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应刚进二门,里面便有一个老者迎了上来。
“老朽见过陈公子。”老者上前微微一鞠躬,“公子开始来找我家主人的?”
陈应脚步不停,直接越过老者,边走边嚷嚷道:“老刘,快去将你家主人给我叫起来,公子我有十万火急的大事找他商议。”
“哎,哎,哎。”老者急忙转身追上陈应,拦在陈应面前,鞠躬道:“公子恕罪,我家主人昨夜忙了一夜,现在刚刚睡下,吩咐小的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许叫醒他,陈公子有事,还是等家主人醒来吧。”
“是吗?”陈应挺直了腰板,冷冷的看着老刘,“可现在天就要踏下来了!”
“公子说笑了,这天塌不下来……”
“黄穰来了。”
“管他谁来都一样,这天塌不下来……”
“我说,黄穰来了!”陈应加重了语气,又重复了一遍,“是叛贼黄穰!”
“呃。”老刘楞住了,他死死的盯着陈应,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破绽,希望这个消息是陈应拿来骗人的。
可是陈应一脸凝重的向他点了点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迹象。
“吸……”老刘倒吸了一口凉气,急促的说道:“我这就去叫我家主人,还请公子到偏厅稍待。”说罢,老刘转身就向着后堂跑去。
陈应没有疑迟,挥手斥退了前来带路的小厮,径自向着客厅走去。
这皖县县衙陈应十分熟悉,根本不需要别人带路,他刚来皖县时,就借宿在县衙。皖县县令刘阳是徐州人,陈应的老乡,用现在(大汉)的话来说就是乡党。
刘阳是徐州彭城人士,和下邳相邻,其家在彭城也算豪族,不过衰落了而已,好几代都没有出二千石以上的大官,就连千石官员都只有刘阳一个,而且还是靠姐夫和进提携,才做上皖县令。
刘阳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独自一人在扬州庐江郡做官,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老乡,自然亲热的不行,在陈应刚来皖县的时候,招待的十分周全,和陈应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就连陈应现在住的宅子,都是刘阳送的。
就在陈应在偏厅等皖县县令刘阳起床时,皖县县城成城西南兵营里,陈祥正应付着陈陈润他们几个.
此时陈祥满腹狐疑,不知道怎么回事,陈应居然提前醒来了,并且大清早的就派人来收拢家丁,还让自己带上剩余家丁到县衙去,这是要干什么?他是不是察觉什么了?
想到自己的谋划可能失败了,陈祥不由的有些慌乱,急忙想了个理由,暂时搪塞一番,安抚了陈润等人,抽空跑进了另一个营帐里面。
“怎么回事?”陈祥刚刚进了营帐,一个穿着鹅黄色长裙的俏丽女子急忙迎了上来,一把抓住陈祥的衣袖,焦急的问道:“那小杂种怎么突然派人来了?他是不是发现我们的计划了?”
陈祥伸手搂住女子,轻拂其背,安慰道:“放心,放心,那个小废物没有那么精明,应该只是提前醒来,发现宅子里的人都被怎么给调走了,生气了而已,只要紫烟你回去哄哄他,就万事大吉了。”
“陈郎,我受够了,我受够了那个小杂种了,一想到那个小杂种,我就想吐,要不,要不我们直接杀了他吧?”紫烟深情的看着陈祥,咬牙切齿的说道。
“咳。”没等陈祥说话,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人走进营帐,咳嗽了一声,说道:“紫烟姑娘万不可如此!要是我们杀了陈应,那下邳陈氏定不会善罢干休!一定会追查到底……”
“查什么查?”紫烟打断中年人的话,大声说道:“现在兵荒马乱的,又恰逢大军初败,我们杀了陈应,推到叛军身上,只要我们不说,谁又查的出来?刘先生你吗?”
“咳咳。”中年人刘先生被紫烟抢白的涨红了脸,他狠狠的咳嗽了两声,说道:“如果如此,那我可能没事,最多被我们公子责备而已,而两位呢?”
刘四看着二人顿了顿,又接着道:“两位一个是陈应的贴身丫鬟,一个是其护卫头子,啧啧。”刘先生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他们两个,“只怕会给陈应陪葬吧?”
“你……”
“那请问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陈祥拉住紫烟,神色凝重的说道:“别忘了先生现在可是和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飞不了你,也跑不了我,要是事败,大家都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刘先生见陈祥这样说,立刻正了正神色,“现在关键的是我们的谋划有没有泄露,陈应有没有察觉到我们在算计他。”
他一边在营帐里踱着圈子,一边思索着的问道:“陈应派人前来做什么?”
“他派陈润等四人前来,主要有两件事,一是让陈润等四人分成两队,各带十个家丁到南门和东门收拢溃兵,二是让我带着剩下的家丁到县衙去和他会和。”陈祥飞快的回答道。
“这样啊。”刘先生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慢慢踱了一个圈子,一拍手掌,道:“是了,是了,陈应没有察觉我们的计划,他只是被黄穰给吓破胆了,下意识的收集力量保护自己。”
陈祥脸上一喜,上前问道:“此话怎讲?”
“首先,以陈应自大高傲的性子,要是察觉到你有不轨之心,只怕立刻就会带人杀上门来。”刘先生高深莫测的摸着胡子道,“其次,陈应没有剥夺你的兵权,要是他怀疑你,就不会让你带人去保护他,所以,我觉得我们是杞人忧天,太过敏感了。”
陈祥听了刘先生的分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正要开口,旁边的紫烟,却突然说道:“不对,你说的不对,陈应这个人虽然自大无胆,但是还是有点能力的,我们不要小瞧他,这说不定就是他布下的圈套!”
“圈套?”陈祥一愣,连忙追问道:“什么圈套?”
“陈郎,你现在可以依靠的就是手里的家丁了,可这家丁现在只有二十余人听命于你,剩下的十几人不是受伤了,就是忠心于陈应,现在陈应调走了其中的二十人,让你带着剩下的不足十人到县衙去。”紫烟说道这里顿了顿,打了个寒战,道:“要知道,县令刘阳可是他的乡党!”
紫烟深深的看着陈祥道:“县衙里起码有上百个差役,要是他一声令下,陈郎你除了束手就擒,又还能怎样?”
“吸……”陈祥倒吸了一口凉气,神色凝重的说道:“不错!不意陈应那废物竟如此狡诈,险些中其计矣,多亏阿紫你提醒。”
陈祥深情的搂住紫烟,定定的看着她,好像这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陈郎……”紫烟被陈祥看的满脸飞红,不由的娇叫着。
“咳咳。”刘先生狠狠的咳嗽了两声,打破了两人间暧昧的气氛,展现着自己的存在。
“咳什么咳,你得肺痨了吗?咳咳咳,迟早咳出肺来。”紫烟俏脸一红,老羞成怒的骂道。
“紫烟!”陈祥喝住紫烟,不好意思的朝刘先生笑笑,无奈的说道:“不好意思先生,紫烟她放纵了,在下替他给你赔个不是。”
“没关系没关系,紫烟姑娘不过是天真烂漫罢了。”刘先生连连摆手,心里却暗骂道:“这对奸夫淫妇,大爷迟早弄死你们这对狗男女!”
陈祥不知道刘先生的心理活动,犹自问道:“对于紫烟的分析,先生怎么看?”
刘先生神色古怪的看了紫烟一眼,酸酸的说道:“紫烟姑娘果然不愧是陈应的枕边人,对其知之甚深啊。”
“你…………”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以不变应万变!”刘先生抢在紫烟发怒前斩钉截铁的说道。
陈祥紧了紧环在紫烟腰间的手,制止住了紫烟的谩骂,问道:“以不变应万变?”
“是的,以不变应万变。”刘先生点了点头,道:“现在情况不明,我们不能听从陈应的命令,以防他暗中算计,也不能明目张胆的造他的反,这样只会逼迫他强行解决我们。”
“那我们就这样不动?”
“不错,陈统领昨日率溃军全师而退,已经在这支溃军中初步建立了威望,在这叛军逼近皖县的关头,就算是陈应知道了我们的谋划,只要统领不犯错,呆在这大军之中,为了安定军心,他就不会也不敢动统领。”
“那陈应的命令怎么办?”
“这好办,就一个字,拖!”
“拖?好,就这样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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