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亦可欺 第十九章 前生镜之萧寒来历

    萧寒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心脏位置，那里有另外一颗苍天之泪，不过并没有任何异常。

    仙儿脸颊微红，背过身子，小心的自胸前取出那枚苍天之泪，晶莹绚烂的如星辰般璀璨，形似一颗眼泪，闪耀着七彩光华，煞是美丽。

    “呐，有这玩意儿就够了，你的微光指诀可以熄了。”

    仙儿瞪了他一眼，撤去指尖法诀，一手握着挂链，在泪形晶钻闪耀的七彩光华照耀下，向着前方黑暗中走去。

    萧寒身形飘忽，跟在仙儿身后。

    渐渐深入黑暗之中，灼热的气息一点一点的远离，随着时间推移，萧寒和仙儿已经不知道深入了多远距离。

    忽然，走在前面的仙儿发出一声轻咦声。

    七彩光晕的映照下，看以看到前方通道到了尽头，一堵厚重石壁挡在了前方，只是那石壁不知为何，竟如镜子一般光滑，七彩光晕映照其上，耀出绚丽光华，有如虹光。

    在石壁旁边不起眼的角落，一面古老石碑静静的立在那儿，上面刻着两个古拙的字体，笔迹遒劲雄浑，散发着古老沧桑的气息，宛若龙象，不似现今字体。

    萧寒双瞳收缩，目中迸射出两道精芒：“封魔？”

    “封魔？”仙儿眸中掠过疑色，她自幼聪颖，所学渊博，对于一些古老文字亦有涉猎，切造诣匪浅，但那两个古字她也却难以辨识。

    “不错。”萧寒微微颔首，沉声道：“据自魔云老祖的记忆，上古有一盖世魔人，纵横天上地下，几无敌手，其死后魔躯不灭，天地难葬，被人分封各处……此地，极有可能便是那封印之地之一！”

    他说着这些，脑中忽然忆起红发大汉之前说过的话：“此处熔岩火海，乃是我火焰兽一族世代守护的禁地……”

    他眉头一蹙，魔云老祖记忆中的悬空妖境极其神秘，浩瀚洪荒，虫鱼鸟兽，所有妖族，莫不归其统领，是一股庞大至极的势力，即便是武道佛各系门派巨擎，对其也莫不忌惮七分，不过这一势力一向行事低调，不显山不露水，所以名声反而不如太一门青云道等门派巨擎。

    但凡是知道这一势力的人，无不对之深深忌惮，这是一个毫不逊于太一门等大派，甚至犹有胜之的恐怖势力。

    赤焰临死之际被萧寒融合了轮回珠力量的一剑劈散了魂魄，记忆残缺的十分严重，萧寒从他记忆中得到的不多，只知道此处是火焰兽一族世代守护的禁地，关系甚大，似乎悬空妖境对此地也很看重。

    光滑的石壁仿若如镜，仙儿手中泪形晶钻闪耀着七彩光晕，照在石壁之上，耀出一片彩光，极是绚丽。

    在一旁不起眼的角落，那块石碑静静地立着。

    萧寒望着那石壁，忽然神情一动，就在方才他再次捕捉到了一丝细微的波动，与他之前在熔岩火海上空捕捉到的微弱气息一般无二，但当他想要再探查时，却发现那一丝波动渺无影踪，消失了。

    石壁中，隐藏着什么？

    被封印的魔人残躯吗？

    仙儿望着光滑如镜的石壁，眸中波光闪了闪，忽地抬步上前，向那石壁走去。

    她走出不过三步，变故突生！

    一片璀璨光芒，自石壁上散发而出，将仙儿笼罩在内。

    那片光芒明亮耀眼，明光煌煌如烈日，充满了刚正浩然正气，照的通道一时如亮如白昼，三个古拙金色大字自石壁上一闪而没：

    『前生镜！』

    萧寒霍然一惊，本已飘身而动，见到这三个字又生生止住了身形。

    前生镜，乃是传说中“镜观千古，寰宇毕显”的神物，在三界中有无数传说，据说曾镇在鬼界黄泉路忘川河奈何桥边，可以显现生灵轮回始终。

    只是他知道，鬼界根本没有前生镜！

    他本以为那只是以讹传讹，诞生出来的荒诞传说，但现在看到那三个古字，他发现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三个金色大字出现后，一片片光影在石壁上快速闪烁而现，如浮光掠影，只是萧寒还在失神之中，竟没有想到去看。

    仙儿被明亮镜光禁锢了身形，一时也未来得及去看，当二人发现不对，醒悟过来，去看那石壁时，石壁上的画面已近终结。

    画面闪的飞快，以萧寒的眼力也难以清晰捕捉到所有画面，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两道绝丽的身影，一道白衣飘然，清丽绝俗，一道暗如幽莲，悄然独立。

    两道堪称完美到极点的身影一直在缠斗纠葛，至死不休。

    画面闪动如光影，隐约可见神州大地，灾祸连天，山川断裂，大地枯竭，虚空塌陷，赤地千里，无数生灵在哭泣……

    仙儿怔怔的望着镜中如闪电一般闪过的画面，那双清澈灵动的眸子失去了往昔神彩，显得有些木然，似乎被一下抽去了魂魄。

    光芒一闪，镜光消失了，通道中一下暗了下来。

    仙儿呆立原地，动也不动。

    萧寒飘了过去，方欲说话，前方的石壁上突兀一亮，本已消失的璀璨镜光再次出现。

    一片亮煌煌、明灿灿的晶光，将他笼罩在其中。

    仙儿如梦初醒，点漆般的明亮眸子缓缓恢复了光彩，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绚烂的镜光笼罩在萧寒身上，那绚烂镜光恍惚一闪，几次闪灭，前方的石壁光滑如镜，却没有任何画面出现。

    “我诞生于混沌，既无前生，前生镜又如何能……”

    萧寒语带自嘲，一语未毕，笼罩在他身上的绚烂镜光突兀增强，璀璨的光芒耀人眼目，几乎凝成实质，幽暗的通道在这光芒照耀之下宛若白昼。

    镜光不再闪动，光滑的石壁上，一副画面浮现，却不是如方才那般飞快闪动，而是缓缓流淌而过。

    浩瀚广博，幽暗深远，混沌蒙蒙，这是一片虚无死寂之地。

    无尽幽远的虚无之中，没有一丝的生命气息，有的只是亘古如此的冰冷枯寂。

    一群奇异的、像雾气一般混沌的灰色生命体，在无尽的虚无深处，漫无目的地游荡，撕扯着，彼此吞噬着……

    不知过了多少日子，多少年月，许是亘古便如此！

    忽然在某一刻，这些混沌的生命体像是问到了血腥味的野兽，如潮水一般向着某一个方向飞快的窜去。

    那里是一个世界，一个破损的、即将毁灭的——世界！

    所有的混沌生命体疯了一般扑进那个破碎的世界里，如兴奋的野兽张狂嘶吼！

    看到这一幕，仙儿恍若忽然想起了什么，娇躯一颤，一双美眸霍然睁大，眼神中露出一丝惊骇和恐惧：“吞魂？”

    传说无尽虚无中三界并立，其中天、鬼两界永恒，而人间三千世界，每一界却都有毁灭之时。

    人间亘古三千界，一界生，一界灭。

    每当人间一界毁灭之时，都会有一种奇异的生命体从无尽虚无中涌来，毁灭这个世界。

    这种代表着毁灭的生命体，酷肖魂魄，吞噬一切，只为吞噬和毁灭而存在，因而被称作——“吞魂”！

    画面里，破碎的世界里大地塌陷，河川断裂，天空裂开了一道道长达数百里的巨大裂缝，暗红的岩浆涌上了高空，……一派末日毁灭之景，灰色雾状混沌生命体如蝗虫一般铺天盖地的涌进去，四散开来，无数生灵在绝望地哭喊逃亡，也有强大的修士不甘地反抗，却没有一个人能摆脱被吞噬的下场。

    灰色的混沌生命体如分食的野兽，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撕扯吞噬，不知过了多久，整个世界所有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再没有一点生命气息，然后……

    他们开始吞噬天地间游离的元气，空间被一点一点的撕咬扯烂，整个世界支离破碎，被它们一点一滴的吞噬干净。

    只余下无尽的虚无！

    像他们诞生和生活的地方，冰冷枯寂，无尽的虚无……

    随后它们在无尽的虚无里，继续游荡着，相互撕扯着，吞噬着……

    萧寒如遭雷击，整个人楞在那里，像是被抽去了魂魄，一动不动。

    仙儿渐渐平复了心情，转头看了他一眼，清眸流转，疑惑的眼神之下，隐隐有着一丝震惊和忧虑。

    这时镜中的画面慢慢变成了其中的一只灰色的混沌生命体，它和其他的混沌生命体没有什么不同，在无尽的虚无里游荡，遇到同伴则撕咬将其吞噬，每吞噬一个同类，它的形体便会增加一些。

    慢慢的，它的体积越来越大，而在体积增大的同时，与其他混沌生命体相比，这只混沌生命体似乎有一丝细微的变化和不同之处，这一丝细微的变化让它与其他灰色雾状混沌生命体变得有些不同。

    ——它在一点一点的改变，不再漫无目的的游荡，它开始学会感应虚无之中同类的气息，然后追过去，将它们吞噬……

    从漫无目的，到有意识，有目标地去吞噬蚕食！

    它吞噬了越来越多的同类，形体也越来越大！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吞噬了一个同类之后，它游荡到了一个世界附近。

    那是一个庞大的，鲜活的世界！

    生机蓬勃！

    它似乎流露出了一种类似于渴望和贪婪的情绪！

    仙儿眼里露出了深深的惊骇之色！

    果然，它开始撞击吞噬那个世界周围的禁忌屏障，一次次撞击，一点又一点的吞噬！

    那个世界里的人们发现了他，最初的惊恐之后，世界里人们开始反击，为了保护家园，一批又一批强大的修士飞出世界屏障，向那团巨大的灰色混沌生命发起了攻击，然后，被吞噬。

    绝望的情绪，开始在世界里蔓延！

    环护在那个世界周围的禁忌屏障开始慢慢减弱，有些区域已经出现了破损。

    它越来越兴奋！

    终于，禁忌屏障破裂了，它冲了进去，毫无顾忌的肆虐吞噬，生灵绝望的哭喊充满了整个世界！

    它更加的强大了。

    它转头，向着另外一个方向窜去……

    一个，一个，又一个世界湮灭了……

    画面至此，石壁上的无尽虚深处忽然剧烈的翻涌了起来。

    石壁上的画面朦胧混沌，模糊难以看清，过了片刻才慢慢的稳定了下来。

    那只吞魂再次出现在画面里，不过不知为何，此时的它形体缩小了无数倍，几乎回到了最初的状态，看起来虚弱不堪，在无尽虚无中向着一个方向慢慢的游荡着。

    忽然，它停了下来。

    一尊巨大的紫金古船在无尽虚无中无声无息的驶过，船体磅礴巨大，若是在一方世界里恐怕可以遮蔽日月。

    它追在紫金古船后方，开始尝试偷偷潜入其中，并吞噬船中的人。

    一次，一次，又一次……

    第九次潜入紫金巨船的时候，它被人发现了。

    磅礴巨大的古船射出了一道璀璨耀眼的光柱，它受到了重创，愈发的虚弱了。

    一尊巨大的身影从船内跨出，巨大的手掌遮天蔽日，将它抓在了手里，开始炼化！

    黑气缭绕，它越来越虚弱，形体几乎消散！

    这时紫金古船上飞出了一个小女孩，七八岁的稚童模样，却有一股沉静内敛的出尘气质，长发垂肩，白衣如雪，整个人晶莹完美地简直就像是美玉雕琢一般。

    小小的女孩儿如一轮晶莹绚烂的明月，无数散发着强大气息的身影众星捧月，环护在她周围。

    在小女孩出现的时候，萧寒浑身大震，双目中射出两道璀璨神光，一眨不眨的盯着镜中的那个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