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俱静,橘黄的阳光从天际尽头穿过青山白雾照到了青牛镇的演武场上。
南宫术的身体剧烈颤抖,脸上神情绝望中带着无法置信,他怎么可能想到这个小小的青牛镇会出现在一尊堪比人类天脉境强者的恐怖脉兽,这一刻自告奋勇来青牛镇的他肠子都悔青了,这个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他怎么可能一句话就召唤出来一个堪比天脉境老怪级别的存在?天脉境的恐怖根本不是他能够想象的,他们南风家的家主也就是地脉境而已!
南风瑾,你到底惹上了一个什么怪物?!这一刻的他连带南风瑾也恨上了,他感觉自己被南风瑾坑死了......
在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寂静中,半空中蹲坐的巨大蓝星冰蟾低下头看了一眼白袍南风术,以及他身后的柳擎天等人。
只是一眼,南风术就觉得心神轰鸣,背后的脉门轰隆中刹那破碎,旋即晶莹浮动的玄脉也随之顷刻灰灭消散!柳擎天等人更是不济,身体剧烈颤抖间,像是被远古凶兽轰击心神一般,双目一瞬灰白,血水像是蚯蚓一般从他们的七窍之中流出,生机在这一瞬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抹去!
“噗!---”
紧接着南风瑾苍老的脸上露出狰狞绝望的神情,喷出一口鲜血之后,身体像是一瞬苍老了几十岁一般,颤巍巍中,手指掐成一个奇怪的形状,神色中带着疯狂,嘶吼出声:
“南风道,天地转,生死禁!给我---灭!---”
“南风家的禁术!”王修身苍老的脸上面色陡然一凝,沉声开口。
猛然间,南风术苍老的身体生机猛然蒸发,身体快速干瘦,片刻之间就变得皮包骨头!同时,他的背后出现一个漆黑的钉子,钉子白光大盛到顶点之后刹那变得漆黑,一股毁灭死亡的波动爆发开来,向着半空的蓝星冰蟾爆射而去!
蓝星冰蟾巨大的暗金色眸子里不见波动,看着癫狂的南风术,然后张开大嘴狠狠一吸!
轰!
霎时间,蓝星冰蟾的嘴里出现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漩涡旋转间一股恐怖的吸力陡然出现,南风术和他背后散发着滔天黑光的漆黑钉子像是被卷起的落叶一般直接没入蓝星冰蟾的大嘴里,顷刻消失无踪......
天地间一片寂静!......
从蓝星冰蟾出现,到南风术被吞,剧情又一次反转,众人的大脑都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直到蓝星冰蟾又一次低下头向着一脸不耐烦之色的宁凡“咕呱”叫了一声之后,众人的眼里才开始有了神采,等到他们再往天空抬头张望时,蔚蓝的天际粗了流云和天边来到橘黄色阳光,哪里还有一丝其他的东西?蓝色的大蛤蟆,像是一阵风,又像是不切实际的梦,梦醒一切都消失不见,连同消失不见的还有白袍的南风术!
王修身一脸复杂的望着天边轻摇了摇头,看向宁凡时眼里有着奇异的光彩。
宁凡对他坦然一笑,说道:“先生,这里似乎需要要人打扫一下!”说完,他向着地上已经死透了的柳擎天和黑衣鹰九等人指了指。
王修身看都不看地上的黑衣人,对着宁凡说道:“蓝星冰蟾?”
“蓝星冰蟾!”宁凡微微点头。
听着两人莫名其妙的话语,爬起来的徐哲一脸疑惑的说道:“什么东西?”
王修身白胡子一翘,瞪了一眼徐哲,然后对着演武场周围惊魂未定的众人说道:“男人把这些叛徒的尸体收拾埋葬,女人各回各家!明日午时,由金勇来这里带领大家做后续的工作.....”
“金教头没有死?”一直保持沉默的白千盛出声问道。
“恩!他受了伤,在我那里!明天就由他带你们一起开启青牛镇---新的一天吧!”
“接下来,都散了吧......”
人群动了起来,到死都没有瞑目的柳擎天和他的黑衣部下片刻的功夫就被青牛镇的男人拉到走了......
宁凡看着眼前开始忙碌的人群,正准备离开时,却被王修远一把拉走......
白千盛站在人群里看着宁凡远去的背影,始终没能和宁凡说过一句话。他正发呆时,忽然面前一个小手伸了过来。
“白师,这个是宁凡让我给你的......”
徐哲搀扶着父亲徐富贵,递给白千盛一个白玉瓷瓶,上面写着“回元丹”三个小字......
这个丹药他当然认识---灵阶极品的疗伤丹药。白千盛的目中全是复杂,然后化作一道长长的叹息,消失在演武场的边缘。
天边的光辉变得模糊,夕阳沉进了青山后,人们躲进了灰白的墙影里,流水和清风依旧在青牛镇轻快地游荡,小镇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
时光像是流水,缓缓抚平小镇的伤痕,青石板的街道上人群又开始变得忙碌起来。
柳家从此一蹶不振,搬到了小镇北边的一栋小院里,柳元等柳家嫡系更是不见了踪迹。柳家所有的黑衣护卫都被金勇带领的武馆小队以迅雷之势肃清,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柳家秘密培养的心腹,为了以防万一的,金勇等人选择了灭杀......
孔家的身影也变得低调,小镇隐隐形成了金勇为首的武馆,管理着整个小镇。同样,金勇在经过这次事件之后,心态也开始发生变化,人们之间开始更多的注重平等交流,家族势力在这个小镇退出了舞台。
经历过一次劫难,青牛山下的小镇从新变得忙碌起来,远来的冒险者身影也从新出现。
小镇中心的演武场被从新修缮了一番,越来越多的人出现演武场,汗水和修行的低喝之声不断从这里传出,金庸的身影在其中来回走动,纠正和指点着一个个或是稚嫩或是沧桑的面孔,这里的一切在不觉中开始发生变化,一派欣欣向荣的生机隐隐浮现......
王修身和宁凡的身影确实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里,但注定的是,那一老一少两个身影注定会在所有人的心底难以抹去!
而他们带来的更是一种威慑,让青牛镇的人们心中敬畏的同时,不敢再像柳擎天一样去随意触碰到那道---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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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郡城,南风家族,时间定格在南风术身死的一瞬间。
空旷巨大的厅堂之内,光线昏暗,厅堂的中央是一处圆形的岩石祭坛。
祭坛上方闪烁着微弱的荧光,三个白衣老者站在祭坛旁边看着祭坛上方的画面,脸色变得愈加难看......
尤其是看到蓝星冰蟾一口把南风术和他背后的漆黑钉子吞下之后,脸色变得难看到了极致,为首的老者更是双目紧紧一缩,转动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模糊的光幕中,蓝星冰蟾停留在半空的身体忽然远去,然后它硕大的暗金色眸子向着虚空的某个地方冷漠的一望!
“轰---”
祭坛上的光幕陡然爆开,下方站立的三个老者身体陡然僵硬,内心轰鸣巨响的同时,一股骇然猛地爆发。
“蓝星冰蟾---!”
“它---在警告我们!”
为首的老者深吸口气,平复内心的思绪,面色凝重,低声传出命令:“告诉南风家所有族人,从今天以后禁止踏入青牛镇范围半步!违令者逐出南风世家!---包括南风瑾!”
两旁的白衣老者对视一眼,都看到心神之中的凝重之意,低声应命。
良久之后,祭坛旁只剩一个白衣老者,他脸上的沟壑变得更深,用旁人听不到的话语喃喃道:“那一脉,真的在那里吗?”最后都化成一声轻叹,那里不是他小小的南风家能够有资格触碰的......
时光静默,如流水一般无声而逝。
青牛山山腰某一处有一片空地,空地上有栋搭建在巨大的石块上的木屋,石块旁长着巨大的针叶松树,苍翠茂密的枝条遮蔽了大半间屋子。
此时正值黄昏,天边的斜阳被绿色的松林阻挡,但是依旧有几率阳光洒落下来,带着温和的韵味。空地是一片被风化的山石,石缝里长着各种野花野草,给灰白的空地平添了些许生机。
一个黑衣少年站在山石空地上,双脚开立,像是长在了巨石上,他的身体像是轻松一般挺直,手臂与地面齐平,手间端着一把黑色的长枪。
长枪长三丈三许,通体漆黑间有暗金色的纹路隐现,枪尖呈三角形,长足足半米有余,寒光闪动间与枪体直接连接的没有丝毫的缝隙,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浑然天成!
小屋门前的长凳上,一个长发灰衣老者拿着一个酒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他旁边的一个圆脸的小胖子双手正捧着一个香气四溢,色泽金黄的烤鸡吃的正尽兴。
正是宁凡,徐哲和王修远三人!
空地巨石上的宁凡的黑发已经湿透,贴在脸颊后背,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地上也已经湿了一片。他的眼眸清亮中带着执着,手臂细微的颤抖间全身的肌肉都在跟着发颤,紧接着就是潮水一般袭来的酸胀麻木,以及铺天盖地的疲惫。
“嗝---!”
小胖子徐哲起身,满意的打了个饱嗝,一脸同情的对着远处的少年喊道:“宁凡,该吃饭了......”
他这一嗓子极为突兀,吓得旁边入神的老者猛然一个哆嗦,拿起手里的酒壶就要去打小胖子的脑袋。徐哲像个皮球,一下弹起,一溜烟的小跑的宁凡身边,抱怨道:“宁凡,王老头不教我真本事!还老是打我,亏我天天好酒好菜的伺候他,他不地道......”
说了半天见宁凡不理他,脸色一苦,自顾着走到木屋旁,对着正在喝酒的老者说道:“师傅!你让宁凡整天拿个破枪杵在那像个二傻子似,干嘛呢?人知道的,以为是在练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人点穴了呢!?这都快半个月了,我看他除了皮肤黑了,连个鸟也没有练出来......!”
王修远听完徐哲的话语,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向着小胖子呵斥道:“你懂个屁!他这是在感受枪脉天势,所谓人枪合一,所向无敌!天地自然,人枪合一,哪有那么容易?不过宁凡这小子是真不错!要天赋有天赋,要毅力有毅力!放心吧,再有半个月,不对,不出一个月他肯定会---成功的!”
王修身面色稍稍尴尬,然后继续恶狠狠的对着徐哲说道:“你以为都像你一样?懒得像头猪一样?整天就知道吃?!亏得老家伙我差掉把家底都卖了才给你找到了这一棵“续骨草”,你现在好了,居然变得更懒了!要不是看在宁小子的面子上,我非把你那一身肥油给炼下来不可......”
“对了,以后不准叫我师傅!我才没有你这么笨的徒弟!”
“是!师傅!”
“恩?”
“不是,师傅......”
“胖子,你找打是不是?......”
“不是,师傅,宁凡---他发光了......”
王修远顺着徐哲的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刹那老眼里满是震惊,喃喃开口: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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