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飒没再去医院,她只是央了小香,让她周末有空的时候,能够替她去医院看看,知道庄舷的状况就好。
小香是一个好心的女孩子,知道大家过来讨生活都不容易,和励飒相处以来,也将她的状况看在眼里,她有难言之隐,而且也不太想让别人知道。那她也就不问,反正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儿,就是路过医院的时候去看一下,也挺方便的。
“励姐,我今天去的时候,在病房外瞧着那个人,觉得挺可怜的,那病房里其他的伤者都有家人照顾,嘘寒问暖,只有他,孤零零的躺在那儿,只能等护士送餐过来。医院的饭食你也知道,营养没那么足,更何况护士又不能只盯着他一个人,想要喝水说话身边都没个人照顾。”
小香回来将自己从医院看到的情况告诉励飒,小心的观察着励飒的脸色,心里不自觉的在想,不知道那个大男孩儿和励姐是什么关系,她好像很关心他。
虽然心里这样想,可她却并没问出来,毕竟人都有自己的隐私的,她们相交也不是很深,总归是不好问出口的。
她的话出口一句,励飒的心就揪的跟紧一分,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贪婪的汲取着她说的每一句话,可是最初的焦急心切,早已被心痛所取代。
他没有人照顾,自己躺在医院。自己是他唯一的亲人,却躲藏在这个小镇上,连走进医院大楼的勇气都没有……
再等一下吧,等到庄舷身体康复能够出院的时候,她会去问他,要不要和她一起生活。美国学校那边,应该是回不去了吧。她苦涩的想,他是多么的渴望读书,却遭如此变故。傅洌连他的医药费都不给他出,更别提再资助他去上学了。
手上虽然有攒下来的钱,可是却也是没有多少的。托小香代为转交庄舷的医药费之后,她还要应付房租、吃食,哪一样不需要钱?
独自步入社会,才知道其艰难。
既然打算在京城常住下来,那就必须得有一份工作,励飒知道,庄舷的伤,至少也得一两个月才能康复,在这期间,她必须找到维持生计的活计。否则只能坐吃山空,最后露宿街头。
了义镇太穷了,穷到连像样的写字楼都没有。这也是励飒庆幸的地方,在这种小地方,她才能大隐隐于市的活下去。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在千万人之中寻找其中一个,还是刻意隐藏的,哪怕是再有权势,想来也没那么容易。
住在这里一个多月,励飒也没找到适合她的工作。正经的工作是没得想了,打下手的活计才是她寻找的重点,只不过找了这么多日子,还是没有找到适合的。
“励姐,镇上花明街口那儿,有一家花店,里面的小妹好像走了,昨天还听那老板娘在抱怨呢,说是又得张贴广告。恰好我去给客人买花,就跟老板娘说了你的事,她很高兴,说你可以去试试,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励飒一听,着实高兴起来,拉着小香的手道:“真的啊?老板娘肯用我?”
“嗨,她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这种小地方,你这个大学生去给她打工都是低就了,她不知道多开心呢。”小香得意的道,也觉得这工作很是不错。
“好的,明天我就过去。”想了想,励飒又道:“不不,今天下午我就过去。”
“励姐,你别担心,那老板娘人很好的,花店规模也不小,你去了肯定满意。”小香安慰她,给她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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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子,还有多久才到?”傅洌看了看窗外的景色,烦躁的扯了扯领带,不耐烦的问前排坐着的人。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傅洌根本不相信在京城还有这样落后的地方,连道路都是坑坑洼洼的,镇中心还好,再往前,不知道车子能不能开的进去。
“应该快了,”郭永祥朝外面看了一眼,有些不确定的回道。这里这样偏僻,具体的街道位置也没有,实在是很难摸到地方。
一天前他们接到了线报,说是祝小姐那里有了消息。
自从医院有疑似少夫人的人出现,他们已经加大了人手守在医院的暗处,本想守株待兔,却不想那女子再未出现过,害得他们丧气不已,刚来的线索就这样断了,实在让人灰心。
连着一个月了,再也没有任何少夫人的消息。自从她离开之后,二少再也没有笑过,每天下了班就回家照顾儿子,其余时间全都泡在工作上,也不过问一丝一毫的关于少夫人的消息,看的他心焦不已。
只是他虽然不说,郭永祥还是会定期跟他汇报进度,看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没得到任何回应也不敢多说,汇报完就离开。
昨天的时候,有人给祝小姐打了电话,他们这边远程定位,发现是京城一个小镇上的公共电话,就立刻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虽然只有大体位置,但至少有了方向,不再像之前那般无头苍蝇似的找了。
车子在一处街口停了下来,司机在进行司机定位。
这里是岔路,岔路的一侧有一家花店,规模不大,却收拾的很整洁,栅栏里放着遮阳伞和白色椅子,花架上摆放着各色花草,很有田园风的感觉。
司机定位半天,都无法定出确切的位置,不是技术无能,而是这地方实在是太偏了,根本无法准确的定位。
傅洌坐在后座,冷眼看着司机的动作,又转过头看了看窗外,沉着声道:“祥子,你下车去问一下。”
他早就注意到了,花店前的白色栅栏中,一个女人正蹲在花架前整理花草,想必是这了义镇的居民,应该是熟悉位置的。
郭永祥应声下车,慢跑着朝那边去。
地上是青石板铺就的道路,车子是没办法拐进去,傅洌按下车窗,观察着那边的动静。
郭永祥没有进店,而是直接站在栅栏外礼貌的问:“你好,我们在前面的街口迷路了,想打听一下柳岸街该怎么走。”
那女孩儿手上满是泥土,大概是嫌太阳太毒,头上还带着遮阳帽,蹲在那里,手上在花盆里忙着,头也没回的道:“右转直走一千米再左转,那里就有明确的路标了。”
“好的,谢谢。”郭永祥正准备离开,却看到傅洌已迎面走了过来,脸上满是不耐。
“二少,已经打听清楚了。”他迎上去道。
傅洌轻轻恩了一声,却没有看他,眼角撇过不远处蹲着的人,倏地发现他的话刚落,那人的背影猛地僵了一僵,很快恢复正常。
他的眉头微皱,抬眼朝那边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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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永祥不知道他的用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没发现什么异常啊。
正想开口,就听面前的人淡淡的道:“走吧。”
转身的时候,有一闪而逝的彩光略过,一瞬间脑子里想起了什么,却很快断开,思绪全无。
都快被她的事儿搞神经了,傅洌抚额,快步朝车上走。
等找到了她,一定得好好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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励飒手上的泥土都快被搓烂了,听到那边的车子启动声才直起了僵硬的身子,心跳恢复平静。
听到郭永祥声音的那一刹,她并没有意识过来是谁,也就很坦然的答了他的话。
直到傅洌的声音响起,她才冒出一身冷汗,这个男人的声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几乎已经刻在了她的脑海里,几乎是在她耳边响起的那一瞬间,心立刻跳到了嗓子眼儿。
即便他距离她还那样远。
她在花店忙活了一上午了,炎炎烈日下,嗓子早已干的冒烟,声音沙哑。大概因为这个缘故,郭永祥并没有听出自己的声音,未有丝毫怀疑。
虽说已经在这儿生活了一段时间,可是励飒并不太熟悉这里的路段。之所以能够准确的回答出郭永祥的问题,是因为那是她回家的路!所以才会脱口而出。
傅洌可真有耐心,居然能够找到这里。要知道,她离开他已经有近三个月了,他却还没放弃,带人跟了过来。
她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励飒想了想,站起身就朝屋子里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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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上,傅洌凝眉沉思,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却总是理不出头绪。
那道亮光!
励飒从来不肯带那些珠宝首饰,说是勒的慌,搭在脖子上,很难受。
除了婚戒,必要的场合需要佩戴的饰品,她平时是真的不戴那些东西的。直到后来他送了她那条长石项链,低调内敛,她才一直戴着,从未取下过。
她的腕上,没有任何首饰,却佩戴着一只女士腕表。
那是妹妹傅冰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傅冰一向佩戴男士手表,她和韩冷一起去国外度假,途径瑞士的时候,买了这块镶钻的女士手表送给励飒作为生日礼物,很是漂亮。
除了表盘上的碎钻,表链之上也镶嵌了蓝钻作为装饰,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他之所以记得这个细节,完全是因为励飒对那只表的喜欢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爱不释手。
喜欢钻石手链的女人数不胜数,可是像那般将蓝钻作为手上饰品的珠宝,却是少之又少,是以他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只是有些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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