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这后一句噎得一口气差点儿转不过来。
朱玉莹等亦万万料不到连芳洲竟会如此化解李婉柔的发难质问。听她说来,倒是自己这些人误会了画舫她那番话的本意了!心中更是气得抓狂,暗骂连芳洲不要脸!
便是李婉柔,也呆了呆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
她心里此刻在想:这诗到底还要不要做啊
不知谁忽然轻笑道:“李夫人倒不愧不是京城中人,这般话我们是断断说不来的!不知李将军也是李夫人主动去追求的吗?”
众人忍不住“嗤”的轻笑,却一个个饶有兴趣的倾耳听着。
朱玉莹脸色顿黑,咬了咬唇。
连芳洲无事人一样笑笑,道:“你们就这么想知道吗?说两句也无妨的!你们可猜错了,是我家夫君主动求娶的,不是我找他!”
“胡说!”朱玉莹怒气上涌,想也没想便叫道:“李将军是什么人,怎么会看上你!”
众人皆知朱玉莹昔年心思的,听了这话顿生万般兴趣来,不由得暗暗注意,饶有兴致的打量她和连芳洲。
何家姐妹和刘嘉禾暗叫糟糕:玉莹会被人笑话的!
却赢得连芳洲甚是认真的道:“我没有胡说啊,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胡说的?真是!你要是不信,你去问我家夫君去!”
众人不觉暗暗好笑,有的更是“嗤”的轻笑出声。
连芳洲不着痕迹瞟了朱玉莹一眼,心中冷笑:你自己不要脸的撞上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朱玉莹听了这话更是恼得面皮紫涨,去问李将军?以为她不想吗?她多想问一句李将军为何不等她为何要这般对她!可是,她有问的机会吗?
刘嘉禾悄悄碰了碰怔怔的李婉柔,使了个眼色。
李婉柔猛然回身,便哼了声不满的冲连芳洲道:“三嫂,你这话可就过分了!谁能这么问三哥去?分明你故意这么说胳应人呢!”
连芳洲心里暗恨,真恨不得撕烂了李婉柔这张嘴!
她仿佛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般看了李婉柔一眼,颇为无奈的笑道:“你啊,这心直口快的毛病何时收敛收敛!”
却是根本不答她的话。
何家姐妹生怕朱玉莹控制不住万一再说出点什么不该说的话失了颜面,便忙笑着糊弄过去,引着众人赏花游园。
众女既然受邀而来,与朱玉莹关系都还不错的,至少自家父兄与朱家也不是对头,自然也不会巴着看朱玉莹出丑。便都说笑着将此事带过去了,在园中闲闲随意赏花说话儿。
李婉柔还想往朱玉莹身边靠,可朱玉莹此刻心情极其不好,又见她那么没用对付不了连芳洲,心里少不得有些恼她,哪里还有心情理会她?
何家姐妹和刘嘉禾更是毫不客气的将她排斥在外。
李婉柔顿时惶然,不敢再靠上去,别的姑娘那里又插不进去,只好呆呆的站在一丛花木旁边假装赏花出神。
连芳洲趁人不备,猛地将李婉柔拉到了花木遮掩的僻静处。
李婉柔瞪着她突然想起都是因为她才惹得朱玉莹不待见自己。一时火从心起就要开骂。
可惜还不等她骂出声,只听的“啪”的一声脆响脸上挨了连芳洲不轻不重一巴掌。
想要惊呼,嘴巴在那一刹那却又被连芳洲给抬手捂住。
李婉柔一扭头避开她的手,捂着脸恨恨道:“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连芳洲冷笑道:“李婉柔,你给我弄清楚,且不论你对我那莫名其妙的恨意打哪儿来的,我也根本不在乎!但你要弄清楚,在外头人眼里,我是你的嫂子,你是我的小姑子,咱们是一家人!一个对自家嫂子当众不敬以下犯上的小姑子,你觉得在外人眼中是有教养的表现吗?你觉得这要是传了开去,你能找得到好亲事?还想攀什么高门大户呢,别做梦了!”
连芳洲这一番话下来,原本怒气冲冲的李婉柔立时变色,如同兜头浇了一盆凉水,浑身冰凉透了!
连芳洲又冷冷一笑:“人家拿你当刀子使,挑唆着你来找我的麻烦,你还真以为人家当你是朋友姐妹呢,愚蠢!你要是不怕丢人,就尽管作死吧!”
说毕,连芳洲看也不看李婉柔一眼,转身就走了。
李婉柔呆呆愣愣的站在那里,脑子里乱成一片。
明明是秋高气爽阳光灿烂的天气,可是她却觉得满天阴霾,心头灌了铅的沉重。
连芳洲若无其事仍旧回了众人中间,好半响,才瞥见李婉柔低着头慢慢的走了过来。
神情虽说不至于丧魂落魄般难看,却多了几丝颓败和苍白,不复先前的张扬抖擞。
连芳洲便知自己那番话起了作用,遂放下了心。
可谁知,她放心还是放得太早了些。
众女忽然喧哗起来,亦有人惊呼出声,自然而然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闹了一阵方知,原来是武功侯府的嫡小姐赵萱华所戴的翡翠镯子不见了!
据说赵小姐只不过褪下镯子洗了个手,结果回头再找的时候便找不着了!
“若是别的寻常之物也就罢了,可这镯子乃宫里头慧妃娘娘所赐之物,是万万丢不得的!”赵萱华秀眉蹙起暗暗焦急,跟着她来的两个丫头满脸惊慌,吓得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宴会上发生这等事,朱玉莹身为主人自然十分恼火,忙安慰赵萱华道:“赵姐姐不要着急,既是在我这儿丢的东西,我必定设法帮姐姐找回来!这儿伺候的奴婢都是精挑细选的家生子儿,断断没有那人品不端眼皮子浅的,姐姐再想想,是不是放在哪儿了?”
赵萱华瞟了一眼一旁的茶几,苦笑着摇摇头道:“不会在别处,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放在那儿!”
何芙蕖眼睛一闪,忽然道:“恕我斗胆说一句,会不会是哪位跟来的丫鬟拿了?”
不等众人炸毛,她已经赶紧又接着道:“那真正的高门大户家教甚严,小姐身边自然不会有这等人,就不知道那些什么犄角旮旯地方来的人,眼皮子浅,见了好东西一时起了贪心也是有的!”
何芙蕖说着,目光若有似无的在连芳洲主仆三个身上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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