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说到,董飙掳走秀娟,带到龟洼的柳树林里猥亵。
人一旦感情用事,就容易上当。董飙狂吻秀娟,正沉浸其中时,秀娟手上的石头从背后就拍了上来,而且正中后脑勺。若不是董飙的功力深厚,这一下子估计就给拍死了。硬是强撑着,董飙才没有晕过去。秀娟也顾不上衣服,拔腿就跑。并出自本能地大声喊道:“白小宇,快来救我!”
秀娟拼了命地边跑边喊。董飙强撑着身体追了上来。眼看着追上了,他伸右手来拽秀娟的头发。却手在半空中被一个白衣人抓住。那人力大无穷,以董飙的胳膊为支点,一使劲竟将董飙扭倒在地上。然后,他把董飙的手臂提到了自己嘴边,凑上去就咬掉了一块肉,津津有味地嚼起来。
巨疼之下,董飙才彻底醒来。他左手从腰间拔出九寸刀,反臂来刺白衣人。
这时,远处传来白小宇的回声,“秀娟,我来了!”月光下,一人踏着河面奔来。
白小宇脱下自己的布衫给秀娟穿上,然后检查无伤后,才放下心来。秀娟总是觉得嘴里恶心,当白小宇转身要去收拾董飙时,她却死死抱住小宇,学着董飙的样子把樱桃小嘴凑到小宇嘴上。两人疯狂地亲吻着。
另一边,董飙和白衣人打斗在一起。几招后,董飙知道对手是劲敌。虽然有吃肉之仇,但是他掂量形势对自己不利,于是,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撒腿便逃。
白衣人见有外人来,显然受了惊,他直接跳进断头河里逃走。白小宇吻的忘乎所以,也不知多久后,净通和白东银在得到张震通知后赶了过来。可此时哪还有董飙的人影?
大家举着火把四处搜索,却见到有一行血迹。净通问小宇道:“这血是不是你俩的?”小宇摇头道:“不是我们的血。我来的时候见有个白衣人和董飙撕打。后来,他们各逃各的路:白衣人跳进了水里;董飙往东逃去。这血估计是董飙的!”
净通闻言,不由一皱眉头,道:“白衣人?”他压低火把重新在血迹旁寻找着什么。一会儿后,他找到几簇白毛,如山羊的长毛一般。搁鼻子上一闻,带有淡淡的血腥气。
净通叫来白东银道:“你回去多找些人手,打着火把带上狗,顺着血迹往纪家搜。我回寺里再叫些弟子来,合围纪家。”
白东银素来怕事,他担心道:“我们没有官府的允许,不可以闯纪宅吧?”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扰百姓。我们只是在纪宅外等候而已!”
白小宇送回秀娟后,同张震随着人群来到纪宅。白家的人对董飙羞辱凤珍的事,全都怨在了纪家。眼下能得到少林寺相助收拾纪家,他们如何不乐意?就连白道山也亲自赶了过来。
纪家宅院,占地三十多亩,里面房屋据说有三百多间。院墙上五十米远设有一个岗前,时不时地有人上来寻视。
董飙自从来到大有县后,单就在东岗附近的几个村落就糟蹋过三位妇女。虽然没有明证,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董飙是纪家请来的。
今天得到这个机会,四近村民纷纷赶来助阵,誓要捉拿住董飙。大家把院墙四周围的是水泄不通,少林寺众人也夹杂在其中。
纪德和纪义被白小宇打成了重伤,放哨的长工只好叫醒熟睡中的纪任。院外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大家嚷嚷着要纪家交出董飙。
纪任推门来到董飙屋内,董飙正在包扎伤口,他见纪任一脸忧愁的样子,不禁淡淡一笑道:“纪老爷子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这般没见过世面?这点小事就把你愁成这样,怪不得你们纪家被人欺负!”
纪任诉苦道:“现在,外面有檀香寺的武僧,里面你又受了伤,这能不让我着急吗?”董飙笑道:“放心吧,就是少块肉而已,这点伤算不了什么的。你只管敞开大门,就说你们纪家根本就不认识什么董飙。不信的话让他们进来搜就是了!”
纪任贼眼一亮,拍手叫道:“好主意!我这就去办!”纪任叫人打开宅门,然后大声喝道:“一群刁民,目无王法,扰乱民宅,该当何罪?”
白道山出面说道:“猎狗顺着血迹,一直搜到你家的西墙根。欲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是包不住火的。识趣的话,赶紧将恶人董飙交出来,或许我白家念在乡邻的情份上,还能放你一马!”
纪任怒道:“真是无稽之谈,我纪家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怎么会与恶人相交。你们若是不信,只管进来搜!”
白道山却冷笑道:“贼子脚程快,想趁乱溜走,可没那么容易。我们就在这等着,天亮了自然会进去搜。”
纪任一阵无言。
众人久等之下,也不见董飙出来。张震对白小宇和身边众人悄然说道:“白老爷子有吩咐,大家困了可以打盹,不困的佯装打盹。”大家不知其意,但既然是白老爷子吩咐,只得照办,都放松起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这边的墙头岗哨上有人影晃动。张震催促小宇道:“董飙要出来了,你做好准备。”白小宇仆伏在地,脚尖死死蹬着地面,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
果然,董飙瞅准了这里的防备松懈,他早已迫不及待,纵身飞起从小宇和张震头顶掠过。白小宇噌一声蹿起,伸手抓住董飙的脚跟,把他拉了下来。少林弟子迅速围攻上来,场面一阵混乱。
董飙不敢恋战,随手扯过来一个村民往人群一扔,得空抽身外逃。登天步的速度天下无二,董飙又是修习登天步的佼佼者。一旦让他逃脱,就难以再困住。
净通的这几个弟子虽然身手不错,但是,一则他们要防护村民不被伤着,二则董飙的两把九寸刀深得八扇门的真传,使得如龙凤交吟,呼呼风生。
净通被人群赌在外围,一时挤不进来。当董飙踏着众人头顶逃出人群时,正好逢上净通。净通飞身使出一掌大力金刚,如佛掌一般,掌心泛起金光。
一掌正中董飙的臀部,把董飙打的飞出十多米远。
社会上有这么一种现象,但凡是贼人匪徒之类的人,个个都是千锤百炼,机巧灵敏,并且韧性十足。净通的大力金刚掌足可碎石裂金,董飙却能忍受着剧疼,借着掌力逃脱。
净通急忙去追。追到二里路后,逐渐被董飙落下。他刚一停住脚,打算放弃时,白小宇却在他身后问道:“大师不追了吗?”净通摇了摇头,说道:“贼子脚程太快,追之不上!”白小宇却道:“大师不追,可是我追上又怕打不过他。”净通吃惊地看了看白小宇,自言自语道:“难道真如方丈所料,你得到了雪莲大仙的真传?”白小宇不解道:“大师,雪莲大仙是谁?”
净通缓过神来,说道:“当务之急,你放心大胆地去追,缠住他片刻,我随后就到!”白小宇迈开波浪步,一溜烟追了出去。看着小宇的速度,净通确信他是得到了真仙的嫡传。他一边猜想着,一边也追了过去。
董飙毕竟受了伤,涛涛月光下,他又无法在紧随其后的白小宇眼皮底下躲藏。追到黛山南麓时,两人已近在咫尺。
董飙羞耻过秀娟,白小宇早已恨之入骨。就在不足三十步时,他捡起一块石头,反使螺旋斩,照着董飙的面门拍过来。董飙不料他在速度上还留有后手,惊慌之下已被拍到脸上,直接飞出去两颗牙。他这时才收住脚,摆出九寸刀来战白小宇。虽然在速度上他失去优势,但是在打斗上他很快就找了回来。白小宇因不敢使出大力金刚掌,生怕被马上到来的净通看见,这就使得小宇处处受制。
董飙只想着尽快脱身,可是偏偏又跑不过白小宇。所以他就下了死手,想要先解决掉小宇,以除后患。白小宇只得运用螺旋斩拖延时间,等待净通到来。
还没等来净通,树林深处先传来一阵歌声。其音苍老虬劲,三分无奈,七分痛诉,时而让人血脉澎湃,时而又令人静坐嗟叹。只听那人唱《八扇门》道:
月昏昏 花红挤闺门
仰慕王孙 一路吹打到朱门
姑一言似针 婆一言白刃
跌跌撞撞赘空门
庵门之外 市井有绯闻
天地中 生生灭灭 不过一粒尘
四季里 更更迭迭 只眷一度春
香榻上 卿卿我我 难求一份真
青灯旁 晶透剔透 跳闪一颗心
雪纷纷 寒风扣柴门
绕过老村 一路向西闯鬼门
浅一步痴嗔 深一步怨恨
磕磕绊绊是名门
心门之外 未亡人入坟
风雨中 来来回回 摇晃一扇门
梦境里 往往复复 徘徊一个人
歙砚旁 平平仄仄 意蕴一段文
书文里 悲悲戚戚 只演一个恨
笑红尘 桎梏我一生
叹只叹 又是谁家薄命初临盆
董飙闻听,惊的三魂早失了七魄。他收刀又要逃离,恰此时净通已赶来。二十招之内就将董飙制服。董飙却大声呼救道:“师傅,救我呀!徒儿今后定当痛改前非!”直到此时,歌声方止,只听那人骂道:“孽畜,又是你打断我的歌声!”
白小宇抢过九寸刀,就要斩断董飙的脚筋。这时从山后走出来一位年迈老人,花白胡须,手中握着一根骨笛。他劝住白小宇道:“施主,且不知他与你有何怨恨?”
白小宇答道:“他羞辱我婶婶,打伤我族人。今天我就断了他的脚筋,为民除害!”
老人看了看净通,然后问道:“大师,他所言可属实否?”净通冷笑道:“风蝉子前辈,别人不知晓,难道你也不清楚你这位徒弟的德性吗?”董飙却叫苦道:“师傅,当初纪任约我来,说是他们这里有一少年偷学了我们八扇门的登天步,我特意来此地一探究竟。不料净通大师竟以我先前的劣迹为由,一路捉拿我。”
这一席话,把白小宇给气得吐血,他也管不了许多,径直走过来,挥刀来砍董飙的腿。却被风蝉子横笛挡开道:“事情尚未明了,你们就这样先行了断,老夫以为,甚是不妥!”
净通走上前来,单手打了个阿弥陀佛,微笑道:“多年未见前辈,今日难得见到,还望前辈赐教一二!”
“唉,我老了,不想和人打架。”风蝉子嘴里说着不想打架,可是说书迟,那时快,他话音未落,已经反手反脚对净通展开了攻击。两人大战在一起。直到听到一阵杀猪般的惨嚎后,风蝉子才住手。可惜,董飙的一条小腿已被小宇削掉。
风蝉子噘着胡须怒骂道:“你个死秃驴,咱俩还没分胜负呢,你的人就动手了!”两人又是一场大战。净通边还手边说道:“前辈,你不是说你不想和人打架嘛,那你现在正干嘛呢?”风蝉子闻言,立即收手,说道:“我说话从不食言,我现在不打了!”
净通忙对小宇说道:“风前辈不食言,咱们也不能说话不算数,你把砍下来的腿给他接上!”
白小宇拿着董飙的小腿,愣在了当场,不知如何是好。最后风蝉子怒骂道:“你们两个赶快给我滚滚滚滚……滚的越远越好!”净通闻言,忙拉着小宇一溜烟地跑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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