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桥,是神话中连结神界和人间的桥梁。这些年的经历令星河比一般孩子早熟很多,使他不会像一般的孩子那样轻易相信神话。所以,在他的见解中,虹桥只是神话故事中杜撰的东西,“虹桥真的存在,那不是神话故事里虚构而来的吗?”
“把传说变为现实不正是魔法存在的意义吗?”温和但苍老的声音从平台下传来,一片树叶枝干中走出一个人形生物,他极具特色的皮肤纹理同身周的环境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全知者大人。”索菲亚恭敬地态度确定了星河的想法,眼前这个造型奇特的生物便是这个世界最富盛名的传奇之一,最后的乌鲁托,全知者马鲁扎特。
马鲁扎特用那双乌鲁托特有地形似宝石的双眼观察着众人,当目光游走至容若身上时,他笑着问:“小友,又见面了,和我们的小妖精朋友相处的怎么样?”
蓉若听到后蓦然变了脸色,小心地从上衣口袋里抓出尚在安睡的皮克斯,小跑着跑到了马鲁扎特面前,“马鲁扎特爷爷,上次回都城额时候皮克斯为了救我差点死了,我只好让它成为了我的‘使魔’,但是他的样子变了很多,您能看看他还有什么隐患吗?”
“确实变了很多,一般的小妖精没有这么黑的皮肤。”马鲁扎特伸出一根指头轻触了一下皮克斯的脑袋,小妖精伸了个懒腰,有些迷茫地看着周围,“不过你不问问关于自己的事吗?”
星河注意到索菲亚的眼中出现了不一样的光彩,不过蓉若本人却摇摇头,“我想知道皮克斯的情况,请您告诉我。”
马鲁扎特收回手指,“皮克斯很健康,但是你要是想问发生在他身上的变化好或不好的话,我无法定论,他的变化肯定会让他难以融入族群,但另一方面,小妖精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很差,而皮克斯克服了这一点,毫无疑问他能探索的天地会比他的兄弟姐妹们广阔许多。”
蓉若听到这个回答后若有所思的低头看着掌心正呆萌地挠脑袋的皮克斯,似乎把自己的事情已经忘记了。但星河没有,和蓉若相识这么久以来他已经承了对方很多情,所以他替她问了出来,“那么蓉若呢,她的施法能力可能回来吗?”
索菲亚向他致以感激的目光,而马鲁扎特则微笑着低下头看着自己眼前的女孩,“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呢,你是否在为那些失去的力量而苦恼呢?”
蓉若把注意力从掌心上的皮克斯放到这个问题上,她思索了一会儿,有些迷茫地摇摇头,“一开始的时候我是觉得很苦恼啦,可是现在我好像觉得不是那么在意了。”
“属于你的东西是不会消失的,只是暂时用不出来而已,你只要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就好了,毕竟魔灵其实是一种很感性地生物。”虽说马鲁扎特实在安慰蓉若,但是星河感觉他在说到魔灵这个词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自己一眼。
星河心神不定地看着马鲁扎特。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被称之为号称无所不至的全知者,甚至前几天他还和叶知秋在书房里探讨过他。如果他真的像传闻中的那样无所不知,那么是不是他已经看出了自己和岚月隐藏在幻影下的真相?
身周的众人并不知道他此刻心中的想法,随着马鲁扎特沿着一条隐蔽在繁密的枝叶之间的栈道走下虹桥降落的平台。星河不知道这里是精灵之川的什么地方,不过此时正是隆冬季节,而周围的那些树干上的枝叶却依旧翠绿,能这般无视自然伟力的便也只有苍白之树了吧。
果不其然,栈道前行一段之后,周围豁然开朗,不再有枝干遮蔽,蔚蓝地天空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当中,向下看去,可以看到一座充满活力的大都会,几条运河穿过城市,汇入一望无际的小星海中。
虽然已经猜到了一些,但真的发现自己正处于苍白之树的树冠之上却是另一种感觉了。所有人都忍不住再次驻足,扶着栈道的栏杆,眺望这难得一见的盛景。
马鲁扎特也不着急,停下了脚步,等众人看个够。反倒是蓉若仅仅站了一会儿过后就忍不住催促起来:“以后有的是机会来看啦,我们现在可是很赶时间呢!”
这番说辞,星河是不相信的,这里是苍白之树的树冠,很明显就不是什么一般人能随便来往的地方,想要随时登上这里来眺望这座大都会绝对是不现实的。
话虽如此,不过倒也没有人说什么,几个孩子有些不舍地收回视线,跟上了队伍。马鲁扎特笑了笑,继续领路,栈道的并非向星河预料的那样沿着苍白之树的枝干一路向下,而是在一扇安在树干上的门扉前截止。
马鲁扎特先行拉开了木门,然后侧身避开,让众人先行。蓉若大大咧咧地带着皮克斯最先走了进去,岚月他们也跟在后面依次而入。星河本来正跟在岚月后面,但在他迈步的时候,似是有什么拉了他一下,他有些疑惑地抬起头,不经意间迎上了马鲁扎特的目光。
星河会意地慢下了脚步,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没有急着踏进那扇门。只是片刻,安东他们全都走进了那扇门,栈道上只剩下了他也马鲁扎特。
“全知者...大人,您有什么事吗?”星河有些迟疑,有些担忧,亦有那么一丝丝兴奋,马鲁扎特毕竟是当世活着的传奇之一,很多人都梦想着请他为自己解惑。
马鲁扎特和蔼地看着他,如同在看自己的晚辈,“和你父亲比起来,你很不错。”
星河一惊,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迄今为止,他所遇上荷东的旧识便只有姨父叶知秋,但后者很明显对他的家世也只是一知半解,但从马鲁扎特的语气上听来,他似乎很了解荷东,“您...认识我父亲?”
马鲁扎特点点头,“只是素面之缘,勉强相识,不算太熟。”
“那您认识我母亲吗?”星河感觉一直以来的疑惑终于有了一个突破口,是的,如果眼前这人真的如传闻中那般无所不知的话,那么关于自己那有些扑朔的身世,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是的,我认识,蒂娜是一位很美丽的女士。”马鲁扎特回答。
星河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了起来,“您能告诉我她的事情吗?我的父母的事情,以及他们和圣之间的恩怨,我想知道这一切。”
然而,面对星河那双期望的双眼,马鲁扎特却没有如他所愿回答这个问题,“欲取必先予,等价交换的道理,你明白吗?”
星河像是被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帜热的情绪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星河清楚这个道理,马鲁扎特与他非亲非故,自认也没有为他解惑的义务,他冷静得问:“我...应该付出什么代价。”
马鲁扎特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忽然笑了。星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引起对方发笑,心底不自觉的虚了几分,但是这个困扰了他这么久的问题的答案如今就在眼前,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迎着对方的目光,“全知者大人,这个问题对我真的很重要,不管是什么要求,我都会去努力完成。”
这番话如同火上浇油一般,让马鲁扎特笑的更厉害了,“你果然比荷东有意思多了。”他顿了顿,“小小年纪不要不要随便把代价这些东西挂在嘴上,难道你会以为自己身上能有什么让我心动的东西吗?”
星河一时有些语塞,不知如何回答,冷静下来之后细细想想,马鲁扎特说的并没有错,他是举世皆知的全知者,而他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又有什么资格同对方谈代价呢,“那......我的问题?”
“等价交换,这个原则不会改变,不过不是要你付出什么代价。”马鲁扎特说道这里低头看了眼星河,“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
“问题?”星河有些吃惊,对方是号称无所不知的全知者,既然如此又有什么问题需要他来解答呢?
马鲁扎特没有给他留下什么思考的时间,开口问道:“你是怎么看这个世界的?”
星河整个人一下子陷入了当机的状态,下意识地想要开口回答,但是即将开口的那一刻,他蓦然想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如果我的回答不能让你满意会怎么样?”
“那么我恐怕我的回答也会让你不满意。”马鲁扎特如是说。
“我......”这番回答令星河压力倍增,他苦思良久,最终发现自己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的窘迫丝毫不落的落入了马鲁扎特的眼中,“现在答不上来没有关系,等你想通了再来找我也不迟。”
“那我的问题......”星河追问。
“自然是等你答上来了,我再回答你。”马鲁扎特回答地很果断。
星河还想讨价还价,然而对方却先开口说:“我们已经在这里耗了不少时间,再耗下去,恐怕你的朋友们会有些不喜吧。”
言罢,马鲁扎特也不由星河辩论什么,直接走进了树干上的门扉当中,星河虽然不甘,却也只好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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