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雷鸣,冷血关城门大开,大军出塞。
上空凝而不散的战争阴云,如张牙舞爪的怪兽,扑向远方的黑云城。
因为须弥指环这一类法宝的存在,军中几乎不需要后勤补给,奇怪的是却带着几万个囚笼,由魔兽们拖着奔往前线。
在魔域与人间道的交界处,将军卒们将一个个囚徒拖出来,活埋进地里,只留下一个脑袋在外面。
这些囚徒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痛哭流涕,有的破口大骂,有的默然不语。却没有一个人求饶,在魔域没有同情心这么回事。
一路行军,一路活埋,简直如种树一般,留下一路的悲鸣。
魔域疆土冲破交界区,若从高空望下来,便如一个巨大的箭头,直插黑云城。
这些囚徒是魔域的“罪人”,或是遭阴谋陷害,或是因懦弱无能,或者纯粹就是战争的牺牲品,而他们有一个最普遍的罪名——好人。
随着魔土深入人间道,单单活埋已经不够。
巫祝们开始设下一座座祭坛,将一个个囚徒押解到祭坛上,在军卒的围观下用酷刑处死。
惨叫声此起彼伏,仿佛要撕裂天空。
巫祝们手艺精绝,要让囚徒感受到最大的痛苦,又不至于迅速丧命,这种折磨往往要持续数天数夜,要在几位学徒的辅助下才能完成。
最高明的巫祝能配合不同的器械与技巧,让受刑者发出不同的惨叫声,给予旁观者极致的精神体验。
由此还形成了两大派别,“体验派”和“表现派”。
体验派认为应该专注于酷刑本身,给予“罪人”最大的痛苦体验,而不应该像小丑一样表演,取悦那些愚蠢的观众。
表现派则认为,“罪人”只有一个,观众却有成百上千,孰重孰轻。不言而喻。体验派只是一群没有责任感和使命感的施虐狂。
对了,还有以发明新式酷刑和刑具的“方法派”,因为太拘泥于形式,所以不太受到重视。
这能令人活活发疯的场面。魔民们却都看的兴致勃勃,目不转睛。有的还满脸陶醉,赞叹不已。
“哎呀,这一刀切得真是妙极了!”“这厮的嗓音不错,惨叫声此起彼伏、婉转高亢。啧啧!”
突然有一个魔民举报道:“禀告巫祝大人,我看到周处不忍直视,他毕竟是良心未泯!”
“啊,巫祝大人,我没有良心!我没有良心!我是看的饿了。”
巫祝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将一只烧焦的手丢下祭坛。
周处扑上去,狼吞虎咽的啃食着:“好人的肉就是好吃啊!”
“你竟敢说好人的肉好吃,难道我们恶人的肉就难吃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的请求巫祝大人,把这个‘伪小人’献祭给魔天!”
“献祭!献祭!献祭!”
魔民们低吼着逼近。脸上似笑非笑,诡异扭曲。
“啊!!!”
于是又一个隐藏在恶人队伍中的“好人”被发现并清除,士气变得愈发旺盛起来。
以十万“好人”为祭品,大军向着黑云城迅速推进。
虽然这样开辟出的疆土只是暂时的,但只要推到黑云城下,魔民们将是在本土作战,获得巨大的地利,而且避免在行军过程中被敌方偷袭。
这种战术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连年征战带来的后果之一便是,一切都变得明明白白。所有战略战术都用过了千万遍。甚至不需要在地图上推演分析,所有可能性都已经发生过了。
人间道有一百种方法来破解这种战术,魔域便有一百零一种方法来反制,所以这种战术才能继续保留。并且被运用出来。
因为种种现实条件的限制,变化往往比棋局还小。
战争一旦开启,便再没有什么奇谋妙计的施展空间,也没有英雄人物能随便扭转战局,只剩下一台血腥的绞肉机,只看哪一方能塞入更多的血肉。
李烈火对这一切心知肚明。黑云城的防御体系是建立在“黑云雷吼阵”与“烈火”“玄武”两大军团之上的。
而建立军团就是为了更好的把血肉组织起来,塞进这台绞肉机中。
现在没了晁天骄,玄武军团几乎废了。
这不仅仅因为她实力强大,更重要的是玄武军团以她的名义建立,并在无数次争杀中建立起巨大的威望。
有威望才有军心,有军心才有力量,不是随便来个真传弟子就能取代的。
现在的情况是,如果不塞凡人的血肉,就只能塞修行者的血肉。
又有哪个修行者愿意如此?一般修士不愿意,真传弟子还可以压下,真传弟子们不愿意,谁又可以逼他们牺牲,再说连他这个“大师兄”也不愿意。
他甚至有些怀念晁天骄了。
这时候,烈火堂到了。
烈火堂中的窃窃私语声,随着他脚步声响起而逐渐安静下来。
所有真传弟子皆见礼道:“师兄!”
李烈火见他们三五成群,或站或坐,有的抱剑靠着墙壁,有的干脆坐在议事长桌上,唯有葛兴一人正襟危坐。不禁皱了皱眉头,命令道:“都坐下吧!”
诸人依次落座,纵然是准备来质问李烈火的几个女修士,也被他的威风所慑。没来过黑云城的真传弟子,更是觉得这里与真传殿的氛围截然不同。
“魔域大军大概已经出发了,这次是下定决心要拔掉黑云城,进攻的规模将超越史上任何一次。若想守住黑云城,请诸位做好一半人陨落在这里的准备。”
“什么?!一半人陨落?”“师兄,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真传弟子们神色各异,有的大惊失色,有的不能置信,有的皱眉沉思。万万没想到李烈火竟然如此悲观。
乐天一脸玩味的把玩着一对儿骰子,这倒是个赌博的好机会,赌黑云城能否守住,不过他可不想承受“大师兄”的怒火,只在心里替李烈火添了一句:
“陨落一半人也未必能守住,只不过那是你们所能承受的最大损伤。”
皮阳秋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传念道:“呵呵,乐天,这位‘大师兄’毕竟还是太年轻了,这已经是高估了他们的决心。我看最多死上三分之一就完了。这些年实在是太过平静,经历过大战的老家伙们已经没剩下几个了。”
“怕吓坏他们喽!嘿,真以为人皇就死不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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