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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又睡下了。”姜铄脸色有些不善,他将朱笔搁下,端起案桌上的香茗嘬了一口,问跟前站着的赵公公:“今儿中午送去的粥喝了没?”
赵公公将身子又躬深了几分,忙回道:“回皇上,娘子倒是挣扎着吃了几口,可咳嗽的厉害,把吃进去的全吐了,后来索性就不吃不喝,蒙着头睡觉。”
“不吃东西怎么成。”姜铄心烦,没留神将茶杯给碰倒了,茶水顺着桌子往下流,直至将鞋子打湿了他才察觉到。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极烦闷,扭头却冲着赵公公发脾气:“你们这么多人,就不会哄哄她!难不成要朕低三下四地求她吃东西?”
赵公公吓得忙跪倒在地,嘴里不住喊着:“奴才有罪,奴才有罪。”赵公公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一个劲儿叫屈:她不乐意吃,我们怎么敢逼她?您说您也是,心里想着她,可宁愿叫我们时时刻刻过来给您报告她的情况,也不亲自去瞧瞧她。这已经两天了,什么气都该消了吧。
“也不怪你们,她这是跟朕置气,等着朕给她认错赔不是。”姜铄一想到苏妫那副又倔强又冷漠的样子,心里就窝火,他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相反,这女人处心积虑的骗他害他,这才是错。“李月华,朕倒要看看能不能把你这块又臭又硬顽石磨平了!”
跪着的赵公公听了皇帝这话,长长地松了口气,心病还须心药医,你们若是能各退一步,也是我们这些奴才的福,就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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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久了头就晕的厉害,嘴里长了好几个溃疡,一沾水就呲儿呲儿抽的疼,心口像压着块大石头般闷,自从那天早上吐了血,姜铄黑着脸叫人将已经抬回凤台,说是让这女人自生自灭去,谁也不许理她。
这话与当年元兰说的何其相似,没成想兜兜转转,我又要承受一次。
“娘子,要不吃点冰镇了的荔枝?奴婢叫人给您端一碟来。”
瞧着床上躺着的祖宗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扶风叹了口气,这已经是她第五十三次哄这位小祖宗吃东西了,她要是再不吃,皇上非把我吃了不可。
“小祖宗,求您转过身子和奴才说会儿话吧,您这不吃不喝的,如何能受得了呀。”
床边给苏妫扇凉的常俊急得直跺脚,这活祖宗成天到晚躺床上睡,不吃不喝连带咳嗽,着实让人看着心疼。
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扶风和常俊都没有感到随之而来的夏日热浪,反而觉得背后阵阵生寒,果然看到姜铄黑着脸来了,他一手提着个精细食盒,一手拉着个约摸十来岁的小男孩,正是苏妫的亲弟弟,赵王李默。
能让扶风和常俊停止喋喋不休,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姜铄,你又想把我怎么样。
苏妫忽然感觉肩膀被一个热乎乎的小手掰住,而侧脸边传来个吭哧吭哧吸着鼻涕的声音:“姐姐,起来嘛,陪默儿玩嘛。”
这个声音,是?
苏妫先是一愣,她怕听错了,慢慢地转过身子,果然看见弟弟可爱的笑脸近在眼前。
“默儿,姐姐的默儿,让姐姐亲亲你。”泪不知不觉就落下,苏妫一时间竟忘了头晕,她捧着李默的小脸不住的亲,弟弟他长大了好多,比小时候更可爱了,就是瘦的不行。苏妫将李默的袖子鲁起来,果然看见弟弟的手臂细的就像个女孩子。“好孩子,你告诉姐姐,他们是不是不给你吃饱饭。”
李默好像很厌烦苏妫亲他,一个劲儿地挥着小手闪躲,可当他听到饭字,浑浊的双眼怯生生地看向姜铄提着的食盒,食指挖着鼻孔傻笑:“我想吃。”
姜铄瞧见李默贪婪的傻样,不禁莞尔一笑,他坐到床边,将食盒里的白瓷碗端出来,抚着李默的小脑袋,故意询问道:“叔叔刚怎么教你的?见了姐姐要做什么?”
“恩,恩,恩。”李默一边看着皇上叔叔,一边看着床上坐着的美人姐姐,他皱着眉头冥思苦想,忽然眼前一亮:“叔叔叫默儿跟美人姐姐玩喂饭饭的游戏。”
一想起玩,李默忘了饿,他用调羹满满地舀了一勺粥,递到苏妫嘴边,煞有其事道:“啊~好宝宝,张嘴吃饭饭啦。”
默儿,我的默儿,这几年没有姐姐在你身边,你究竟过得什么样的日子。
“再哭就让皇上叔叔打你的屁屁。”李默故意虎着脸,嘟嘴将粥硬.塞到苏妫嘴里:“乖啦,吃饭饭。”
香糯的粥吃到嘴里全是苦味,嘴里的疼痛仿佛一瞬间放大了十倍,苏妫想吐出来,可是怕弟弟不开心,更怕姜铄会迁怒到弟弟身上,她努力将粥咽进去,柔声笑道:“姐姐很乖,吃了。”
吃了就好,吃了就好。姜铄开心极了,心道让李默来哄她吃东西果然没错。
谁知正在此时,李默瞅着皇上叔叔两眼放光地盯着美人姐姐空儿,忽然抢过那碗粥,一股脑全泼在苏妫身上,笑着欢呼:“过年喽,过年喽。”
“混账东西!”姜铄一把揪起李默扔到地上,他慌忙凑到苏妫跟前,用自己的袖子擦女孩身上的粥,满眼尽是柔情:“有没有烫到?疼不疼?”
其实粥一直是温的,哪里能烫坏人,是他心太急罢了。
“默儿,摔疼了没有,别怕别怕,有姐姐在。”
苏妫瞧着弟弟坐在地上打滚儿大哭,好不伤心,她挣扎着爬下床,谁知起的猛了,头一晕给跌到床下。
“慢着些,慢着些。”姜铄捞起苏妫,一脸的心疼,他解恨般轻轻地打了几下苏妫:“你作什么死,滚回床上去。”
本来打算再不和他说一句话,可现在看他这么对默儿,我唯一的弟弟呀,你把他吓傻了还不够么。
“姜铄,枉你称皇称霸,竟这么对一个小孩子,你,你还是个男人吗?”
这几天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一听到苏妫竟然吼他,姜铄冷笑一声,他将苏妫推倒在床上,俊脸散发着吓人的寒意:“朕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问朕是不是男人?要不咱们让你弟弟再观摩一回!”
说话间姜铄就欺身上前,他也不顾沾上黏腻的粥,双手禁锢住苏妫的两臂,狠狠地嘬女孩的脖子。
李默瞧见皇上叔叔扑向美人姐姐,又高又大的身子完全将美人姐姐覆盖住,还不住地啃咬美人姐姐,他一高兴,抹干眼泪拍着小手,在地上蹦蹦跳跳:“哈哈哈,打架喽,打架喽,妖怪打架喽。”
三年前,他就是这样当着默儿的面侮辱自己,为什么要让默儿无辜干净的眼睛看到这么肮脏的事!难道看一次不够,还要第二次!
“别这样,求你了。”唇太干燥,随便动动都会裂开流血,苏妫手连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推不开姜铄,只有低声下气的求男人:“我错了,真错了,你别这样。”
姜铄心知她不是真心实意的,她是被自己逼得没法了才说的,呵呵,我姜铄纵横天下,没想到有一天竟用这种方法强迫自己喜欢的女人。
忽然,凌厉的破风之声从背后传来,姜铄反应极快,他拔下苏妫的发簪当做暗器扔出去,趁着刺客分心之空,姜铄将苏妫抱着从床上越下,猜都不用猜,一定是纪无情这小子!他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放开她。”
纪无情长剑指向姜铄,他看向虚弱颓废的女孩,心里就像滴血般难受,今天说什么都要救她走。
“纪无情。”姜铄淡淡地瞥了一眼纪无情,他的态度倨傲而狷狂,完全看不起对面拿剑的少年:“朕不想和你动手,你滚吧。”
纪无情身法很快,脚下踏着离、坤、兑方位使剑刺来。
而姜铄并不理会纪无情的凌厉之剑,他将苏妫抱到床上,温柔地替女孩盖上薄毯子。就在纪无情的剑尖快要刺到姜铄的背时,也不知从哪里忽然闯进几个全身黑衣劲装的死士,缠住纪无情的剑,在殿里斗将起来。
苏妫心头一颤,她直勾勾地瞪着姜铄云淡风轻的脸,冷冷问道:“你的死士其实一直跟在你的身边保护你吧。”
姜铄大手抹去苏妫额头上的虚汗,点头笑道:“不错,这是朕”姜铄聪明绝顶,他立马猜到苏妫问这话的意思,忙转了个话头:“齐儿前些日子将纪无情支到晋城,朕心知他会回来找你,所以早早布下了天罗地网。”
苏妫撑起身子往殿里看去,只见满室皆是刀光剑影,这几个死士好厉害,没一会就将纪无情逼的剑法大乱。
原来是这样。
苏妫将身上的大手推开,她摇头凄然一笑:“我懂了,你的死士自然时刻保护你,可那时在胭脂山,你却抱着我以一人之力对付刺客。原来,你把我当成盾牌了。好聪明!好计谋!我以为算计了你,没想到被你耍的团团转。”
她终究猜到了。
姜铄深深地看了苏妫一眼,他的唇微动了下,想说什么却咽下去。
帝王起身,他的眸子冷峻,没有半点感情:“都退下,朕今日,要亲手宰了这小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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