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这也很正常呀,”她戳着手机,重新开始了一局游戏,话语轻飘飘的,“没有人是不会变的。何况已经这么长时间。”
“瘦了不少。”
“你以前老说我胖。所以我以钟楚楚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冉新月鼓着嘴,攥起拳头做出一副坚决的样子,“从你的反应来看,看来我终于大功告成了。”
“也贫了不少。”
“哎啊,生存必须嘛。和你这样的人,以前也没有多少话说啊。”
他笑笑,“是吗?”
这样子的他她不陌生,但却又心里一跳,心虚的跳。说完就有些心虚了,所以她垂下头,装着摆弄茶具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刚搬了家,房东还没收拾,家里一团乱,就像是刚遭受过土匪洗劫一样——她低着眉,一样一样的规整好——事实上,他们“好”的那段时间,还是曾经无话不说的。何止无话不说,她那阵儿都快成话唠了,硬硬被和他说话成了急性咽炎。
当然,就算是“最好”的时候,他也是寡言少语的——他一向能自制,不论什么时候,失控的都会是她。
好歹,这个问题他也没有进行下去。因为有一个问题抛了出来——
“你现在在做什么?”
“顾问。我给人当顾问,”见对面的男人一扬眉,冉新月笑嘻嘻的,“只不过是置业顾问,俗称卖楼小姐。”
他的眉头更皱起来了。
“好了,旧也叙完了,话也聊完了。你快走吧,”冉新月起身,做出送客的姿态,“你这样寸秒寸金的人,和我聊这么一会儿天,不知道要耽误多大的事儿呢。”
她都这样“逐客”的姿态了,可惜眼前这个男人,还是如刚才一般一动不动。
只是眉毛微皱,因为她是站着,他端坐在那里,仰视着她。
冉新月压住呼吸,努力做出微笑姿态,“我还要赶车。这都要来不及了。”
“你以前不会说谎。”
她心里一跳,就像是心中被谁猛的攥住一块一般,忽而的疼。
“新月。”
最后这两个字从他齿间迸出来的瞬间,就好像导火线被突然点了火,冉新月的耐心终于消失殆尽,“汪仲俞,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指着门,瞪眼看他,虽然这样生气,却让他找到了昔日几分孩子气的样子,还是喜欢那样蹙着眉头的叫,“我还要出去,所以要锁门了。”
“我记得你有个孩子。你的孩子呢?”
她皱起眉头,像是被电击一般,瞬间如被激怒的小兽,“打掉了。”
他抿唇,唇边生出淡淡的笑,话说的很轻,凉的如同要浸入人的肌骨,“难得你还和楼下那位还能那么好。没了孩子,这样,”他顿了顿,声音低到几不可闻,“他居然还肯要你。”
“这有什么。最后我都那样了,给你扣了绿帽子还有了别人的孩子,你不还是哭着喊着穷尽一切办法不让我走吗。”她嗤的一声,发出一声冷笑,“论没下限,没人赶得上那时的你。”
汪仲俞瞳子锁紧,目光更加紧逼,那样的眼神简直令人感到窒息。
“钥匙我放在这。你爱走不走。”“啪”的一下,冉新月往桌子上丢下钥匙,看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可只走了两步,胳膊就便被他给拽住。
“汪仲俞。”
她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齿间挤出这三个字,猛的甩开他的手,可他的手劲居然那样大,如同钳制,死死的卡住了她。冉新月没有办法,低头便向他的手腕咬了一口。他也毫不留情,其实何止是毫不留情……那一下都不可以称之为没轻没重了,完全是耗费了她最大的力气。只听“嗯”的一下闷哼,汪仲俞手被迫松开了。
然后趁这个工夫,冉新月抄起旁边的一盆水,照着他的就是猛的一泼。
水如大雨般倾盆而下,立即淋湿了他整个身体。冉新月往盆往地下一丢,快跑,关门,逃也似的下了楼。
——————
终于上了辆出租车,“小姐,去哪儿?”
旁边的简宁说,“去火车站。”
“不去。”仿佛是被冻了一下,冉新月一激灵,居然打了个哆嗦,“不去火车站。”
简宁奇怪的看向她,顿了顿才说,“可我们的火车要到时间了,这就……”
“先不去。”冉新月扯唇,努力挤出个笑容,“师傅,您随便带我们转转。”
“随便转?”
“是,哪儿路多就往哪儿挤吧。只要不停,随便带我们转转,哪里人多就转到哪里。”冉新月呼了一口气,“去哪儿都行。到时候会给你钱的。”
幸好这个司机是个寡言的人,遇到这样的要求,也只是纳闷了一下,但也不多说些什么。
虽然在这个城市住了许久,但她宅,除了那几个大酒店和平时逛的超市,其实她罕少去其他地方乱晃。所以这样漫无目的一转,其实她也不知道车子去了哪儿,脑子里一团乱麻,直到看了看表,车子开出了大概四十分钟,才慢慢的松了口气。
简宁一直也不说话,后来还是冉新月先开口,“你怎么也不问我?”
“你这样做,”他还是向她笑,“肯定有你的理由啊。”又顿了一顿,温柔的看着她,“我等着你告诉我呢。不过你要是不想说,我也尊重你的啊。”
冉新月看着他,“他们没怎么着你吧?”
“能怎么着?只不过是不让走不让说话而已,”他摊开双手,“我这不是好好的?”
“那你知道……他们是谁吗?”见简宁皱起眉头,冉新月浅吸一口气,抬头看着他,“我是说……他们告诉你他们是谁?”
“我上哪儿知道去。”简宁摇摇头,“我在超市正要买东西,就买你交代的那个什么管道疏通剂。后来就有个人突然出来,说冉新月找我。我还以为你真的找我,就晕晕的跟去了,然后就上了一辆车,再然后他们就把车门锁给关掉了,自己玩自己的手机,也不和我说话。我特别担心你的安全,当时还要死要活的想要下去。但是根本没有办法,再后来你就下来了……他们也没说什么,”简宁扯扯唇,“就把我推下了车。”
冉新月仿佛仍不放心,“他们……他们也没说他们是谁派来的?”
简宁还是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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