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奇怪起来,这家伙平时是绝对不肯吃亏的,被我这么一惊吓竟然能没对着我贫上一会,也算稀奇了,何况,他偷看的还是自己家,自己家的东西还有什么是不能光明正大看的,该不会这小子将床借给哪一对痴男怨女行那云雨之事了吧,如果这样,这家伙偷看还在情理之中,不过转念又一想,这绝对不可能,吴老六那床都脏成那样了,我喝醉了都不愿意在他床上睡,谁会愿意借他的床做那事啊!再说了,现在钟点房那么多,也用不着借房借床的啊!
一想到这,我也将头伸了过去,顺着门缝往里看去,以我对吴老六的了解,他都这么眼谗地巴的偷看了,那肯定是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套句俗话,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屋里大厅正中间,竟然有一只大公鸡和一条青蛇互相对恃着,青蛇也不是很大,当然也不算小,通体青碧色,粗如儿臂,肚子中间鼓起一小块来,看样子刚才饱餐了一顿,有一米多长,看起来有点恐怖,其实不是什么剧毒的蛇,这般大小的蛇,在这样的破房子里出现,再正常不过了。
那大公鸡看上去倒有几分威风,浑身黄羽,血冠硕大,高脚尖嘴,看样子应该不是吴老六家喂养的,要是他喂养的,早就进了我们的肚子了。
那公鸡双翅一展,扑棱几下后,竟然向那大青蛇直扑过去。而那大青蛇竟也好象早有准备,早将自己的身躯盘成一盘,只露一个蛇头在外面,见那大公鸡来袭,竟也不惧,蛇头一晃,躲过大公鸡的一啄,伺机还击。
我一见大乐,这两个东西有点意思,竟然斗起来了,本来想站起来的身体,又慢慢趴了下去,想看个究竟。
那大公鸡一击不中,喉管"咯咯"直叫,双翅又是一展,身子凌空腾起,竟然举起爪子向蛇头上抓去。
那青蛇又是将蛇头一晃,躲了过去,却不料大公鸡这下竟是虚张声势,见蛇头已经闪到一旁,闪电般将头一低,一下啄在青蛇眼睛之上。
这下将那青蛇疼的,是满地打滚。那大公鸡一击命中,那里还肯放过青蛇,不停在旁边趁虚啄击,片刻之间,那青蛇身上竟然被啄破了数处,眼见就不得活了。
这时那大公鸡大概以为已无危险,上前一爪按住蛇腹,低头对着蛇腹连啄,几下过后,那蛇腹竟被啄开一道口子,一只小鸡仔从里面淌了出来。
我顿时明白过来了,怪不得这大公鸡要和这青蛇开打,感情这青蛇吃了小鸡仔,大公鸡报仇来了,心中更是啧啧称奇。
就在连我以为这青蛇一条命已经差不多了,正准备悄悄起身将大公鸡抓住之时,场中情景却又忽起变化。
那青蛇虽然肚破肠流,遍体鳞伤,却仍旧未死,那大公鸡一只爪子按在它腹部,它尾巴却仍可活动自如,蛇尾一卷,竟然将那大公鸡缠了个结结实实,无论那大公鸡如何跳跃摆动,那青蛇丝毫不为所动,身躯反而越缠越紧了。
大公鸡固然爪尖嘴利,却苦于被青蛇紧紧缠住,丝毫无用武之地,开始还跳跃挣扎,奈何那青蛇力道甚大,越缠越紧,片刻过后,那大公鸡终于不支倒地。
而此时青蛇已经将整个大公鸡缠了个严实,随着青蛇身躯不断蠕动收缩,我甚至都能听到大公鸡的骨骼被箍断的声音。
我知道,这大公鸡算完了,心中更乐,天上掉下顿美餐来,人要走运,山都挡不住,本来只以为有鲜鱼吃的,没想到这下又有公鸡又有蛇的,这一趟真没白来。
吴老六比我还急,见大公鸡和那青蛇斗了个两败惧伤,急忙推开房门,窜了进去,将公鸡和青蛇几下全都弄死,屁颠屁颠的提去灶上摆弄去了。
我跟他太熟了,再加上饭菜的事我也不行,自顾开了电脑,上了他的帐号去追杀人,好报我被追杀的仇恨。
玩了一会,听见吴老六在厨房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什么,丢下鼠标跑了过去,一看我就乐了,吴老六正围着锅转过来一句,转过去一句大发神经呢!看到我来了,吴老六指着锅里说:"老七你看,他妈的这鱼和水的感情就是深厚。"
我翻了翻眼道:"没看出来!"
吴老六指着我的鼻子道:"你啊你啊!咋就这么没有浪漫细胞呢?你就没听见它们的对话?"
我又瞅瞅锅里的鱼,摇了摇头。
吴老六撇撇嘴道:"得,你智商低,哥们不跟你计较,讲解给你听听,这锅里的鱼说,我时时刻刻把眼睁开就是为了在你身边不舍离开。水说:我终日流淌不知疲倦就是为了围绕你好把你抱起。"
我"呸"了一口道:"滚犊子,都他妈快熟了还这么贫。"骂完跑回去自顾玩我的游戏,再也不甩他了。
吴老六懒归懒,做的一手饭菜却是不赖,不大一会,一大盘红烧鸡,一大盘红烧鱼,一大钵蛇羹就做好了,我也杀了个过瘾,不等吴老六招呼,自己跑过去拿了碗筷,倒了酒,抢先吃喝起来。
哥们虽然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但吃起东西来绝对不慢,吴老六更是狼吞虎咽,和抢的一般,片刻之间,一盘红烧鸡已只剩几块鸡肋,一盘红烧鱼剩的都是鱼刺,一钵蛇羹更是见底了。
吃饱喝足,吴老六手也不洗,和衣往床上一躺,眨巴眨巴眼道:"你吃了我的鸡、鱼,又喝了我的蛇羹,是不是应该帮我把碗盘洗了?"
我当然也不愿意做清洁工,随口说道:"我说老六,你也该认认真真的找个对象了,别的不说,也有人收拾这个家不是。"
吴老六接口道:"你以为我不想,他妈的要有人能看上我呢!再说了,哥们怎么也是天之娇子,怎么也得有点条件的才能配上哥们吧!"
我和他这么熟,说话也用不着管轻重,"啧啧"连声道:"老六,就凭你这熊样,还想找个什么样的?嫦娥?七仙女?人家看得上你吗?"
没想到吴老六丝毫不觉得脸红,点了支烟,抽了一口,吐出一连串的烟圈,才慢腾腾的说:"妖怪、神仙,老子一概不要,要了也不会长久,你没看啊,自古以来,妖怪、神仙之类的,和凡人相配的有几个落好下场的,举两个例子吧,白娘子一千多年的道行,还不是被压在雷峰塔下,七仙女虽说给牛郎生了两个孩子,结果更惨,一年才见一次面,这两地分居的日子能好过吗?"
吴老六又抽了口烟,见我没反驳,才接着说:"我要找,条件也不是太高,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写得了代码,查得出异常,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开得起好车,买得起新房,斗得过二奶,打得过流氓就能凑合了。
我狠狠的"呸"了一口,掏出烟来点了一支,不再甩他,跟这家伙没法说,脸皮厚的跟城墙似的,拿大炮轰都够轰好几炮的。
抽了口烟,忽然又想到明天要去见李光头,心里不由的一阵郁闷,叹了口气。吴老六一见我叹气,乐了,贫嘴劲又上来了,问道:"老七,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我知道他那德性,也懒得和他计较,加上最近这段日子过的确实不顺心,一肚子的苦水也确实想找个人倒倒,于是就前前后后的将这段时间的倒霉事都说了出来。
谁知道我这一说,坏事了,本来我是想倒倒苦水的,谁知道捅到吴老六的伤心处了,我这边刚说完,他"嗷"的一嗓子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吓得我一跳。
吴老六指着我的鼻子道:"老七,你别占了便宜还卖乖,你原来就农村一屁孩子,现在在城里买了房子娶了老婆,你还想咋的?你看看我,大学毕业几年了,正经工作没找到一个;为朋友打架,拘留15天,出来之后我一个人赔医药费;谈了几年的对象,被玩劲舞的小子拐跑了,到现在还光棍一条;上校友录想寻摸两个别人吃剩下的妞,小学同学里女的全结婚了,加中学大学班级,结果不让我通过,说我上学那会是什么不良少年,我他妈都奔三十了;网上拍一妞,一见面才知道是离婚的,她儿子比我小一岁,现在天天追杀我,说他妈是为了我离的,我去,他妈离婚了2年才认识我,他丫还非说是女人的预感。"
吼到这,吴老六咽了口吐沫继续道:"上次一哥们给我介绍个对象,那女的看我一眼就嫌我肥了,你不同意别找这个借口啊!说我脸上有青春痘也行啊!我他妈一米七八的个子才一百三十斤,再减不就成排骨了嘛!无聊买了条吉娃娃养了两月结果发现是哈士奇,我让丫倒立就满地打滚,我让丫打滚就玩倒立,最后气的哥们送人了;夜里想玩点浪漫,自己给自己做烛光晚餐,结果把被子点着了。我妈以为我是因为失恋要自焚,给我送心理医院呆了两天。实在孤独,花两块钱买一大眼泡金鱼,买来之后就挺着肚皮在水里一动不动。我一直以为它死了,有天尿完尿,顺手扔厕所里,这孙子在尿里游的那叫一个欢啊,实在不忍心给它冲茅坑里,下手从尿里给捞出来了,结果手开始脱皮,到现在还没好;吃炒饭吃出啤酒盖,吃馄饨吃出手指甲,做公交车被门夹脑袋,打苍蝇手拍钉子上,去茅山烧烧香,手机还掉功德箱里拿不出来。
出门口一和尚说我大富大贵,就是现在走背字,一高兴花五百块钱买了他一个翡翠护身符,让我天天没事就含嘴里,有一天哥们来了说我舌头怎么绿了,我把翡翠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大玻璃,哥们说:你见过道观里有和尚吗?我想想也是,孙子你骗我就骗吧,还他妈非让我天天叼着,现在一伸舌头人家以为我他妈苦胆破了,你说那个妞能理我。"
见我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吴老六更来劲了,继续嚷道:"这些都不算,出门尽倒霉,我呆在家里老老实实的看电视总行了吧!他妈的台台播《奋斗》,十几个美女围一男的转,有美女,有房子,还有一几十亿家产的老子,临了他丫还说"我要的不是这个。"换个台吧,又来一许三多,天天嚷嚷做有意义的事,昨天还心志不全呢,今天就抗一大狙去缅甸崩毒贩子去了,可能吗?真他妈想把电视砸了。另外还天天做噩梦,不是被人宰了,就是让动物给那啥了,就我这霉倒的,将我扔去南极,绝对能顿时让全球水位上升好几米。"
我好不容易听他贫完,马上又雪上加霜的来了一句:"行,老六,就冲你这邪乎劲,明天陪我去见李光头去,咱将这倒霉劲带点给他,也算是替广大人民出了口气,说不定市长知道了还能颁咱个好市民奖啥的。"
一提到李光头,吴老六顿时焉了,丫的刚毕业那会,在李光头的房产公司做过几天,到现在工资还没拿到。不过后悔已经晚了,他知道我说的出就做的到,要他陪我去他想不去都难,只好无奈的点了点脑袋。
事情说定了,我就起身回家了,再不回家老婆要来电话了,在我临出门的时候,吴老六还对我嚎了一嗓子:"奶奶的,都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象你我这样亲密的朋友,上辈子似乎没干什么,光他妈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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