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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愚来见沈静秋,站在门口犹豫了许久,才下定决心敲响房门。笔神阁 www.bishenge。com& {}
“进来!”沈静秋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李愚深吸一口气,正了正衣冠,这才推门进去。见到沈静秋后,很直接的说道:“义母,儿子有些话想说。”
沈静秋放下手中的书本,有些担心的看着李愚。指了指身边的椅子,示意李愚坐下说话。让丫头奉上香茗后,就将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沈静秋平静的问李愚,“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人,有什么想说的就尽管说吧。”
李愚再次深吸一口气,低着头,不敢看沈静秋,更不敢同沈静秋的目光对上。他有些忐忑不安的说道:“义母,儿子准备离开。”
沈静秋微微蹙眉,神情还算平静,问道:“你们逐渐长大,迟早是会离开的,我同你义父早就有了这个心理准备。不过我还是要问一句,离开后准备去哪里?以后还会回来吗?具体有什么打算?”
李愚张了张嘴,犹犹豫豫的说道:“儿子打算离开回西凉。”
沈静秋心头一沉,果然来了,只是来的太快了一点,让人措不及防。沈静秋问道:“可有同你养娘说过此事。”
“还不曾同养娘说起此事。我想先征求义母的意见,之后再同养娘说。”李愚小心翼翼的说道。
沈静秋轻声一笑,“愚儿,我们都知道你今日来不是为了征求意见,而是告知你的决定。不过我还是想啰嗦问一句,你真的决定好了吗?真的打算回西凉?你可有想过回去后会面对什么事情?”
李愚勇敢的抬起头,直视沈静秋,内心不再彷徨,不再犹豫。他坚定的说道:“我已经决定好了,我要回西凉。我知道此去危险重重,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但是我不后悔。我想,从我出生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一切,这是我必走的道路。”
沈静秋深深叹气,“你回西凉,是想同你的异母兄弟争抢皇位,还是仅仅想回去寻根?”
“这有区别吗?”李愚直视沈静秋,“义母,儿子说句放肆的话,这两个目的其实就是一个目的。寻根,挣位,这是我的宿命。”
“不要同我说什么宿命。”沈静秋怒斥,“愚儿,你渴望那个位置,你心中怀揣仇恨,你想要夺去本属于你的那一份荣耀,所以你才会决定回去。行,你要回去,我同你义父都不会阻拦你。但是你要清楚,我们也不可能给予你任何支持。毕竟我们都是大周人。最后,我还想说一卷,你母亲临死之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让你做一个普通人,忘记西凉,忘记你的身世。可是世事无常,最终你还是走上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愚儿,我无法评判你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也无法预料你的将来,更不知道前方等待你的究竟是什么。我只希望你,无论何时都要保重自己,不要以身犯险。记住,大家都会想你,国公府的大门随时都会为你敞开。所以,要是想要离开西凉,那就果断的回来,我们还会是一家人。”
李愚又是感动又是伤心。“谢谢义母。可是一旦我踏出那一步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沈静秋苦笑一声,“只要你想回来,就一定能回来。”
真的吗?李愚不解的看着沈静秋,届时他是西凉皇子,罗家是大周的顶梁柱。他们又如何能够再做一家人。不可能的,沈静秋不过是再安慰他罢了。
沈静秋伸出手,轻抚李愚的头,“那些来找你的人,可是西凉王派来的。”
李愚点头,“是。他们同我接触了很久,我,也是前些日子才下定了决心要跟着他们回去。”
“是吗?”沈静秋轻声问道:“那你恨西凉王吗?”
李愚摇头,显得很迷茫,“我不知道。”顿了顿,李愚又说道:“母亲的死只是意外,他并没有对不起母亲。我想,我不应该恨他。”
沈静秋轻声一笑,“或许你是对的,仇恨会蒙蔽人的双眼,会让人失去理智和冷静。你心中无恨,方能坦然迎接未来。”
李愚望着沈静秋,忐忑的问道:“你不生气吗?难道不认为我是个白眼狼?”
沈静秋笑道,“我为什么要生气?孩子大了,要离开父母,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莫非我还能将你一辈子拴在身边吗?你要回西凉,本就无可厚非,毕竟那是你的血脉之地,是你的家乡。我唯独感到伤心的是,这件事会来的这么快。我都没办法再好好的看着你继续长大。”
李愚的双眼已经湿润,“对不起。”
沈静秋说道:“不必说对不起。无论你身处何地,只要能一直记得我同你说过的话,讲过的道理,记得我们这些亲人,我就很满足。以后有机会,就多写信。若是遇到难处,也别一个人扛着,写信回来求助不丢脸。”
李愚点头,声音有些哽咽,“好。我一定会常常写信回来。”
沈静秋笑了起来,“好孩子。去同你养娘还有小伙伴们告别吧。趁着如今天气还算好,就赶紧出发。”
“义母,我,我……湘儿那里,我有些担心。”
“不用担心。湘儿这死丫头,我制得住她。”沈静秋笑了起来。
李愚咬牙,点点头,“我这就去安排余下的事情,多谢义母体谅。”
李愚离去,沈静秋满心伤感,晚饭都没吃。湘儿得知李愚很快就要离开,当场大哭起来,说李愚说话不算话,明明答应要等她长大一起去西凉的,结果自己先偷偷的走了。李愚好几次想要对湘儿做出某种郑重的承诺,可是一想到沈静秋,想到未知的未来,李愚就没有勇气开口。
沈静秋得知消息,赶了过来,怒斥湘儿,“湘儿,你退下。”
湘儿伤心的望着沈静秋,“娘亲,愚哥哥要走了。”
“你愚哥哥姓李,回家尽孝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难不成你要拦着你愚哥哥吗?”沈静秋严肃着一张脸,问道。
湘儿一抽一抽的,“可是我舍不得愚哥哥。”
沈静秋深深的看了眼李愚,然后说道:“以后你们总有机会再见面的。”
“真的吗?”湘儿左右看看,“愚哥哥,你很快就会回来,对不对?你会回来看望我们,是吗?”
李愚犹豫着,终于点下头,“是,我迟早会回来看望你们。”
湘儿破涕一笑,“愚哥哥要说话算话,否则我就会很生气,一辈子都不会理会你。”
“你放心,我肯定会说话算话。”李愚郑重承诺。
站在角落里的轩辕斋冷哼一声,心中十分不屑。李愚所作所为根本就是在欺骗湘儿的感情,偏生夫人也不拦着,任由李愚这厮嚣张。
沈静秋若有所觉,回头狠狠的瞪了眼轩辕斋,无声的警告这个臭小子,不要在这个时候闹出是非来。轩辕斋撇嘴,心中有些不满。唯独往哥儿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单纯的伤心李愚的离去,以后再也见不到了,身边又少了个替他出头打架的兄长。
李愚的行程已经定下,三天后出发去西凉。朝哥儿正在赶回来的路上,让人带了口信,无论如何李愚都要等他回来后才能离开。李愚答应下来,如果三天后朝哥儿没有回来,他就会继续等下去,等到朝哥儿回来为止。
沈静秋安排人给李愚收拾行李,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想让李愚带上,生怕李愚在路上吃苦。可是李愚要赶路,无法携带那么多行李,沈静秋无奈只下又只能一减再减,最后就只剩下两个包袱的衣物,一小包的干粮,还有银票和散碎银子若干。
沈静秋有些伤感,人离去了,东西却都留了下来,这岂不是要他们睹物思人。罗隐无法安慰沈静秋,因为他理解不了沈静秋的伤感。毕竟罗隐对李愚的感情有限。
沈静秋轻声一笑,罗隐无法理解,好在身边还有一个湘儿陪着她。平日里她嫌弃湘儿太闹腾,这会她却庆幸湘儿这么能闹腾。湘儿一直在沈静秋身边说着关于李愚的事情,也因此沈静秋知道了许多以前不曾知道的事情,有关于李愚的小爱好,小毛病,小心思,还有很多很多的糗事笑话。
朝哥儿赶在李愚离开前的一天晚上回来,一路风尘,满脸疲惫沧桑,着急着赶路,硬生生的将大好少年磋磨成了沧桑大叔。朝哥儿也不嫌弃身上有多脏有多臭,下了马,见了李愚,一把抱住,“兄弟要走了,当哥哥的肯定要回来相送。”
李愚心中感动,却拙于口舌,不知该如何表达。两兄弟真情流露,倒是感动了一旁的人。沈静秋连忙招呼,“你们还有一晚上的时间说话,大郎先去洗漱,大家都等着你开饭。”
朝哥儿放开李愚,呵呵一笑,“儿子这就去洗漱,你们等着我。”
今日的晚餐,是数月来人员最齐全的一次。沈静秋命人置办了一大桌酒席,全家人不分男女老幼,坐在一张桌子上,其乐融融的用着晚餐。沈静秋心疼朝哥儿在外忙碌奔波,一直招呼朝哥儿多吃一点。同时沈静秋也更心疼即将远行的的李愚,也招呼李愚多吃一点,吃饱。明儿一早出发后,想要再吃到这些好吃的饭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愚沉默,眼中已泛泪光。他舍不得离开大家,可是他又不得不离开。收起眼泪,坚定心意,继续沉默的用餐。
轩辕斋左右看看,好几次想要说话,都被沈静秋瞪眼制止。轩辕斋心中有些不满,认为沈静秋这是偏见。就算他不待见李愚,也不见的就会在这样的场合上胡乱说话,一点分寸都没有。哼,他好歹也是堂堂皇子,沈静秋未免也太小看了他的自制力。
朝哥儿洗漱一番,又变成了帅气少年。儿子长大,有才有貌,做父母的自然感到骄傲。罗隐为此喝了不少酒,他就是心中高兴。反倒是沈静秋,多愁善感。朝哥儿长成这模样,不知道要沾惹多少花花草草。别高出一些烂桃花,她就谢天谢地谢祖宗保佑。
吃过晚饭,沈静秋和罗隐到花园里散步消食。朝哥儿拉上李愚还有轩辕斋以及望哥儿一起去说话。湘儿眼巴巴的,也要跟上去。沈静秋拦住了湘儿,男孩子们凑在一起说话,很多话题并不适合姑娘家听。湘儿凑上去,就显得有些尴尬。
沈静秋带着湘儿一起散步,湘儿表情伤感,“娘亲,女儿舍不得愚哥哥。”
“我们都舍不得。”沈静秋平静的说道。
湘儿问道:“娘亲,愚哥哥可以不走吗?”
沈静秋摇头,“你的愚哥哥已经失去母亲,不能再失去父亲。知道吗?”
湘儿点点头,道理她都是明白的,只是心里头接受起来还是有些难过。湘儿小声的嘀咕,“愚哥哥答应我,要同我一起去西凉。结果他不守信用,一个人去。”
“人这一辈子,有许多时候都身不由己,有更多的时候,我们都不得不撒谎。”沈静秋苦口婆心的说道,“湘儿,不要怪李愚。他想同你一起去西凉,这肯定是他的真心话。只是他无法做到而已。”
“娘亲是让湘儿原谅他吗?”
沈静秋笑着点头,“是啊,你要原谅他吗?”
“愚哥哥明儿一早就要走了,我自然要原谅他。”湘儿很大度的说道,“我可不能留下遗憾。”
“真是个好孩子。”沈静秋笑着摸摸孩子的头。
次日一大早,天尚未大亮,都督府内就已经闹腾起来。
沈静秋同湘儿坐上马车,要亲自将李愚送到城外十里坡。男孩子们则是骑马相送。一家人一起出发,一路沉默。到了城外十里坡,沈静秋同湘儿下了马车,众人下马。沈静秋朝远处看去,那些来接李愚的西凉人就停在几十仗开外。
沈静秋来到李愚身边,拍拍他的肩膀,“保重。一路平安,不要逞强,该示弱就要示弱。”
李愚重重点头,“我知道,我会记得你所说的话。”
沈静秋轻声一笑,“希望数年后大家还有想见的机会。”
无人敢做这个保证,因为没人知道数年后又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
众人依依不舍,李愚同大家道别,最后面对湘儿,仿佛有无数的话想说。可是面对湘儿纯真的眼神,李愚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咬牙,转身离去,不曾再回头看一眼。
湘儿嚎啕大哭起来,李愚脚步一顿,可是紧接着他依旧坚定的朝前走,没有回头。上马,跟上那些西凉人,打马离去,迅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湘儿拉着沈静秋的手,不解的问道:“娘亲,愚哥哥是生我的气吗?”
沈静秋轻抚湘儿的头,“没有,他没有生你的气。”
轩辕斋跳出来,“湘儿,我带你骑马,好不好?”
湘儿瞬间睁大了眼睛,一脸兴奋向往的样子,立马就忘了自己还在伤心的哭。不等望哥儿有所动作,朝哥儿就率先站出来,将轩辕斋挤到一边,说道:“就算湘儿想要骑马,也是我来带她。那轮得到你。”
湘儿欢呼起来,眼泪都还挂在脸颊上。沈静秋摇头,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真是难为李愚轩辕斋,以及那些为湘儿折腰的臭小子。
朝哥儿将湘儿带上马,飞奔离去。轩辕斋明显不服气,骑上马急忙追了上去。望哥儿后知后觉,跟在最后面。沈静秋摇头失笑,让护卫们随侍左右,万万不能让几个孩子出现意外。这才坐上马车,慢悠悠的回金州城。
少了个李愚,生活似乎都不同了。每次看到望哥儿跟在轩辕斋身后,两个臭小子闹腾的样子,沈静秋都怅然若失。原本牢固的铁三角,一下子少了个人,沈静秋感觉整个人都快不好了。无奈之下,只能多忙碌一点,让自己没那么多空闲的时间去想念,去担心。
湘儿很快就从李愚离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每天都过的很愉快。沈静秋对此只能摇头,遇上这么一个健忘的丫头,也只能替那些小子可惜。不过沈静秋内心还是有几分得意的。
原本平静的生活,因为从京城来的一道旨意而被彻底打破。
罗皇后下了一道旨意,召罗隐以最快的速度回京。
沈静秋脸色沉重的说道:“京城那边肯定出事了。只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们没有得到消息。”
罗隐沉默良久,这才说道:“我这就去准备回京的事情。”
沈静秋叫住罗隐,“有没有想过,可能出现的最坏情况。”
罗隐面色阴沉的说道:“死了张贵妃,并不能让宫中的那些女人安分下来。加上陛下的心思就差昭告天下,可想而知这些年皇后娘娘同太子的日子并不好过。至于最坏的结果,那就是等我们回到京城的时候,只来得及赶上皇后的丧礼。”
沈静秋皱眉,心中已经翻起了滔天巨浪。“五郎,我们该怎么办?”
“回京,我要亲自护送轩辕斋回京。只要操作得当,就算碰上最坏的结果,有轩辕斋在,依旧可以翻盘重来。总之,这一次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沈静秋深吸一口气,对罗隐说道:“五郎,我要跟你一起回京城。”
罗隐深深的看了眼沈静秋,“会怕吗?”
沈静秋摇头笑道:“不怕。”
罗隐抱住沈静秋,说道:“好,我们全家一起回京城。”
回京一事宜早不宜迟,沈静秋当天就命人打包行李,做好出发的准备。罗隐给罗朝下达了数个命令,锻炼了这么多年,如今是见真招的时候。之后,罗隐将轩辕斋叫到书房说话,将罗皇后的懿旨拿给轩辕斋看。
轩辕斋疑惑不解。罗隐开口说道:“当年我们一家离开京城之前,我曾进宫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要我发誓,除非她亲自下旨让我回京,否则这辈子我们都不能回京。”
“那她现在下旨让舅父回京,是什么意思?”轩辕斋不解的问道。
罗隐叹息一声,“这份懿旨意味着京城出事了,出了大事,皇后娘娘一个人已经无法硬抗,所以必须召我回京给予帮助。”
轩辕斋猛地捡起桌面的旨意,又仔细看了看,问道:“到底能出什么大事?她是皇后啊,她身为堂堂皇后,还有什么事情是她解决不了的,还有什么人是她对付不了的。你说啊?”
“陛下!”罗隐冷静的说道,“这天下要说还有什么人是皇后娘娘对付不了的,那只有大权在握的陛下。陛下早有废皇后之意,皇后能够支撑这么多年,已经出乎了许多人的预料。而这一次,可能真的已经到了最后关键时刻。”
轩辕斋颓然坐在椅子上,表情发愣的问道:“我该怎么做?我能做什么?”
罗隐沉默了片刻,说道:“做你自己就可以。”
轩辕斋摇头,他不明白罗隐的话,什么叫做做自己。
罗隐深吸一口气,说道:“你是大周的皇子,是皇后所出嫡子,你的身份尊贵无比。你只需要恢复你的皇子身份,做回本来的你就可以了。”
轩辕斋低头苦笑起来,“舅父让我做回自己,做一个真正的皇子,可是我连怎么做皇子都不知道,我又如何能够做回自己?舅父多我的要求,不觉着苛刻吗?你们从来不以皇子要求我,如今京城出事了,需要我的时候,又要求我做一个合格的皇子。抱歉,我做不到。”
“你做得到。”罗隐掷地有声的说道,“现在不需要你伪装,不需要你再做小孩子。你只需要露出你的本性,就足以做一个合格的皇子。”
轩辕斋表情僵硬,嘴角抽了抽两下,“舅父的话,我听不懂。”
罗隐似笑非笑的看着轩辕斋,“你懂。你比任何人都懂。你该清楚,从你得知自己的出身那一天开始,你就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皇子。你虽然没有成长在皇宫,可是你的表现比任何生于皇宫的皇子都要强。我相信皇后娘娘这个时候召我们回京,不仅仅是需要我的帮助,更需要你来出力。轩辕斋,此事不仅仅关系到皇后和太子,更关系到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关系到你的命运。你想做一个被囚禁在高墙内的皇子还是要做一个手握权柄的皇子,就看着一次你如何表现。”
轩辕斋深吸一口气,问罗隐,“你相信我能做好?”
罗隐轻声一笑,“莫非你对自己没有有信心?如果真的如此,那我可以安排人来假冒你。反正京城那边没人认识你,就算有人假冒,估计也不会有人怀疑。”
轩辕斋苦笑一声,又猛地抬起头,愤怒的说道:“我恨你们,恨你们所有人。不需要我的时候,将我弃如敝履,对我不闻不问。如今需要我的时候,就想让我召之即来。凭什么我要听你的安排,凭什么我要被你们左右?”
罗隐挑眉冷笑,“你可以恨我们所有人,但是别忘了,恨意不能改变你的身份。一旦皇后和太子倒下,你身为皇后的儿子,其他皇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你以为你就能独善其身吗?真是愚蠢可笑。”
轩辕斋怒道:“是,我是挺可笑的。我不像你们那样冷血。当年我还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为了权势你们就可以那样残忍的对待我。”
“够了!”罗隐怒斥,“想要发脾气,等回到京城后,找你母后发脾气去。至于现在,你给我做好回京的准备。如果你要防抗,那我只能让别人替代你的身份。”
“舅父这是在威胁我?”轩辕斋冷漠的看着罗隐。
罗隐强行压住内心的怒火,“你若是要这么想,也行。总之,何去何从你自己做主。我不会派人盯着你,更不会让人拦着你。去留自便。”
罗隐打开书房的房门,让轩辕斋出去,好好想清楚。没想清楚之前,别出现在他面前。
轩辕斋愤怒不已,狠狠的看着罗隐。罗隐不为所动,轩辕斋一怒之下就跑了出去。罗朝随即追了上去。
轩辕斋跑到马房,打马就飞奔了出去。罗朝急忙骑上自己的马,在后面狂追。一直追到城外十里坡,轩辕斋因为马匹体力不支,这才停了下来。罗朝追上去,下马,狠狠的将轩辕斋从马上拉下来,然后一拳头就打了过去。
轩辕斋一腔怒火正没地方发泄,碰上罗朝主动挑衅,岂有不还手的道理。于是两个臭小子就在山坡上你一拳我一拳的打了起来。拳拳都朝脸上招呼,丝毫没有要手下留情的意思。
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罗朝胜在年龄大,最后狠狠的将轩辕斋压在身下,恶狠狠的问道:“还打不打,还打不打?”
“你打死我吧,打死我就一了百了。”
罗朝恼怒不已,一巴掌甩在轩辕斋的脸上,怒道:“这一巴掌是打你不知好歹,身在福中不知福。”接着又是一巴掌打下去,“这一巴掌是打你这个白眼狼。”
“你凭什么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轩辕斋恼怒大吼。
罗朝冷冷一笑,“这会同我讲资格,没用。需要的时候你就摆皇子派头,不需要的时候你就嫌弃自己的出身,你的所作所为你陛下同皇后有什么区别。轩辕斋,你不配生气,更不配恨人。因为没有任何人欠你。你自己想一想,你若是生活在皇宫,你还能像现在这样肆意生活吗?只怕连命都丢了。”
轩辕斋冷笑,“我的性命丢不丢,不劳你来操心。”
“我爹娘辛辛苦苦将你养大,培养你成材,替你做各种打算,为你筹划将来,物色人手,结果你就是这样糟蹋自己的性命,糟蹋我爹娘的心血。轩辕斋,与其让你死在别人的手里,不如我今日就直接结果了你,如此,你还能留下一个全尸。”罗朝说完,举起拳头就朝轩辕斋打去。可是当拳头离着轩辕斋的太阳穴一寸距离的时候,罗朝又收回了自己的拳头。
他狠狠的骂道,“懦夫,孬种。轩辕斋,你就不是个男人,你不配做皇后儿子,不配做皇子。”
轩辕斋一把推开骑在他身上的罗朝,一屁股坐起来,摸摸嘴角,都被打出血了。罗朝出手的时候果然没有手下留情,一点都不讲兄弟情义。轩辕斋冷哼一声,“我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你来评价,我自己心里有谱。”
罗朝嘲讽一笑,“就你?让你回京同其他皇子相斗,你就要死要活的。我看你就是孬种,你根本就没胆子面对其他皇子,因为你怕输,怕死。”
轩辕斋恶狠狠的盯着罗朝,“世人谁不怕死,谁不怕输?我怕死怕输难道有错吗?舅父之前什么都不肯同我说,如今要动身回京城了,才将一切真相告诉我。罗朝,换做是你,你作何感想?我就不信,你能平静接受这一切。”
罗朝冷冷一笑,“就算我不能平静接受这一切,我也不会逃避做个懦夫。与其跪着生,不如站着死。轩辕斋,你身为皇后的儿子,不要让人看轻了你。”
轩辕斋哈哈大笑起来,“平日里你们都生怕提起我的身份,如今却一口一个皇后的儿子。罗朝,你可真虚伪,又真够现实。”
罗朝居高临下的看着轩辕斋,冷漠的问道,“那你是想要继续逃避下去吗?轩辕斋,你该清楚,你这辈子都别想避开你的出身,你从生下来那天就注定了你的命运的不凡之处。你想做个普通人,那根本就是妄想。”
“我从来就没想要做一个普通人。”轩辕斋跳起来怒吼,“从始至终我都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我也为此做好了准备。可是我讨厌他们的态度,仿佛我就是个小丑,召之即来,挥之则去。”
“想要让人重视你的意见,重视你这个人,那就证明你的能力,你的势力。如此,再也不会有人轻视你。”罗朝郑重说道。
轩辕斋大叹一声,“我为什么要向他们证明自己的能力?凭什么?”
“就凭你一辈子都逃不掉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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