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火,快救火!”
“火势蔓延太快,送水的,快一点!”
“不行,营门烧塌了,东营守不住了!东营守不住了!”
纷乱嘈杂中,驻扎在乌木部族外的王国军混乱不已,地面上,营地火光冲天,势若燎原,天空中,火箭漫天,如若飞蝗。
而在军营外,一排排火把次第举起,如同海浪,一如南山军境各族人心,澎湃的复仇之火,将燃尽压迫者的腐朽之躯,刻骨之仇,只有血与火才能涤荡。
“杀!杀!杀!”
如若惊雷的咆哮冲破天际,怒潮般的人潮踏碎一切阻扰,强壮的南山汉子们从未像今天这般意识到自己是个男人,战场,保卫家园、保卫家人的战场,才是最让人热血激昂,不能自持的意气,让那些压迫在自己头上的王八蛋们见鬼去吧!
镰冲出中军营帐,登上瞭望塔楼,看到的就是这炼狱熔炉般的一幕,他只觉自己浑身冰凉,面对南山部族,头一次升起恐惧之情。
这些穷鬼苦逼泥巴汉子,怎么敢挑战强大的王国军?怎么敢反抗如同山岳般雄壮的王国?他们何苦这般不要命?老老实实接受被统治,被奴役的命运多好?至少将爷们伺候得舒服了,还有赏赐可得啊!为什么要反抗,为什么要反抗啊!
“报,大人,东营营墙被烧,箭塔被毁,已然失守,乱贼冲进来了!”
“报,大人,东营第一大队困于大火,无力抗击乱贼,请求支援!”
“报,大人,南营第二大队已派遣援军支援东营,正与乱贼交战!”
“报,大人,乱贼悍不畏死,人数众多,第一、第二大队已经抵不住了!”
“……”
一个接一个军报陆续传来,更是将镰打得晕头转向,满心的烦闷与恐惧,让他拎起一个传令兵的衣领,大声咆哮:“怎么回事?这么多乱贼从哪个方向来的?为什么没有提前报警?他们到底多少人?”
传令兵惊恐地看着镰发红的双眼,战战兢兢道:“大、大人,小的不知道哇!”
“废物!”一脚将这个吓得发抖的传令兵踢开去,镰冲下瞭望塔,对身边的近卫侍从喝骂道:“部队呢?我的中军卫队呢?集结好了没有?”
近卫侍从赶紧回答:“大人,卫队已经大半完成着甲,马上就能集结!”
作为驻扎边疆,军督各部族的部队,在王国军序列中乃是精锐,不仅训练度较高,装备也很是精良,即便是普通士兵,也有至少半身装备的甲具,保护将官的亲卫队,更是精锐中的精锐,绝对的职业士兵,装备上更是以全身防护型铠甲打底,因此,遇到突发事件,如果不是已经着甲,是需要一些时间准备的,像现在这样,不到十分钟,已经有大半近卫部队完成着甲,算得上超高效率。
总算听到了点好消息,镰的心也安稳了一点,迫不及待道:“快,让卫队前来保护我!再去准备好骑兽,以便随时都能撤离。”
近卫侍从一听,哪里还不明白,眼前这位主帅,面对如潮的各族叛乱者已经心生惧意,八成是打算事不可为的情况下逃了!
可他并没有劝诫,反而如释重负,那潮水一样怎么杀都不绝,怎么砍都不退的叛乱者,的确是让人胆寒的,
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他也不想在这里阵亡,那就赶紧催一催吧。
派了近卫侍从去催促部队,镰还不够放心,又登上瞭望塔,望向已成一片烟火海的东营,在火光映照中可以看到,那里的守军一个个衣衫不整,军械不齐,已经被部族乱军冲得狼奔豕突,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一旦他们有人倒下,马上就会有一群部族人冲上来,疯狂用手中的武器、农具乃至石块、木棍等东西,砸成一堆肉泥。
惨叫声中,那里已成地狱。
而营地其他地方情况也都不妙,部族乱军的推进速度太快,除了距离较远的西营,南营和北营已经被卷入了混乱,甚至中军外围营帐也已经产生波动,只不过中军部队更精锐,反应更灵敏,已经披甲整装好的一部分士兵,在基层军官组织下,开始聚集起来,形成阵型,逐节抵抗。
这时候也能看出,那些部族乱军面对正规军的军阵很是无力,他们人数明明更多,却难以化为优势,得用生命去堆,才能堆死几个被拉出阵型落单了的士兵,交换比几乎达到了十比一,通往中军营帐的路,就是一条铺满部族人尸体的血路。
可这一切对于镰来说并没有什么卵用,既不能让他感觉精神振奋,也不能让他觉得有机会赢,因为部族人实在是太狠了,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他们伤亡惨重,却愣是不管不顾地往前冲锋,哪怕临死都要咬上王国军士兵一口,而且,他们的人太多了,镰觉得,是不是周围的部族全都来了,要不然那人潮怎么会一眼望不到头?
这时候,镰无比后悔,要是他没有把发掘队派出去,尤其把梁丘律派出去,这时候他也不用这么被动了,只要梁丘律还在,用大范围的攻击类法术砸下去,各部族人多有什么用?
“大人,队伍已经集结完毕,请下令!”正在镰懊恼时,一个浑厚的声音在瞭望塔下响起,说话的人个子极其高大,至少有两米,浑身肌肉贲张,将一身铠甲都撑得鼓起,极为勇悍的样子。
他乃是镰手下除了梁丘律,唯一的一名天佑种高手,擅长肉搏近战的洮仲谋,也是这支王国军重要的武力支柱,真要论起来,他比梁丘律还要厉害,因为他会打仗!
看到这个大块头,镰松了口气,有他在,即便碰上大队部族乱军,保自己平安逃脱却是可以的,更何况,他身后还有三十多名全身着甲的强悍骑兵?
“仲谋,快,带我离开这个地方,我可不想死在这里!”镰连连说道,匆匆从瞭望塔上爬下来,就登上近卫侍从早已准备好的骑兽,准备冲出已成一锅粥的大营。
洮仲谋一皱眉:“大人,难道你集结我们,不是为了镇压叛乱吗?”
镰差点骂出来:“镇压?你脑子没坏吧?也不看看我们才多少人,那些部族穷鬼有多少人!”
指着火光冲天的东营,他狠狠道:“那里怕不有几千、几万的乱贼,你告诉我,怎么镇,怎么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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