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刑知道宁芜这是要发脾气的前兆了,有些讨好的笑道:“呐,我也不是个喜欢动手动脚的人。只要你不说走就走,我们好好的说话,我保证一切行动都让你满意,你看怎么样?”
难得严刑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宁芜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她无奈的道:“你真的觉得,这里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吗?”
严刑抬头看了看四周,他不得不承认,宁芜这句话真的说得很对。
他们现在所站的地方本就离几个最重要的展览台比较靠近,周围来往人群特别多,时不时就有人会擦着他们的衣服走过,还没办法跟人计较。这要是一个不小心,被人撞上两三次都实属正常。在这里说话,显然是没有一丁点的保密性的。如果他们只是在这里讨论一些关于展出的花草的问题的话,或许还没有可计较的。可是很显然,有关花草的问题,分明就不是严刑的强项。
严刑看了看时间,道:“这样吧,植物园给我们这些展出花草的主人都有提供专门的休息室。你要是现在不打算继续人挤人的去看那些花草,不如跟我一起到休息室坐一会儿?”
宁芜算是看出来了,严刑这是铁了心的非要跟自己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啊!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要聊些什么呢?
“行,就照严哥说的做好了!”宁芜利落的答应了下来。
严刑的脸上顿时便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让宁芜纳闷的是,严刑的笑,不像是那种计谋得逞的笑,反倒更像是达成了一个十分期待的心愿一般。
她想来想去,都想不通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跟严刑之间的关系正在一步步的加深,好像他们迟早都会成为最好的朋友一般。
宁芜默默的跟在严刑的身后,两人穿过一层又一层拥堵的人群,终于到了员工通道的入口。
严刑从兜里掏出一张员工证一类的东西,在守在员工通道入口处的保全人员面前展示了一下。对方核对无误之后,将那张卡片还给了严刑,就让开了路,让严刑和宁芜通过了。
宁芜默默在心里吐槽。
严刑拿来用作通关的东西分明就应该戴在脖子上才对,却被他偷懒揣在了衣服兜里。他一定是嫌弃那卡片制作得太过廉价丑陋,才不肯往脖子上戴的!
这个臭美的男人!
两人又绕过了几条走廊,途中都有不少工作人员在站岗,还有一些花草的主人在这边并排着的一些休息室休息。来往的人虽然多,却一点儿也不妨碍正常的工作。
看着严刑和宁芜走进来,途中遇到的一些工作人员有些讶然,打量了两人几眼,也没多说什么,就匆匆离开了。
想来,还是因为因为严刑和宁芜的年纪太轻了,才会大家多多少少觉得有些奇怪。
严刑和宁芜一样,对周遭这些异样的目光视若无睹,很快就带着宁芜抵达了他专用的休息室。
说是休息室,里面的布置还挺简单的。两张长长的竹沙发,一张不大不小的圆木桌,还有一台略显老旧的彩色电视机,以及一台干净的饮水机。
“要喝水吗?”严刑给宁芜指了指那台饮水机,“这里也就只有这一种能喝的了,你想要别的都没有。”
宁芜好笑的看着他:“怎么,你确定你真的会用这种东西?”
严刑顿时哑住了。
还别说,他还的的确确是从未用过饮水机这样的东西。刚刚之所以会提议,也不过是处于一种礼貌而已。
他看了看那台饮水机,有些犹豫的道:“这东西……用起来应该不难吧?”
宁芜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严刑说得没错,饮水机用起来的确是不难。就算她想用这个刁难他一下,也是不会有什么效果的,顶多误导一下他,让他为难一下而已。
宁芜摇摇头,主动走上前去,在宁芜看不到的背后,严刑的目光有些灼热的看着她,片刻也不愿意偏离。
从饮水机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两个一次性纸杯出来,宁芜接了两杯开水,轻轻的放在了木桌上。
“原来这东西用起来这么简单?”看了全场的严刑有些好笑的道,“我还以为能被你专门指出来的东西,操作起来该有多难呢!”
宁芜笑而不语,在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
严刑则挑了另外一张沙发。
“好啦,现在地方也有了,气氛也有了,严哥你想跟我说些什么,就尽管说吧!”宁芜给了严刑一个傻笑,“我先声明啊,要是你的话题引不起我的什么兴趣的话,那我可是会随时抬脚走人的!”
严刑失笑摇头。
长这么大,经历了父母早逝的磨难,他见过的人可谓形形色色,什么样的都有。
可是像宁芜这样的,他却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
要说她怕自己吧,却又不像是那种单纯的畏惧亦或是厌恶;要说她不怕自己吧,偏偏她又总是对自己唯恐避之不及似的,每次都是她迫不及待的提出有事要离开,一点儿也没有想要和自己结识的打算。
她的一言一行,分明就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麻烦似的,才会一点儿也不愿意沾染上。
严刑很确定,宁芜一定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背景。哪怕不是全部,至少也有一半的了解。
可是她到底是从哪里得知自己的身份的呢?
在青州这个地方,出了耿林清以外,真正知道严刑身份的人并不多,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还个个都身处高位,根本不可能和宁芜有什么交集。
越是和宁芜接触得越多,严刑就越是觉得宁芜十分神秘。
不过,既然宁芜不说,他也不会急着追问到底。他相信,总有一天,宁芜会愿意主动告诉自己的!
“那好吧,我尽量让自己的话题可以让你满意行不行?”严刑今天可谓是难得的好脾气,对宁芜颇有几分唯命是从的老实态度。
可是宁芜却不领他的情,反倒把眉头给皱了起来。
她宁愿严刑能够表现得强硬一点,也不想看见严刑如此这般的“和蔼可亲”。这会让她有一种错乱感,总觉得眼前这一幕幕有些不真实。
严刑看得心里好笑,他算是明白了,对付宁芜啊,那就得以柔克刚。她这个看起来不好接近,其实就是防备心有些过重,吃软不吃硬。只要自己在她面前把姿态放低一些,她就根本狠不下心来对自己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想了想,刻意压低了一些声音,道:“耿林泉的事情,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
耿林泉?
宁芜心中一动,关于“连环车祸”的一系列报道瞬间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她的脑子飞快的转动了起来。
严刑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难道说,帮着耿家压制负面新闻的人,其中就有严刑一个?!
宁芜心头一跳,低声回应道:“我是已经听说了,不过知道得并不全面,也就新闻媒体上报道出来的那些东西而已。”
严刑叹气道:“耿林泉这次惹的祸有些大啊!最近上头正好发了一连串的严打政策下来,而耿林泉这次可谓一下子就撞上了好几条!早恋、打架,尤其是最后面的交通事故!他已经满了十六岁了,这些事件通通加在一起,只怕他都要在牢里待上好几年了!”
宁芜心里觉得怪怪的。
她知道严刑说的话没有错,也知道耿林泉这次惹出的事情是有些大。不管怎么说,她和耿林泉也只是普通同学或是朋友关系而已,耿林泉的这件案子,怎么也跟她扯不上什么关系才对。严刑在自己面前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呢?
宁芜想了想,道:“可是我前几天还听说,耿林泉现在的状况不错,帮他的人应该也不少。最多也就是关个几天,先把这个风头给避过去,然后就能出来了!”
严刑有些惊讶的看着她:“这消息事谁告诉你的?简直就是荒谬!这可是人命案子,哪怕只是意外,耿林泉都逃不了刑事责任的!只是坐几年牢的话已经算是好的了,还可以在监狱里慢慢想办法减刑。可要是不判刑只是拘留他几天就放出来的话,这么大的案子盯着的人可不少,可没有一个人敢担下这么大的责任!”
宁芜这下子就更觉得奇怪了。
当初韩豫来给赵沁颖传信的时候,他说起耿林泉的状态,似乎一切正常,耿林泉也丝毫没有为他自己会不会被判刑担心什么。
当时宁芜还在想,如果耿林清是求了严刑帮忙的话,虽然有些鞭长莫及,可未必就不能帮上手。真要有严刑插手,耿林泉想逃脱刑事责任,还真就有那个可能性。
可是现在听严刑一说,他竟然是持有不一样的看法吗?
那耿林泉那么自信满满的状态,又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事实上,严刑会不会插手耿林泉的事情,对宁芜来说都没什么好意外的。如果他插手的话,说明耿林清在严刑看来定有大用,值得严刑为了招揽耿林清这样一个人才而出手。如果他不插手的话,就说明耿林清的本事没那么大,不知道严刑为了他,堵上严家的名声,插手一件这样注定会坏了名声的糟糕事情。
难道严刑真的没有插手耿林泉的事情?
宁芜忍不住多看了严刑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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