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主家花厅,绿色地毯上跪着两个灰色短打衣服的下人,一老一少,田地主肥胖的身子占据半张椅子,他身边的粉衣俏丫鬟在给他扇风,任凭风怎么大,也灭不了他的怒火。
一声怒吼:“陆剑,你竟然敢偷我家的母鸡,还把它宰了下肚,好你个陆剑,今天本老爷要让你们去见官。”
原来陆虎父子给田地主家帮佣,田地主是个抠门的主儿,每天给他们一些馒头和粥,还不停地让他们劳作,工钱也少得可怜,嘴馋的陆剑见鸡笼没有人看管,他就乘机捉了只鸡,去后山,烤了,打打牙祭,哪知被田管家发现了,把他捉了起来。
陆虎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颤声道:“老爷,求求您不要把阿剑送到官府去,我们愿意赔偿。”
“赔偿,哼,你可知道偷鸡摸狗是要蹲大牢的,陆虎,你这个月的月钱本老爷就扣了,但你儿子还是要去官府。”田地主决定狠狠敲诈一把,他听说陆虎的二弟发财了,如果他陆虎能去把他二弟家的发财方子要来,他倒是可以考虑放过陆剑。
“田管家,你还愣着做什么,把陆剑绑了,送官府啊。”田地主严厉地喝斥。
“爹救救我啊!”陆剑着急了,他不想坐牢啊。
“老爷,求求您了,我们这个月的月钱不要了,求求您不要把我儿子送官府。”
田地主看着六神无主的陆虎父子,抑扬顿挫地说道,“不送官府也行,你们得赔偿我一百两。”
田地主真狠,一百两?把他们父子卖了都不值一百两啊!
陆虎父子脸色大变,身体在打颤。
“老爷,一只鸡哪里值一百两啊。”陆虎小心翼翼地辩解。
“哼,我的鸡可是金鸡,它是母鸡,还可以下很多蛋,孵很多小鸡,你说值不值一百两。”田地主冷哼。
“田管家,他们不想赔钱,就送官府。”
不能把阿剑送官府,阿华要考试了,会影响阿华,陆虎那双失去神采的眼睛快落泪了。
“老爷,听说他二弟家发财了,一百两他二弟家应该有吧。”田管家故意提陆晨一家,和田地主配合得十分密切。
陆虎似乎看到一丝光亮,找阿晨,阿晨是他弟弟,又听他的话,说不定阿晨有钱,会给他的。
“对,对,老爷,我二弟家有钱,我去借来给您,您不要把我儿子送官府,好吗?”
“陆虎,你确定你能借到钱吗?”田地主有些怀疑。
“陆虎,我改变主意了,你去把你二弟家的蘑菇炒菜配方拿来,本老爷就放过你们,如果拿不到,银子我就要二百两。”
田地主出名的难缠,听说他家姐夫是的师爷,他惹不起啊。
“小人尽量去办此事。”陆虎硬着头皮答应。
田地主把他儿子扣押起来,让他赶紧回家去找他二弟要配方,如果三日内得不到配方,就要二百两银子。
陆虎赶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豆大的油灯照亮整间屋子,朱氏和吴氏见路虎面色凝重,他一路风尘仆仆,不是说陆剑也要回来吗?
怎么就陆虎一个回来啊。
吴氏担心地看着丈夫:“相公,阿剑呢?”
“阿剑出事了。”陆虎低下头,沉默了会儿,痛心地说:“阿剑偷田地主家的鸡去后山烤了吃,被田管家抓住了,绑了起来。”
“什么,偷鸡?”吴氏沉受不了打击,身子软了下来,陆大丫忙扶住她。
“老大,这是怎么回事?”朱氏着急地问。
陆虎把事情的大概告诉了朱氏,朱氏干涸的唇微微动了动。
“两百两,他怎么不去抢钱庄啊!”朱氏愤怒的声音打破死寂般的气氛。
“阿剑也真糊涂,这下可遭了,你和他的工钱没了,还要赔偿。”闷不吭声的陆老头也生气了。
娘,老二发迹了,我们去找他吧,田地主多半是想利用我们帮他弄老二家的蘑菇炒菜方子。”陆虎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坐牢,他必须让老二交出方子来。
“走,我们这就去找阿晨。”朱氏从炕上跳下来,慌忙地穿起鞋。
“娘,今天您刚带阿华去找他们麻烦,我们哪会帮我们啊!”吴氏担忧地说。
“不行,我们全家一起去求阿晨。”陆老头也不想孙子坐牢,阿晨和菲儿暗中关照他,他不好逼他们交配方,就让他们借钱给老大吧。
翠儿家,芳菲他们用完饭之后,陆二妞帮忙收拾碗筷,刚收拾完,打算出门纳凉,便看着朱氏等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阿晨在吗?”陆虎先开口。
陆虎,他回来了,他们是来算账的吗?芳菲兄妹狐疑地看着中间稍微高点的瘦小男人。
那是他们的大伯,好像从镇上回来了。
“阿晨,你要救救你侄子啊!”吴氏忽然跪了下去。”
“爹娘,大哥大嫂,阿华不是好好的吗?”陆晨糊涂了,他们搞演那一出啊。
“阿晨,你二侄子被田地主家抓起来了,你要救救他啊,他可是你嫡亲侄子。”朱氏假装抹泪,月亮之下,也没有人看得清楚。
刘氏纳闷,不会阿剑又偷人家东西了吧。
“娘,大哥,大嫂,阿剑到底怎么啦?”刘氏问道。
“老二家的,阿剑肚子饿,捉了田地主家的一只鸡,被抓住了,田地主把他抓起来了,要送官府查办。”朱氏还真好意思说,肚子饿了,就偷人家东西吗?
“娘,这阿剑也太不懂事了,偷别人东西可是犯法的。”陆晨生气地说,“我们帮不了他。”
“阿晨,你太狠心了,你真见死不救吗?”朱氏撒泼道,“阿晨,阿剑还小不懂事,犯糊涂,我也想教训他啊,可他毕竟是你大哥的儿子---你的侄子---我的孙子。”
“阿晨,大哥求你了,田地主说,只要你把手里的蘑菇配方给他,他就放了阿剑,如果不给的话,要赔偿两百两银子,阿晨,大哥知道您为难,但阿剑送到官府就完蛋了。”
月光下,陆晨的脸黑了下来,大哥真敢想,想要他的方子去救那个不成器的侄儿,如果方子是他一个人的,他做主便是,可毕竟是闺女的。
芳菲算是明白了,田地主是打她家的主意,然后利用陆剑偷鸡一事逼陆虎,陆虎一家再来逼她爹爹。
“大伯,凭什么二堂哥惹祸,让我爹爹买单,大伯,您身为二堂哥的爹爹,为什么不教育他做好人,不要偷鸡摸狗。”
“陆芳菲,哪有你这样和长辈说话的。”朱氏喝斥道。
“奶奶,我说的可是事实,你们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我家没有钱,也没有配方。”芳菲生气了,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娘,你们肯定被田地主敲诈了,谁不知道田地主为人小气抠门,一只鸡哪里值两百两,说到官府也说不通啊。”一直沉默的陆二妞也觉得她娘过分,求人救人,还凶小侄女,别说小侄女生气,她也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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