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菀看到他如此淡定,不知为何心中像是吃了一剂定心丸,心中也有了底气。
看着凤天御的眼睛也多了一丝温和,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有人依靠的,也第一次觉得眼前的人是可以信任的。
董云菲见她愣住便走过来,凤天御却在此时放开她的手,默默退开一步,他不怕董云菲知道自己喜欢湘菀,他怕的是董云菲知道之后对湘菀不利,从小到大,他见过太多因为争宠对姐妹下手的女人了。
他相信湘菀可以应付,但是他更希望湘菀不要应付,他只想湘菀做一个淡然微笑的女子,不愿意她身陷泥沼,沦为和其他人一样的女人。
湘菀感觉到他退走,也抬起头微笑了一下,她也知道凤天御的意思,而凤天御此刻做的也是她最想做的,她不是不能对付董云菲,可是她不想失去董云菲这个朋友,也不想因为此事和董云菲反目成仇。
不管是形同陌路还是势不两立都不是她想要的。
董云菲此刻已经走到湘菀身边,拉着湘菀的手道。
“此事你绝对不能参与,你若是输了,伯温就丢了名声,你若是赢了,其他书院也不会善罢甘休,况且你堂堂相府千金,平日里从来没学过骑射,你又如何能赢,你还是快些回家,告诉你父亲让你父亲想想办法才是。”
董云菲话音刚落,凤天御便微微一笑道。
“骑射一门湘菀不仅要参加,而且要拿到第一。”
湘菀二人听他这么一说,都一头雾水,二人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凤天御说的是什么。
“我没有学过,如何比赛?”
湘菀此刻却是相信他的,当下也不说自己不参加,只是问自己要如何比,董云菲一听更加着急,她担心湘菀的安全是真的,不想湘菀因为此事和凤天御太过接近也是真的,当下便道。
“不行,我绝不允许你参加,你要拿我当姐姐,就听我一句,你素来身子便弱,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叫家中长辈如何应对?”
湘菀见她着急,当下便拉着她道。
“表姐可别担心,我先听听师兄的妙计,如果不行再想办法,毕竟事在人为,如果可行也不失为一个解决办法。”
湘菀说着转过头看着凤天御,长吸了一口气道。
“你先说说吧,我相信你。”
说着展颜一笑,在初夏的日光里,美艳得似一朵迎风而立的荷花,清新却迷人。
凤天御听完她那句‘我相信你’,心中澎湃不已,当下便道。
“素来骑射一直是男子,既然此刻你的名字出现了,我们不如将计就计,让夫子提出女子骑射的比试,而你则作为候选人,一来不丢伯温和相府的颜面,而且作为候选人就算你输了也没关系,毕竟参赛的就变成别人了。二来省得你和精于骑射的男子对阵,避免你受伤。”
凤天御说完,湘菀却皱起眉头来。
“可是我并没有报骑射一门,我如何学习?”
“此事便交予我来办,你只需要说服丁夫子,让丁夫子提出这个比试,然后我来教你骑射,只要看起来像样,输得不难看便好。”
凤天御说完看着湘菀的眼睛,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情谊。
董云菲见他如此,只感觉心如刀绞,整个人忍不住的颤抖起来,只感觉内脏都被绞碎了,疼得人几乎快要失去理智。
她背过身去,努力的不去看身后的两人,她怕自己对凤天御的情谊被看穿,更怕那刚刚萌芽起来的对湘菀的恨被发现。
自从三年前见到凤天御的第一面,她就认定自己这一生只会委身于这个男子,听说他喜欢越人歌,她就一舞三年,听说他喜欢温文尔雅的女子,她便收起自己的任性跳脱,变成云淡风轻的董云菲,听说他喜欢身着素白的衣物,于是她不顾家人的反对,经常一生素白。
这么多努力,这么多改变却换不来他的一次注意,留不住他的一次驻足。而陆湘菀什么都不做,却得到他全心全意的关注,董云菲只恨命运不公,只恨为什么在自己的生命中会遇到凤天御,会遇到陆湘菀。
她努力的忽视二人的举动,转过头笑道。
“这方法倒是极好的,既然湘菀的事情也解决了,我便先失陪一会儿,你们慢慢聊。”
说着她转过身,再也不敢回头看,眼睛里蕴含着泪水,匆忙而去。
湘菀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有些复杂,她已经尽量与凤天御保持距离了,却没想到还是让董云菲伤心了,当下心中便难受得紧,转头看着凤天御,却发现对方只是看着她。
湘菀有些气恼他,便开口道。
“表姐生气了,你难道不知道她心中所想?”
凤天御听了湘菀的话却反而笑起来,他还在想湘菀到底要何时才会和他说此事,却没想到湘菀今日说了,当下便笑道。
“她心中怎么想,你我都知道,可是不代表她想的就要得到,若人人都想着我,那我去岂不是人人都要照顾到?所以若要处处留情,我不如一心一意,只想着我想的,只要我要的。”
他说完,伸手去拉湘菀的手,湘菀开始还想挣扎,却感受到他手心传来的温度,整个人便呆在了那边。
她突然像起,自己若是一辈子与他朝夕相对也是极好的,可是眼前的人确实个身患寒症早早夭亡的人。
想到这里,湘菀心中不禁惋惜,看着凤天御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却不知要怎么告诉对方真相。
却见凤天御微微一笑,仰起头道。
“只不过,我和董云菲一样,我只知道想着我所想的,追逐着我想要的,却不知道,我追逐着的、喜欢着的人心里又喜欢着什么,追逐着什么?”
湘菀看着他认真的说完话,突然像若让时光留在这一刻也是好的,只是她知道,他们根本没有办法白头偕老,若要留下自己孤独终老,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留恋于这短暂的时光。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对凤天御道。
“凡事自有天定,我只看天意如何,若要我陆湘菀往前走,我一定绝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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