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元只听陆中宣正说着什么“必定交给阁下”之类的话,心里愈觉不妙。
眼见那些军官就要策马而来,项元心中暗急,他没想到这虎玄的商队如此窝囊,竟然毫不阻拦朝廷的搜查。项元冲徐言打了个眼色,紧了紧龙击的缰绳。
“走!”项元低吼一声,双腿一夹马肚,龙击就飞奔起来,徐言也驱动“大风”紧跟其后。
虎玄招募的护卫都没料到有此变化,惊讶地叫起来,那焦明更是大声喊了一声“小哥,这是作甚!”
几名军官迅速反应,一夹马肚,也跟了上去。一个较显文弱的兵卒骑马跟上,喊道,“大人,就是他们,身材相貌都很像。”
几位军官一听,更是狠狠抽打起胯下的马尔来,速度迅速提升。
龙击不愧是千里马,飞奔之快,远超凡马。但大风却是一般马场量产的而已,马匹力量不足,爆发力不足。不多时,徐言已经远远地坠在龙击后面,眼看就要被那些禁卫抓到了,徐言冷汗直流。就在这时,奔在前面的项元一勒龙击马颈,回身仰躺在龙击身上,向后伸出双手。徐言一见即明其意,两脚发力一踏,飞身而起,在大风身上轻轻一点,身体急速向前纵去,两手抓住项元伸出的两臂。项元顺势一带,即将徐言拉起,两人同乘龙击,向前疾驰。
禁卫们未料到龙击竟是一匹难得的千里马,速度极快,此刻失了先机,顿时就追之不上了。众禁卫寒着脸驻马而立,领头的几名军官对视一下,一人道,“只能利用驿站换马,在前路截击了。”
“即刻安排人员继续追杀,我等几人禀报上官,看如何回复再行定夺。”一名黑脸但却显得十分瘦小的军官道。
“孙校尉言之有理,我们这便行动吧,时间久了,这两人也逃得远了。”另一人附和道。
却说项元与徐言骑龙击暂时摆脱了这些禁卫,但也知道此时必须尽力逃得远些,才有机会逃脱追杀。两人也不松懈,一路疾驰,直到深夜龙击疲累时才停了下来。
两人在荒野里选了一处缓坡,双双躺下。项元从随身包裹中取出两块干干的大饼来,递了一块给徐言,两人就着随身不多的水慢慢将有些变质的大饼吞咽了下去。
“你们倒是本事不小,竟然能逃出那些禁卫的追杀!”一道淡淡的含着一丝调侃意味的话飘来。
“谁?”项元与徐言顿时惊坐了起来,“是谁在说话?”
“怎么,连我都不记得了?今晨可是我为你二人赢得了逃脱的时间的。”一道身着白衣的飘逸身影从缓坡顶上缓缓走下来。
“是你!”这时徐言和项元都已经站了起来,原来这人竟是从武兴手中救出他们的张元清。
“你怎会在这儿?难道你一直在追踪我们。”项元冷声道。
张元清丝毫不以为忤,道,“的确是一直追踪你们,从你们出现在虎啸山下虎玄派的小镇之时,我就一直追踪你们了。”
项元哼了一声,“你是救了我兄弟二人不错,我兄弟二人若能逃脱也必有所报,但不知张大侠追踪我兄弟二人到底是何用意?”
张元清嘴唇一翘,轻轻一笑,“自然是送你一场造化。”
“一场造化?”项元疑道,“你又要送我二人什么造化?”
“不是你二人,只是你。”
“我?”项元道,“我又何德何能获得您送的造化?”
项元早就觉得这张元清救下他们,未必就是怀着什么好心,此刻张元清提到什么“造化”更是令他怀疑。
“小小年纪,心智倒是不凡,”张元清笑道,“我此行从天阳道出来,就是寻找几个天资不凡的少年带回天阳道传授武功的。你身姿矫健,心智不凡,习武不过数月功力就已到如今的境界了,可见根骨奇绝,正是我天阳道传人的好人选。”
项元听了这话,脸上还是冰霜一片。他心头澄澈,要说根骨,徐言就应是比他强,这张元清却独独看上他一人,怎么不令他觉得奇怪。
这时缓坡下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诡异幽深的一片树林中却是传来一声冷哼,“张元清贤侄啊,都到了这地步了,还试图诱骗这小子,真不知是该说你愚蠢还是聪明了。”
张元清脸色一变,喝道,“何方高人,现身一见!你内息偏于阴寒,是哪里来的?”
一道裹着黑袍的身影缓缓从林中走出来,“张元清,祁天阳四大弟子之一,怎么行此欺骗无知少年之事。”
张元清脸色大变,冷汗顺着鬓角缓缓向下滑落,“龙铭子?竟然是你,你难道也对九乞有兴趣?”
那龙铭子却是一笑,“不是有兴趣,而是势在必得。”
张元清听到这话,脸色顿时狠厉起来,“龙铭子,我知道你功力远在我之上,但你可要揣度清楚,夺我师尊想要之物,是否能够承受我师尊的怒火。”
龙铭子却是冷笑一声,“张元清,你这话骗别人倒或许有些用处。但我却知道,祁天阳自从十年前化元失败后,已经放弃,绝不会去寻找九乞。”
张元清未料到龙铭子对其师尊之师如此了解,自己的谎言竟是一下就被戳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哈哈哈……”一阵嚣张的笑声传来,“龙铭子,你又何必如此直接。他毕竟是祁天阳弟子,怎么说也算我二人的晚辈,还是留点儿面子的好。”
“哼!乌木道人,我早察觉到乌木剑的气息,便觉得你应该就在附近,只是你竟然此刻才出来,倒是沉得住气。”龙铭子道。
张元清看到这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乌木道人,脸色彻底白了,眼神也失去了神采。
龙铭子是个方面大耳,面容端正庄严的中年人,双目似乎有一种独特的神采,举止气度都是不凡。这龙铭子原是大唐皇子,文武兼修,又无意参与皇权斗争,在大唐做了一个闲散王爷。三十岁上,他私服外出游历,在一处山洞里发现了这柄武道名剑录上记载的排名第八的名剑龙铭,之后武道大进,遂自号龙铭子。
而这乌木道人是荆州地界大楚西面乌木道观的观主。“乌木道人”是历代观主的称号。这乌木观历代传承武道名剑乌木剑,是传承千年的大派。乌木剑通体乌黑,传说是天地自然而生。这自然不可信,但乌木剑的确是一柄惊世之剑,在武道名剑录上排名十一。
而张元清口中的“九乞”亦是武道名剑之一,在武道名剑录上排名十四。只是这柄剑据说藏有可令武者摆脱武道束缚,踏上那逆天改命的仙道之路的秘密,比之其余的名剑更令天下武道修炼者痴迷。
这三人来历都是不俗,此刻却都围着项元徐言站立。张元清此刻已经知道自己毫无机会,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所以还是在一旁站着,并未离去。
“怎么?张贤侄,你还不离去,难道是要用你那青龙剑与我的乌木一争高下,亦或是与龙铭子的龙铭比比谁更锋利?”乌木道人奚落道,发出一阵阵嚣张的叫声。
“哼!乌木,你还是如当年一样嚣张,爱奚落人的毛病也还是没改!”龙铭子道。
“嘿嘿,你不也是。我等仗剑天涯的武者,天性就该放达不羁,你却一直端着你那王爷的架子,十年来一成不变。”乌木道,嘿嘿笑着。
龙铭子好似没听到乌木的话,扫了一眼项元,“乌木,我二人是谁也奈何不了谁的,这一点你我都清楚。在这争夺势必便宜旁人。”说着,有意无意瞥了一样一旁的张元清一眼。
“龙铭,那你说该怎么办。”乌木倒是脸色一凝,不再嬉笑。
“这‘九乞’的秘密武道界人尽皆知,这秘密也不是只能一个人知道,不如我们联手寻找,如何?”龙铭子道。
乌木听了,点了点头,他知道龙铭子说的是实话。
项元这时候和徐言站在三人中央,倒也不再惊慌了,只是冷眼看着这不知什么目的的三人。
这时乌木道人开口了,“小子,你便是那项允之子吧?”
不待项元回答,乌木继续道,“你也不必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只是我们需要你父亲的一件东西。你也听到了,不错,就是那柄名剑‘九乞’。”
乌木顿了顿,看了看项元霎时间变得苍白的脸色,继续道,“‘九乞’是你父亲当年的佩剑,里面藏有一个对我们都很重要的秘密。现在你父已死,‘九乞’却失了踪迹。你家我也已经搜寻过,并未发现‘九乞’,现在也只能从你这儿找些线索了。”
项元双拳紧握,脸色苍白,让徐言看着一阵阵担心。项元镇定了一下,“我父亲之死你们也知道,是被汉皇当廷处死的,哪里有时间来留下遗嘱。”项元摇摇头,“我并不知道父亲的剑哪儿去了。”
龙铭子忍不住道,“上朝不允许佩剑,你父当时必是将九乞留在了家中,但遍寻你家都未发现。若你不知道九乞的下落,又有谁能知道?”
项元依旧摇了摇头,“当时我刚刚过四岁,就算父亲告诉我九乞的下落,我也未必会有印象。”
乌木显然不满意项元的回答,与龙铭子对视一眼。
龙铭子向前一步,“小子,现下你这条线索最是清晰,我们也只能从你这儿下手了,不客气了,莫怪!”
说着,上前几步,拆掉项元徐言的招式,在项元身上几处穴位按压加下,项元顿时失去了行动能力,身体往下倒去。龙铭子抱住项元,随手一击挡开徐言的拳头,一掌击在徐言脖颈上,在徐言身上几处穴道按压几下,徐言也失去了知觉,倒在地上。
龙铭子看了一眼乌木,道,“走吧!”
两人御起轻功,就待离开,两道剑光分别从左右迅疾袭来。袭向龙铭子的剑气一半白一半黑,相互交织,玄奥异常。袭向乌木的那道却十分诡秘,竟是令乌木觉得空间都折叠旋转变化了。
“阴阳剑……”
“天涯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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