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无异于晴天霹雳,平地响惊雷。
当场把三人震骇的说不出话来,惊恐莫名抬头四望,山亭顶梁雕着精美的绣画,清晰可见,那声音从哪里传出来的?人呢?
“表哥?”雷瑛听出来,颤声唤。
“刷刷”两道修长身影如飞鸟般降落在亭内。原来是藏身依亭而生长繁茂的古树上。
“呀!哥哥。”薛秀白欢呼投向一道身影前。
雷瑛意外之喜,跟着嚷:“薛公子?”
不用说,这两人是薛剑白与卓栉风。原本他们也贪图凉快和迎雪亭私密性好,提前抢占位置。正说的好好的,远远望见雷瑛带着女客过来,也没处躲避,又心血来潮兴起恶作剧,仗着身手好,两人便窜上树借着枝叶隐身,没想到却听到一段未解的凶案。
程橙掩下眼里的慌乱,敛襟上前见礼。
卓栉风笑眯眯望进黑白分明双眸,温和说:“程小姐不必多礼。”
“哥哥,程姐姐好厉害呢。”秀白有些急不可待想跟哥哥分享方才喜悦。
薛剑白嘴角不自觉上扬道:“我听到了。很精彩的推论。”
“让两位见笑了。”事已至此,程橙还要否认就显得矫情了,淡淡点点头,退到一边。
雷瑛满脸欣喜拉着卓栉风直嚷:“表哥,你也听到了吧?怎么样?这样可以抓到害我的凶手了吧?”
“当然可以。”卓栉风双眼望定垂眸沉默的程橙,微笑:“有程小姐步步解析,证据确凿,凶手呼之欲出,这等抓现行,自然马到成功。”
“小王爷,我只是胡乱猜测,做不得准数。”程橙愈加不安,仍在推脱。
“哈哈,程小姐太过自谦,胡乱猜测就能如此抽丝剥茧找出凶手,我等自愧不如呀。”
也不知是真心还是揶揄,听在程橙耳里却更加惶惶,她真的不是故意买弄,也不想证明什么,只觉得有疑点说给雷瑛是很自然的事。她才不要卓世子自愧不如呀!
“小王爷谬赞。”程橙鼻尖都渗出细细汗珠。
看出她的紧张,薛剑白瞟一眼卓栉风,轻声笑:“程小姐,小王爷是真心敬服,不用太紧张。”
“是呀,程小姐,你当时都不在现场,怎么仅凭着阿瑛叙述就猜到动机呢?”这是卓栉风最为好奇不解的地方。
“我,我也是瞎猜的。”程橙低着头轻声应答。
显然这个回答不能令卓栉风满意,他转向薛剑白,自嘲道:“还是我们把事情想太复杂了,难怪进死胡同查不出来。”
“也未必。”薛剑白扬眉牵出一丝淡笑。
“哦?玉峰兄还有高论?”卓栉风双臂抱胸调侃。
薛剑白眼角瞄到程橙无动于衷神色,对他高论不感兴趣,便道:“高论谈不上,有个细节不解而已。”
“咦?”卓栉风收敛起戏色,琢磨一回突然明白过来。
程橙站立不安,趁着他们交谈,转而低声向雷瑛告辞:“雷小姐,贵府事多,我先告退。”
“这?那好吧。”雷瑛想了想,握着她手巧笑:“改天我再约你逛逛我们靖王府,今日确实不便。来,我送你吧。”
“嗯。多谢雷小姐盛情。”程橙轻吁口气。
薛秀白听见嚷:“怎么了?程姐姐,我们一起来,一起回嘛。”
引起卓栉风和薛剑白关注,一齐问:“程小姐要回去了吗?”
“是,不打扰你们了。”程橙真是一刻不想多待,微微福身,举步先行。
“程姐姐,等等我。”秀白忙追上拉她袖子。
程橙回首巧笑,才说出:“秀儿,你……”接着一股来自秀白收脚不住的撞力把她推向下亭的石阶。
“啊~”惊惶四起,程橙身子不受控制朝亭下栽。
“嗖”一道快如疾风闪电的身影掠过薛秀白,纵身捞向欲坠的那抹娇影。
“呀!?”又是惊呼。
“哥哥……”在看清救人的身影后,秀白率先发声。
薛剑白眼睛一直很大胆的胶在程橙身上,眼见她最危机陡生,第一时间冲出来捞到了人,但山亭边沿青苔湿滑,臂弯里程橙的重量使得他没来得及稳住身形,于是“扑通扑通”双双滚下石阶。
“程姐姐,哥哥……”秀白带哭腔嚷。
“程小姐,薛公子?”雷瑛目瞪口呆。
接着另一道人影“嗖”的窜出山亭奔向滚落的两人。
卓栉风足尖轻点,飘飘急速冲下亭,大声:“玉峰,程小姐。”终于在半路将两人截住。
薛剑白头脸手臂到处是伤,青紫大块大块,额头还有丝丝鲜血冒出,但双眸闪亮,紧紧抱着怀里吓晕的程橙,柔声轻问:“程小姐,你没事吧?”
有事,很大事!
程橙俏脸煞白,身子还在发抖,花容失色紧紧埋头他怀中没反应。
“程小姐,你要不要紧?”卓栉风也蹲身好心问。
薛剑白忍着全身酸痛,将她抱起道:“小王爷,马上请大夫来看看。”
“好。”
薛秀白和雷瑛小心翼翼奔下亭迭声问:“程姐姐没伤着吧?程小姐,你还好吧?”
“哇!”程橙回复神志,失声哭泣。
“没事了,没事了,程小姐。别害怕。”薛剑白难得露出极大的耐心哄。
程橙倏地收声,怔怔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突然意识到什么,羞红脸,挣扎跳下他臂弯。
“嘶!”薛剑白无意中被扯到伤痛,轻轻痛呼。
“薛公子,谢谢你。”程橙立稳身形,一张俏脸红的跟边上石榴一样红,眼睛不敢看他。
薛剑白大度挥手笑:“你没事就好。”
“哥哥,你受伤了?”薛秀白从两人暧昧拥抱的震惊中醒来,一眼就看到自家大哥脸上最明显的青紫红白一块块。
“皮外伤而已。”薛剑白浑不在意。
程橙飞快瞟他一眼,愈加惶惶:“对不起,薛公子,害你受伤了。”
“没事,我皮粗肉糙,不痛。”
卓栉风突然轻轻“哧”笑了。拍拍手:“好了,先下山吧。府里有大夫,马上就过来了。”
薛剑白点点头,转向程橙:“小心台阶滑。”
“嗯,谢谢。”程橙轻轻应。
见她终于肯给自己好脸皮,薛剑白突然觉得方才的伤痛太值得了!
雷瑛双眼如雷达在两人之间来回扫射,眼底浓浓疑惑及不易觉察的嫉妒。
一行主子开开心心上亭,伤痕累累下来,唬倒一片下人婆子,顿时鸡飞狗跳忙乱成一团。
这番喧哗下来,连靖王府都惊动了。
外院书房,卓栉风将方才程橙推测来龙去脉一字不漏说给王爷听,末了道:“爹爹,此事只怕不能交给官差法办。”
靖王爷拈短须沉吟道:“我知道。你马上亲自去一趟侯府……得先跟阮允璟打个招呼,必竟是他的爱妾,而且还关联到一桩阴谋。需要他配合才行。”
“爹爹也发现这中间有阴谋?”
靖王爷眼底冷光一闪:“那种毒岂非内宅姬妾能接触到的?那个男人听转述口气绝不是下人。”
“没错,孩儿也想到这一层。”卓栉风见父亲也想到了,才拱手:“爹,我马上去请侯爷。”
靖王爷忽又道:“剑白也听到了?”
“是,爹。”
“唔,也好。”靖王府眼中精光一闪,忽展容笑:“薛府也牵进来,甚好。”
卓栉风不解其意,等了片刻,见父亲无语,便告退备马直奔侯府。
且说,花厅厢房,靖王妃亲眼见大夫帮着薛剑白上药包扎后,又问了伤势。得出不碍事,少动静养自可全愈才彻底放心。
明远将军公子在靖王府受伤,这传出去可不好听,脸面上也难看。
“哥,你还疼吗?”薛秀白泪眼汪汪扯着他。
薛剑白摸摸她的头,轻松扬眉笑,眼角扫到程橙绞着手,垂眸静立,大声道:“各位,真的只是皮外伤,无大碍。”
靖王妃扶着丫头手踱过来,拧起远山眉道:“好了,现在,谁来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姨母,我来说。”雷瑛笑嘻嘻依着她。
薛剑白眼睛四扫,忙干咳一声:“雷小姐,事关机密,只怕要请王妃娘娘清退身边无关人员了。”
“哦?”靖王妃闻言悚然变色。
雷瑛眼眸流转瞟一眼凛然的薛剑白,很听话的娇声附合:“姨母,薛公子说的对。”
“你们搞什么鬼!”靖王妃嘀咕一声,拗不过雷瑛撒娇,摆头使个眼色,自有明玉为首的大丫头很有眼力见的带头齐刷刷退出帘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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