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是一种什么感觉,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我从来没有体会过,然而今晚,我却是从身体到灵魂,结结实实的体验了一把见鬼。
此时此刻,我清清楚楚的看到,山谷下方的那一条绿色的火龙,分明是一团团跳动着的绿色鬼火,而在那些鬼火的中间,还有一个人影形状的东西。是的,我只能用东西来形容,因为我并不能肯定,那个东西就是个人影或者说就是个人。
然而,看到这样的景象,我相信任何一个人都会和我有同样的想法,那就是山谷下方的那一条绿色的火龙,是由一团团燃烧着绿色火焰的阴魂组成。加上此时山谷之中风声呼啸,宛如鬼哭狼嚎,天上又是一阵阵的雷声滚滚,那种感觉,真的是让人毛骨悚然。
一旁的秀逗波和小马二人也看到了那些鬼火,纷纷愣住了,显然他们两个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
秀逗波道:“我说小马子,你记不记得咱两一起干过多少次的活了?”
小马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么些年,谁记得这个,反正次数肯定不少!”
两人的对话让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心说这个时候难道秀逗波被吓糊涂了。我正要开口问他们两个这样的情况如何是好,还要不要下去,却听得秀逗波说道:“也是,咱两这么些年一起在古墓中行走,也没见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今日到了这里,怪事接二连三的出现!”
秀逗波说着,嘴里学着老爷子嘿嘿的怪笑一声,转头来看着我道:“你说是不是呢,小天天?”
我一下子就明白秀逗波这个话是啥意思了,妈的,这家伙分明是在说是我把这些东西招惹过来的,顿时气就不打一出来,感觉肺都要炸了。
之前在老爷子家里的时候也没看出来这秀逗波是这么嘴欠的一个人,没想到一出来之后,这个家伙的嘴上竟然像是装了刀子一样。我是一股子的火气差点就没忍住,这时站在秀逗波身体另一侧的小马啪的一下拍了秀逗波的脑门一下,骂道:“你大爷的,秀逗波,好好说话行不行,别以为你是老爷子的儿子马爷我就不敢动你,自己老老实实的,少在那点惹是生非。”小马说完,歪过脑袋来朝我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哥老倌,你莫多想,之前我都跟你说了的,这个家伙脑子秀逗,也看不到了,他脑子有点毛病!”
看到小马如此为了出头,我的气也消了大半,点了点头道:“邓哥如此的有个性,也是一件好事,好事!”我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反口一句也是挖苦起秀逗波来,就是不知道秀逗波听不听得懂了。
这么一个简短的小插曲,却是让刚才我那紧张的情绪缓和了不少,这或许就是秀逗波在队伍里能够起到了一个积极的作用,虽然这个家伙有时候真的很秀逗,很欠揍。
山谷下方的那一条鬼火巨龙从一开始就在移动,可以看到那一团团的绿色火团在风中慢慢的朝着山谷的另外一边慢慢的移动,而那些鬼火移动的方向正和与刚才我们看到在山坡边沿那些打着灯笼的人前进的方向一样。
我有些纳闷,心说难道这些鬼火就是刚才那些人影?
紧张缓和下来之后,我那作死的好奇心又上来了,转头看小马和秀逗波似乎在低声的商量什么,风声太大,我听不清楚,于是问道:“我说,现在咋个整,找路下去看看?”
两人相视着点了点头,秀逗波道:“小天天,我和小马子二人组成民主代表委员会,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就你刚才的提议做了深入而广泛的讨论,最后···”
秀逗波的话说道一半,被小马非常粗暴的给捂住了嘴:“大爷的,就你废话多。哥老倌,走,我们往边去看看有没有路!”小马说着,伸手指了指我的身后,显然是赞同了我刚才的提议。
我有些奇怪的看了看秀逗波,感觉这家伙的脑子或许真的和我们常人不一样。
走在山坡的边沿,一旁就是那鬼火占据的深谷,呼啸的风卷着沙子以及小石子打在我的腿上,有些疼。天空中的雷依旧在翻滚,那些闪动的电光宛如是一条条恶龙一般,在云层中肆意的纠缠,不时的从云间露出一条尾巴,瞬间就让整个大地通透一片。
风雷不止,然而我心里一早估计的那场倾盆大雨却是迟迟不来。看着天上那厚厚的如同是被冻成块状的墨汁一般的乌云,我不免有些担心万一是在下着山谷的路上下起雨来,我们三个人可就要被淋成落汤鸡了。
幸好现在是暑季,而我又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要真下起雨来大不了就当洗了个澡。
三个人拿着矿灯沿着刚才那些人影相反的方向前进,不多时就来到了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些人影出现的位置。三道矿灯的光柱往一旁的山崖上一照,豁然发现山崖上有一条大约一米宽的木头搭建起来的栈道。
这条栈道一看就已经在这里很多年了,外边木头的围栏大部分都垮掉了,只剩下一根根插在一旁山崖上的木头桩子以及铺在上面的木板。好些地方连木板都没有,只是一根横卧着的木头桩子以及一个巨大的空隙,一眼就可以看到下方的山谷。
矿灯过处,好些木头上都布满了裂纹,一副随时都可能会散掉的样子。风呼呼的从下方吹来,那些还没有垮掉的木头围栏在风中来回的晃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听到这样的声音,我浑身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妈的,之前我们在汶川的时候,在那洞穴之中不也是经历了与这相同的一条栈道,而且在汶川的时候,那栈道一旁岩壁的缝隙之中可是塞满了筷子一般大小的千足虫。
这个地方不会也有那种东西吧?
一想到那些恶心的千足虫,我的背上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一阵的毛骨悚然。
小马蹲到栈道的边上,探脚试了试上面的木板,感觉不太稳当。秀逗波弯腰看了看,然后问小马:“小马子,你觉得怎么样,这路能不能走?”
小马拿起矿灯照了照栈道的远处,犹豫了一下说道:“走应该是没有太大的问题,不过我担心的是,毕竟这些木头不可能是同一棵树上的,或许有的还保持的很好,有些可能已经腐朽了!”
我道:“要不我们还是绕路算了,这些木头咋个看都不保险!”
小马摇头道:“绕路太麻烦了,把绳子拿出来,我们就沿这个路走!”说着,小马就接下背包取绳子。之前我们在汶川的时候也走过这样的栈道,但是汶川那边的栈道只有很短的一截,其下的大部分都是直接在岩壁上开凿出来的路。而这山崖上,却是看不出来这条栈道究竟是不是延伸到山谷最地下的,贸然的这么下去,万一···
我这个人有时候就会有这样的犹豫,但是小马不会,他打定主意之后,根本就不会理会我在说什么,急忙从背包里将登山绳取了出来,然后说道:“一会我在前面开路,你们两个跟着,我们一边打岩钉一边往前走,慢是慢点,不过会稳当很多。”
说着,小马就将绳子丢给了我,示意我们将事先准备好的登山专用的安全带套在身上,然后将绳子扣在安全带上。这样三个人就被拴在了一根绳子上,然后小马将绳子的两头牢牢的绑在一起,抓着绳结就跳到了栈道上。
小马这个动作相当的大,他整个人跳到那木板上的时候,就听得那木板发出一阵爆裂声,感觉随时都要断裂掉一样。我的心猛的一下子就揪了起来,非常害怕小马会突然一下子就从那断裂的木板中间掉下去。
不过小马在上面稳住身体之后,又试了试力道,感觉没有问题。小马将岩钉打在了一旁的山崖上,然后将手中的绳结往岩壁上一挂,这样我们三个人和绳子之间就构成了一种类似于传送带的装置。
看到这里,我算是明白小马的意思了,小马的办法是由他在前,一边走一边往崖壁上打岩钉,然后将绳子往上面挂,而走在最后的一个人负责将绳子从岩钉上取下来。如此以来,我们三个人在前进的过程只至少就受着两颗岩钉的保护,而且我们三个人中间还连着绳子,即便是有一个人掉了下去,岩钉会拉我们一把不说,绳子也会直接挂在下方的横木上,理论上来说,这种行动方式是没有漏洞的。
小马将绳子挂在第一颗岩钉上之后,转头看了看还站在上面的我和秀逗波:“怎么,兄弟伙些,速度走起。”
秀逗波在后面轻轻的推了我一下,然后说道:“小天天,你看你是走中间还是走最后呢?”我咬了咬牙,暗骂一声,心说只好硬着头皮上了。我迈步轻轻的踩在了栈道的木板上,顿时感觉整个山崖都在晃动,而脚下的木板仿佛变成了泡沫,随时都可能会烂掉,不对,不是烂掉,是直接散掉,甚至是直接消失掉。
我的两条腿在打架,连带着脚下的木板也在咯吱咯吱的响。风从山谷下面吹上来,我几乎都站不稳,身体不由得就要往下蹲。但是,这条栈道也就这么点宽度,我刚刚向下弯曲了一下腿,膝盖就碰到了一旁的崖壁上,顿时整个人往后一仰,差点就倒了下去。
幸好小马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拉住了。
“慢点哦,哥老倌,你是怕高哟!”
刚才这一个刺激是在太刺激,我整个人都有些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才稳定了心神,低声说道:“可能是有点怕高哦!”
秀逗波在后面嘿嘿笑道:“哎哟,这种事情,我们可是经历的多了,习惯就好。你呀,只要不往下面看就对了,就当着是在走山路,闷头往前走,很快就到头了。”我点了点头,心说这个家伙总算是说了一句像样的人话。
稍微缓了口气,我示意小马可以开始往前走了,小马也不磨蹭,将矿灯往安全带上一夹然后就往栈道的下方走去。我们三个人之间的绳子留了差不多有十米长,小马走了七八米之后便又在山壁上打岩钉,以此类推,三个人就这么一步一步的往下走。
这一路下来,那真的叫一个惊心动魄。
一旁的山谷之中,那呼啸的风仿佛是打了鸡血一样,疯狂的将我们往一边的山壁上压,而且随着我们逐步的往下走,风力不但没有减小,反而是越来越大。走到一半的位置时,我几乎要双手撑在崖壁上,四肢一起用力才能前进一步。
崖壁全是一片暗红色,很多地方还在渗水,这使得我的手上全都是那种红色的物质。后来我看过了,那些红色的是一些锈水,而且不仅仅是铜。
一路往下,我们三个人都出现了一脚踩空的情况,毕竟这些木头常年的风吹日晒,能让我们走这么长一段就不错了。而且好些地方的围栏都是烂掉的,甚至整个的一大片的掉到山谷下面去的,这一路走来我全身的肌肉就没有消停过,一直抖个不停。
也亏得是有小马在前方一路打着岩钉,跌跌撞撞,战战兢兢的走了四五十分钟,我们三个人总算是来到了下方的山谷之中。然而,刚刚一踩到坚实的地面上,没等我缓一口气,迎面就看到了那些绿油油的鬼火,顿时吓得我全身的白毛汗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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