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不好当 第二十二章 远远一面

    小义子只好捂着脸擦着眼泪跑回坤宁宫。

    这边卫如素没有走在门口等着，见小义子哭着回来也猜到了几分。

    “娘娘！”里面竹烟喊起来，竹喧进去将她拽出来，“再伤心也不是咱们该在这大吼大叫的，你不是让皇后娘娘听着难受吗？”

    卫如素跟着竹喧进去，太医已经撤了出来，屋子里只有皇后躺在榻上，卫如素觉着这屋子比什么时候都冷，都暗，她吩咐人点上了灯，全院子都点上，太阳落了她看这黑漆漆的心里烦乱。

    坤宁宫整个通亮起来，恍若白日，皇后看着天虚弱的问道：“上灯了？本宫看着是不是很憔悴啊？”

    竹喧想劝：“娘娘！”

    “如答应你说。”皇后闭着眼说。

    卫如素一惊，她惶恐的跪下说道：“娘娘风采依旧。”

    皇后微微睁开眼，对着她说：“起来吧。”

    卫如素起身想要退出去被皇后叫住，“你过来，本宫有话说。”

    皇后像是突然来个精神吩咐着竹喧去拿自己一直不舍得戴的镯子。

    卫如素走过来小心翼翼的站在身边，皇后淡淡的笑了，看着她，卫如素被看的紧张，手心除了汗，无论何时她发现自己看到皇后还是会胆小如鼠，这莫非就是等级差异？

    皇后疲惫的支撑着孱弱的身体问道：“如答应，你爱皇上吗？”

    “啊？”卫如素被问的楞了，爱？她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不爱皇上。”皇后帮泽她回答。

    竹喧将装着粉髓玉镯子的盒子拿来，轻轻打开，皇后伸出手来，竹喧为她戴上，皇后宝贝似的mo了mo镯子自言自语的说：“这些年，本宫总想问皇上一个问题，一直不敢问。”

    卫如素问道：“娘娘想问皇上什么？”

    “本宫想问皇上……当年如果我与赫舍里只是两个普通的女子让他选，他会选谁当皇后。”

    卫如素想安慰她说是她，可是这话她说了也是没用，只好避重就轻的说：“皇上其实还是很喜欢皇后娘娘的。”

    皇后淡淡的微笑，望着窗外，嘴唇微张，轻轻的说：“等不到了……”

    然后倒了下去，竹喧和卫如素冲过去，皇后的手搭在榻边，镯子顺着她纤弱的手滑下掉在地上，碎成两半……

    竹喧愣在一边站也站不稳了，卫如素扶着她，两人搀着走出屋去，院子里的宫人望着不知道怎么回事，竹喧忍着泪说：“去各宫传话吧。皇后娘娘……薨了……”

    玄烨正赶着来，一进了坤宁宫便听到这么一句，他站在门边扶着门后面梁九功拖着，“寄真！”

    他喊着冲了进去，扑倒榻上将皇后抱起，卫如素站在门外看着他伤心的样子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她看着玄烨难过也怨着玄烨为什么才到。

    玄烨看到地上摔坏的玉镯，她终于戴了，命一样的，人走了，玉也碎了，他悔恨，为何自己这些年来冷落了她，怪自己明知道她在意当年鳌拜之事却不安抚，任由她日日活在小心谨慎之中。

    “寄真，朕亏欠你。”玄烨抱着皇后，举国上下陷入哀思之中。

    钮钴禄寄真走后，玄烨大悲，五日不理政事。

    是日，陈设大行皇后卤簿于乾清门外。巳时，殓大行皇后于坤宁宫，举哀俱如前仪。

    为了弥补之前对皇后的冷落，每早晚集殿门外举哀。

    卫如素也一身白衣站在嫔妃后面，跟着叩拜，通贵人念道：“皇上是个有情的人，看多伤心啊。”

    惠嫔却冷冷的说：“有情也多情。”

    卫如素心中念好，看得出来这个惠嫔虽然没少受到皇后的压制倒真是个性情中人，不像是其他妃嫔麻木的很。

    说到麻木又谁也比不上现在后宫位置最高的佟贵妃，一连几日，卫如素没见过她哭，但也不是幸灾乐祸，总之是面无表情的，之前请安也见过这佟贵妃，真是个十足十的木头人，向来是一句话没有，这样的人也没子嗣，凭着母家的尊贵年纪轻轻便坐到这个位置，看来后宫之中背景是重中之重。

    次月，钮钴禄寄真的妹妹钮钴禄锦衾进宫，为了感念前皇后，玄烨未/chong/幸便封为锦妃，赐储秀宫主位。

    皇后这个月没来后宫，卫如素虽然更清净没事做了，但是倒是对玄烨的责备轻了些，若是皇后刚死他就往后宫跑，她想直接怕是会厌恶死他。

    这日，玄烨心情好了些，下了朝去太后处请安，太后知道玄烨不是自己的亲子，说话倒也很有分寸。

    “哀家听说你招了锦衾进宫？那丫头哀家见过，倒是跟她姐姐一样，温柔娴淑。”

    玄烨也点头说：“儿臣还没见过，想来她姐姐那样，她也不会差到哪里。朕一定给她一生荣/chong/，以慰寄真在天之灵。”

    太后欣慰的笑笑，问道：“哀家听说皇上很/chong/一个答应？哪日带来给哀家看看，陪哀家说说话。”

    “如答应不善言辞怕不懂得孝敬太后，等儿臣教导好了再带来给太后过目。”

    见皇上推辞，太后心里明白他这是真的/chong/爱了，怕如答应在这犯了什么错，或是自己心眼小找她麻烦，怪不得这个答应让寄真便如此难过，看来不是个一般丫头。

    玄烨从太后那出来便想去卫如素那里看看，这一月虽匆匆见过但国丧之时也不好说话，刚才太后提起他还真想她了。

    可走到一半他又停了下来，皇后最得太后喜爱，皇后生前因为卫如素的事情生了好大的气，自己这个时候去看会不会有点对皇后和太后不敬呢？

    他想着便停下了脚，“回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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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初暖，卫如素在院子里坐着看着树，她发现院子里的梨树长了嫩芽，不知不觉的春天便来了。

    她这几日女红练的好多了，每日也会想着找些什么花样来。

    她恍惚看到草丛中冒出一点红，追过去一看，是杜鹃花开了，这院子不大，花的品种倒是不少，可见瑞清格格是个懂花爱花之人。

    卫如素叫来少灵，“你帮我把这朵花画下来，我想绣杜鹃。”

    “杜鹃花开可是好兆头，小主今年定走鸿运呢！”少灵笑着说。

    卫如素却不在意那些，不是她天性淡泊名利，只是在这里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争些什么了，仿佛就是这么过着日子，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算算皇上一个多月没来了，她倒也没什么太多的想法。

    只是院子里的宫人们垂头丧气的，怕小主失了恩/chong/。

    卫如素走到后院想溜达溜达，正听到千玉和愁眠在议论着皇上，她便在一旁静听着。

    “听说皇上昨日去锦妃那了。”

    “锦妃娘娘是皇后的亲妹妹，自然得/chong/了。”

    “那咱们小主怎么办？皇后娘娘向来不喜欢咱们小主，小主会不会被皇上嫌弃啊？”

    “别胡说，皇上喜欢小主不会的。”

    卫如素本不想出来训斥可是一个不小心踩到块石头滑了一下出了声音，两个女孩儿见到卫如素听到了她们的话吓得忙上前请罪。

    卫如素倒也没怪她们，但提醒道：“这些话你们私下说说我听到也就算了，万一被外面的人听了去，我也保不住你们，皇上喜欢谁不喜欢谁不是咱们可以议论的，你们少些闲话别给自己找麻烦。”

    两个宫女连声说是老实的回后面干活去了。

    皇上才只是一个月没来，自己宫里的人便这样议论了，想来别的宫里已经开始幸灾乐祸了，女人的地方是非多，卫如素想着自己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倒也躲得清静。

    晚上卫如素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开始绣花了，她是那种学习起来就会一直做题的人，干别的事也是如此，这一开始学刺绣便停不下来了。

    她也没那么多规矩和少灵一人坐在一个塌边上，少灵绣着念叨着：“蜀国曾闻子规鸟，宣城又见杜鹃花。一叫一回肠一断，三春三月忆三巴。”

    卫如素吃惊的看着她，少灵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溜了嘴，“小主，少灵卖弄了。”

    “没有，你说的很好，这是谁的诗？”

    “李白。”少灵低头答道。

    “真是应景，我喜欢！少灵想不到你不知道女红好，读书也好。”卫如素看着少灵，人也清秀伶俐，比自己适合当皇帝的女人多了，可惜只选中了当宫女。

    卫如素笑道：“我念书时ting喜欢李白的诗，不过除了那几首也没读过什么。我不喜欢语文。”她说着说着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看着少灵疑惑的眼神她才觉得自己是脑子乱了。

    说到诗词卫如素也不知道怎么的又想起纳兰性德来，便做出随意的样子来，问道：“你听过纳兰性德的词吗？”

    少灵问道：“是一品侍卫纳兰公子的？奴婢没有。”

    卫如素想着自己真是呆傻了，纳兰性德的词怕是现在也没写几首吧？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前几日在为皇后守灵时倒是远远的见到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