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家的大厅中,扶云天坐在首座,扶千和牧月站在厅堂之上面面相觑,脸上尽是无法相信的神色。
“你们两个表情就不能好一点吗?扶家和牧家可是门当户对,你们两个也是郎才女貌,应该开心才对呀。”扶云天实在是无法理解现在年轻人的思维,牧月也就罢了,为什么连扶千都是一副不情愿的表情。像牧月这么漂亮的美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可是扶千脸上却像是喝了毒药一样难看。
“都是你,天天挂在嘴上说,现在成真了,怎么办?”牧月看着手里的信,确认了信上的笔迹的确是他的亲哥哥牧烈所写,不禁面如死灰。她无法相信对她这么好的哥哥居然会用这种方式送她出嫁,简直和人口买卖没有什么区别。
扶千没有回答牧月的问题,而是仔细的观察着父亲的表情。扶云天很开心,没有任何犹豫和不悦,也就是说,他是真心同意自己和牧月的婚事的。扶千冷笑一声,看来牧烈并没有把牧月是极寒体质这件事透露给扶云天,是害怕他拒绝吗?
理清思路后,扶千向牧月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抬头看向扶云天。
“父亲,牧烈是要你帮他什么忙吗?”
“千儿果然聪颖。”扶云天欣慰的笑了笑:“牧烈和牧月兄妹今年才从极地回来,但是北境在牧平之死后一直都是由牧烈的叔叔牧平元在统治,尽管牧平元遵循礼数将北境之主的名号还给了牧烈,但是似乎并不想放权,而且北境内的人民好像也更加支持牧平元而不是一个浑身沾满野人气息的小孩。”
扶千点了点头,那么一切就顺理成章了,开口将扶云天的话接了下去:“所以牧烈想要得到同盟的东境支持,但是他手里的筹码只有牧月一个而已。恰逢我这个东境少主下山,所以他就抓住了这个机会。”
“没错,本来我不打算同意的,毕竟牧平元是民心所向,而且将偌大的北境交给一个小孩子管理,我也无法认同,但是今天见到牧月改变了我的想法。极地的严寒没有毁掉这个小姑娘眼里的锐气,我相信牧烈也一定是个不输于他父亲的英才。”
扶千叹了口气,遗憾的说道:“但是据我所知,牧月她……”
话还未说完,扶千的衣袖就被抓住,回过头,牧月眨巴着楚楚可怜的眼睛,看着扶千的眼神中充满了乞求。
这丫头还挺懂事。扶千抓过牧月的手,使劲的捏了两下,心中改变了主意,对父亲说道:“恩,我会娶她的。”
家里的下人领着扶千和牧月来到早就打扫干净的客房,并且临走时还用一副非常暧昧的表情关上了房门。
“牧月,你躺床上休息会儿吧。我还有点事要找父亲商量。”扶千放下行李,看着房间里那唯一的一张床,心中长叹一声,却也无可奈何,若是叫下人再抬一张床进来,肯定会引起疑心。
“我是极寒体质的事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哥哥会死吗?”牧月抓着扶千的手,脸上非常担忧,看起来很是牵挂牧烈的安危。
这个状态可没法好好休息呢。扶千把牧月拉到自己怀里抱着,然后一个手刀打在牧月的后脑勺上,直接把毫无防备的牧月打得晕了过去。再把晕倒的牧月抱到床上,细心的给她盖上被子,扶千摸着牧月的头发轻声说道:“既然已经有了婚约,那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用担心。”
就在扶千温香暖玉时,朝歌城门口也有一位熟人姗姗来迟。
李绅拖着疲惫的身躯站在人群中,他可没有贵族的特权,必须要排队通过审查才能进入城中。
李绅的样子非常狼狈,身上的黑袍残破得几乎遮盖不住身体,在渡口下船后李绅独自一人上路,身无分文的他为了解决温饱问题不得不前往树林猎杀动物,一旦碰到林中盗匪就免不了一场激战。然而实力仅有大成的他就算在亡者之心的指导下也是寡不敌众,只能仓皇逃命,之前打到的猎物也只好眼睁睁的拱手让人。
就在这么一路的边打边停中,李绅独自一人的行进速度反而比一大群人移动的扶千还要慢上了半天。排队等待的许多群众全部都厌恶站在离李绅远远的地方,心中咒骂着这种乞丐居然也妄想进城。
“小左,我们真的能够进城吗?”李绅感受着周边恶意的注视,心里很不舒服,“小左”是李绅在路途中给亡者之心起的名字,毕竟亡者之心四个字叫起来实在是拗口,而且也算不上是一个名字。所以李绅心想既然亡者之心寄生成为了他的左眼,那就叫小左更简单也更亲切一点。
亡者之心的声音传入李绅的脑海:“人类歧视尸鬼,不至于连乞丐也歧视吧。”
“这可不一定。”李绅看着自己衣不蔽体的样子连自己几乎都无法忍受,更不要说是在别人眼里了。
片刻之后,队伍终于轮到李绅,负责审查的卫兵看到李绅的模样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
“朝歌城不接受难民,请你离开。”
一句话噎的李绅准备了半天的高谈阔论顿时没了用武之地。难民这个身份还真是无可反驳,李绅在人群的嘲笑声中黯然离去,只得另做打算。
“明天狩猎两只野兽扮作猎户,应该就能进城了罢。”
天色渐渐变暗,日近黄昏。李绅在城外的村庄四处寻访,总算找到一家农户愿意让李绅在他家的马厩借宿上一晚。
住的问题解决了,还剩下一顿晚饭。
李绅的性格决定了他不会去偷农户的鸡鸭鱼肉,所以他只好再一次以身犯险,赤手空拳的孤身进入朝歌城外的树林,希望能够抓到几只野味,并且祈求不会碰上盗匪。
垂暮的阳光在树林中更加昏暗,李绅摸黑前进,早早的点上火把只会吸引危险的逼近。所幸有亡者之心引路,李绅在黑暗中,视线不清的情况下,也能如履平地,不被障碍物绊倒。
“十点钟方向,距离五十米,中间没有障碍物,有一只兔子蹲伏。”亡者之心的话音刚落,李绅手上就瞬发出一支冰箭,那只兔子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哀鸣,就被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李绅高兴的跑过去,拿起自己的第一只战利品,赞叹道:“小左,我们之间的配合真是越来越默契了。”
“废话,这几天都配合了多少次了,你要是连一只兔子都抓不到,早就饿死了。”亡者之心有些无语的说道。
“哈哈,这几天的疲于奔命也不全是坏处,我感觉我快要突破了。”李绅的声音压抑着一股兴奋。巅峰阶级,可是他从前连想都不敢想的。
“瞧把你乐得,不过是一阶巅峰而已,你必须达到七阶至高才算是步入顶峰。”亡者之心赶紧给李绅泼下一盆冷水:“你的志气还要更远大一些。”
李绅闻言点了点头,平复了一下心中激动的心绪,拿起手上的兔子继续朝树林深处走去。
扶家书房内,扶云天正在审批呈上来的奏折,扶千安静的推开门进来,又安静的把门关上。尽管扶千非常的小心,但扶云天作为五阶涅槃的强者,不可能对扶千的行为没有任何察觉,可是他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因此停止,依旧认真的翻阅着手里的奏折。
扶千走到桌案前停下,锐利的目光盯着自己的父亲,平静的开口说道:“父亲,我在《国事通晓》中看到许多人称你为‘篡权者’,是扰乱天下秩序的罪魁祸首,这是真的吗?”
“《国事通晓》是各大门派联合刊发的,一直都是站在客观的角度看问题,这一次的描述也非常准确。”扶云天淡然的说道,脸上没有一丝神色变化。
扶千皱着眉头:“尹商国是爷爷牺牲了性命换来的,父亲现在夺权是不是有些不妥。”
“我没有夺权,只是摄政而已。”扶云天放下手里的奏折,抬头看向扶千。
扶千听闻父亲给自己的辩护十分无语,试问哪有摄政大臣在自己的家中单独批改奏折的,至少也要到皇宫,在皇帝身边批阅才行。也许皇帝给不了什么正确的建议,但是为了维护皇权,这个过场确是一定要走的。
扶云天站起身,拍了拍扶千的肩膀:“如果商闻还在的话,我倒是愿意把权力交还到他手上,但是他既然不负责任的抛下他的孩子,那么就必须承担这个纷乱的后果。”
“血月之夜已经过去了十年,商骏今年也已经十岁有余了吧。只要再等六年,商骏就可以成为真正的皇帝了,为什么父亲宁愿颠覆王朝也不肯放权呢?”扶千并没有被扶云天的话糊弄过去,他知道这其中一定还有其他的内情。
扶云天被扶千问得一愣,随后苦笑道:“真没想到你的政治嗅觉那么敏锐,总之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尹商国好,明天一早你也随我上朝,等你见了商骏,自然就知道答案了。”
扶千点了点头,没有再说多余的废话,直接退出了书房。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35s 2.315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