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代恭亲王曾与元帝同打天下,亦是元帝的同胞弟弟,可以说这锦绣山河若没有恭亲王,未必会姓戚,而元帝感念恭亲王与自己深厚的兄弟情谊,在登基后,下了一道圣旨,恭亲王爵位可世袭罔替,所以只要恭亲王子孙不犯大错,世代都将袭恭亲王爵位,故而恭亲王府在皇室中是一个超然的存在,更因数代联姻之由而根深叶茂,便是戚望之初登基之时,对于恭亲王也极为礼遇,所以恭亲王的母亲,老王妃的腰杆子自然是极硬的,莫说是在娇娘面前自恃身份,便是之前在皇后面前也同样如此。
这老王妃出身一门七进士,叔侄五翰林的江氏一族,且还是太上皇的亲表姐,自小便时常进出于皇宫,金尊玉贵的娇养大,后又嫁给了老恭亲王,故而这老王妃自有一番傲气,这份傲气不止是来源于夫家,同样来源于母族,如魏家这般出身,清高的老王妃自是一百个瞧不上眼的,且对于皇上独宠皇贵妃魏氏更是颇有微词,只可惜她乃妇人,自是没有机会在皇上面前进言一番。
“老王妃快坐,说起来,你也是本宫的长辈,怎得如此见外。”娇娘一副笑盈盈的模样,口中虽称老王妃为长辈,自称上没有自谦之意。
“礼不可废,臣妇虽是娘娘的长辈,却正如此,更不可自持身份而失礼于众人之前。”老王妃神色淡淡的,脸上不见笑意,端得是一本正经。
娇娘抿了抿嘴角,她与这恭亲王老王妃不过见过数面,却觉得她难缠的紧,也难怪皇后早先在她手里都吃了暗亏。
“老王妃如此知礼守礼,当真是让本宫欣慰皇家有此表率。”
老王妃嘴角牵动了一下,微不可见的露出一个笑意,说道:“娘娘谬赞了,臣妇万不敢当。”
在座的众人可没一个觉得这老王妃有万不敢当之意,且目光不由扫了她身后的恭亲王妃一眼,带了几分同情之色,在这个个婆婆手底下讨生活,恭亲王妃当真是不容易。
“今儿原是百花宴,有些话臣妇不当讲,可却也不得不讲,皇后娘娘既因病修养,娘娘身为皇贵妃自当在后宫中做个表率,尊卑不可废,怎能坐于凤位之上。”老王妃目光锐利,以一种从容不迫的态度说道。
此话一出,坐于近前的人不由屏住了呼吸,目光悄然朝上看去,等着看皇贵妃要如何分说。
岂料娇娘闻言却是笑了起来,粉脸一侧,白皙耳垂上的珠坠摇曳生辉,素手支着下颌,红唇勾起:“老王妃不愧是知礼守礼之人,只是,本宫得皇上口谕,主持这百花宴,特许坐以凤位。”
“如此倒是皇上失了分寸,便是在宠爱娘娘,也不应以凤位以示恩宠,且娘娘也应辞此恩宠才是。”老王妃皱了皱眉头,不免想到娇娘的出身,暗道,庶出到底是上不得台面,不懂尊卑之别。
众人见老王妃连皇上都敢指责,不由一愣,待回了神后,倒是想起了一句话觉得极为应景,老寿星吃砒霜,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莫不是以为今上是太上皇那般好性不成,容得她倚老卖老。
饶是娇娘乍听此言都是一愣,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老王妃,万万想不到她敢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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