷子,孙儿一时糊涂找人伏击小烈,在小烈昏厥后趁机还重创了他的丹田,凡凡既然能找到这封信,想必对当年的事情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小烈这些年来受了委屈,但我也一样受尽了良心的谴责,所以我不想为自己狡辩什么,甘愿接受家规严惩。”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由孙凡和孙鹏的小矛盾演化到当年的手足相残,先是孙鹏欲对孙凡下杀手,后是孙忠买凶伏击孙烈,这前前后后,孙家众人不知该怎么消化这些事,就连老祖宗孙廷也有些疾首痛心,老人家曾在那个动荡的年代见过的手段何其通天,在那个年代,父子想杀、兄弟相残的事情屡屡发生,但此刻孙廷面对自己的子孙自相残杀的时候,心头在滴血。
老人家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望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孙忠道:“痴儿,痴儿啊,你心性好胜爷爷知道,对于你修行上的指点从未藏私,可你……可是你为何要做出残害手足的事情啊?”
“啪!”
孙廷狠狠地在孙忠脸上抽了一个大耳把子,老爷子的这一巴掌打得彻响,就差没轮圆了抽的,老爷子什么存在,道家修为辟谷境界的强者,心中虽有责备,但也怕用力过大打坏了孙忠。
“修行之路漫漫,最注重修心,资质有限应该靠自己后天多努力,你因为自己的好胜心居然对自家兄弟下黑手,这和当年的那些邪门中人有何区别!时至今日,小烈修为已无法在精进,你现在请求家规处置,你叫我怎么处置?按照家规,你这是犯下最严重的错,应自断经脉废除一身修为,可……可你是孙家第三代修为最高的,若废除了你的修为,等我死后,谁来护卫孙家。但不废了你的修为,你叫我怎么面对小烈,让我死了怎么去面对孙家列祖列宗?”
“噗——”
孙廷越说越火大,最后怒火攻心,气脉变得紊乱,突然喉咙一甜,一口浓血喷口而出。
“老爷子!”
见到孙廷吐血,孙家众人大慌,孙佐第一时间冲到父亲身边搀扶着老人家,其他人也紧紧地向孙廷靠拢,担心老人家身体有恙,就连孙忠此刻也是紧张地望着孙廷,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孙廷已年近九十高龄,今天这样的局面任谁都是始料未及的,孙廷自身早已看破生死,人老了,子孙后代成为了他最大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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