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个头虽小,手脚却异常的利索。
在蹦蹦床一样的环境中,几乎是它帮我把尸体的衣服扒下来的。
它的力气不小,从它快把我头皮抓下来这点就看得出来。
我把几乎完全破碎的衣服脱掉,换上了那具女尸的衣服,多亏她的衣服还算干爽。
她的怀里有瓶挺大的矿泉水,我拧开瓶盖冲了冲头发和脸、手,小家伙抓着瓶子帮我洗了洗伤口。
又从她的身上找出了一块很大的方巾,我大概的擦了擦身子和头发,换上了她的干净衣服,最后小家伙连她的口罩都不放过,一下子就把口罩扯了下来。
口罩上有很多的散气孔,中间还有一些颗粒状的东西。我不太习惯别人穿过的东西,若不是情况特殊,我是绝对不会换上死人的衣服的,更何况现在小家伙还试图让我戴上这个口罩。
我摆了摆手,把脑袋扭到了一边誓死不从。
小家伙指了指女人的脸,我没理睬它。它着急的抓着我的腿,几下窜到了我的面前,站在我的肩膀上,大爪子一呼,把我的脸一巴掌打了过去,强迫我看。
没想到它还挺暴力的,我非常后悔为什么没把它交给那个同样霸气的女人。
可我在看到女人之后,惊诧到把它的作恶完全忘记了。
刚巧虫子再次扭动了起来,那具尸体几乎是站着的和我擦肩而过,我更加清楚的看到了那具女尸的脸。
她不仅眼珠暴突,上面还有很多的红色血丝,就连嘴巴也异常的诡异。
她的嘴巴被黑色的粗线缝了起来,一直缝到了耳朵边上,好像血腥的小丑。
和小丑不同的是,她的嘴巴并没有咧成诡异的笑容,而是平行着的。粗粗的黑线密密麻麻的,让她无法开口说话,更不会有什么疑问。
在那些黑线的外面,贴着一层透明的薄膜,薄膜看上去并不像是透明胶,倒是质地很坚硬的样子。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我诧异的看着小家伙,希望它给我个解释。
小家伙瞪着大眼睛看着我,半天给我来了一句“白……白……”,我忘记它根本不会说话这件事情了。
我按照小家伙的指示,把口罩戴在了脸上,虽然知道那口罩是干净的,可是看到那女人的脸之后,我总觉得戴上口罩了,下场会和她们一样的。
她们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没等我细细的想,“火腿肠”虫子突然来了个大转身,我身旁的不远处断裂开来了。
紧接着周围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裂口,好似雾云正在用把面前所有的障碍物劈成两半的方法找我。
她竟然为了帮祁文找回他的东西,如此努力着。
小家伙很害怕,又坐在我的肩膀上“嘤嘤”的哭了起来,都不知道它到底哪里来的那么脆弱的玻璃心,明明受到攻击的是我。
我胡乱的整理了一下早就被雾云的半月形武器,削的不成样子的头发,把它们塞进了斗篷的帽子里,戴上了口罩,尽量的往虫子被劈开的肠壁那边靠着。
雾云的这种任性行为,让这只火腿肠虫子受尽了煎熬,它疯狂的打着滚,力度比之前厉害三倍,我快被甩的没有意识了。
小家伙发挥了它的实力,哪怕只是站在我的肩膀上,拼命的拽着宽大的斗篷往旁边挪动着。没想到我就真的被它拽动了,在失重的情况下被它往旁边拖动了一大块距离。
我顺势的抓住了“火腿肠”虫子的肠壁边缘,斗篷衣服的袖子很长,小家伙在袖扣上帮我咬了两个洞,让我能够把拇指伸出去。
我用力的抓住了软乎乎的虫子,一捏手中就会被抓入大量的黑色墨汁一样的东西,迅速的渗透到了长长的袖口上。
一用力我的胳膊就非常的痛,感觉骨头马上要从肌肉里崩出来。
我咬紧了牙,抓住了那并不算坚固的肠壁拼命的往外爬着。
身子刚靠过去,“火腿肠”虫子扭动的幅度可谓是空前绝后的快,我相信绝对不是我造成的,不知道雾云又在做什么了。
刚开始她追随着小家伙来到了这个虫子的肚子里,她不确定小家伙在哪里,更不确定它的死活,所以没动手。
现在她确定小家伙就在我这里,并且活得好好的,还不愿意跟她走,她就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她根本不管我的死活,在黎瑾后院里的时候,她是一掌把我扔进了蓄水池中,也算是救了我一命,但那时候是叶幼怡有错在先,她冒充了“侠盗”雾云,说不定雾云那一掌只是送给了祁文一个顺水人情,毕竟他屁颠屁颠的跑去救我了。
但是现在不同,她为了祁文想要来抢夺这只虫子,并且从她的眼神来看,她似乎并不记得我了,或许她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和她莫名其妙的成了“敌人”。
“你怎么就不愿意跟她走呢,她那么厉害,可以保护你啊。”我一边死死的抓着“火腿肠”虫子的肠壁,一边愤恨的对小家伙说道。
它一只手捂上了嘴巴,“嘤嘤”了两声,似乎对我要抛弃它的这种说法很是伤心,大眼睛眨巴了几下子,眼泪马上就要出来了。
我无奈的甩了甩头发,奋力的往前一扑,半边身子从肠壁里钻了出去,喘着粗气对它说道:“得,得,你也别跟我演戏了,收起你的眼泪吧,你想怎样就怎样好了,如果我能够活着走出去,就带你出去。”
小家伙相当配合我,在我这么说了之后,它瞬间就把眼泪收了回去,动作相当麻利。
我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怎么就能遇到这么神仙的主儿。
我努力的用脚尖碰触了一下地面,可惜没有成功,不知道现在在地面还是地下,我无法做出任何的判断。
说不定留在虫子肚子里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正想着,突然一阵猛烈的地动山摇传了过来,好似冲击波一样,把我抛出去了一段距离,落在了结实的墙壁上,我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脑袋嗡嗡嗡的响着。
而我面前,那只“火腿肠”虫子,整个前半身已经如同爆裂的气球,被炸成了许多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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