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靠衣裳马靠鞍,反正窦依莲是从徐言身上体会到了。先前的脏兮兮的流氓一样的少年此刻已经好似一个翩翩公子。而徐言本身就又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此时更是令人心醉。
窦依莲莲步轻挪,白皙的玉手轻轻划过徐言的面庞,为徐言整了整衣领和前襟。徐言只觉脸上火烧一般,腹下也有一股邪火熊熊燃烧。他不再是那个心中无欲的少年了。
他轻轻扶住窦依莲的香肩,手指轻合,按压的窦依莲有些疼痛。窦依莲眉头微皱,却心中暗喜着接受了徐言的轻薄。
窦依莲是这冷香楼的头牌,向来很少委身于人,今天却是不知怎么忽然对徐言上了心,不仅救了这个不知来历的少年,还如此善待他。若是被其他红倌人看到她这副满脸通红的模样,不知道会有多惊讶。
她微微翘起了嘴角,心情真是好极了。
忽的,一股大力传来,她退后了几步,看着整喘着气流着冷汗的徐言,一脸不解。
“对不起,对不起,”徐言话语凌乱,“我不是故意的,冒犯了……”
话未止,徐言已经展开身形,迅速穿过长廊,来到后院中,翻过院墙不见了,留下一脸呆愣的窦依莲。
“真是个呆子!”窦依莲轻声骂道,瑶鼻微皱,“我好不容易找到个愿意托身的男子,竟然不承我情!真真气煞我了!”
窦依莲怒气冲冲一脚踢在屏风上,屏风吱呀一声失去了平衡,“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怎么了?”隔壁传来一声慵懒的问话,“依莲姐,怎么了?”
窦依莲脸色一红,冲着隔壁喊了一声,“不用你管!快些睡觉!今晚还有很多客人等着看你的霓裳舞呢!”
隔壁声音清了下去,“哦,依莲姐小心点儿,我睡了。”
且说徐言此时已经翻身出了这座青楼,靠在院墙上大口大口穿着粗气。他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为何会对那美貌的青楼女子那么痴迷,竟然差点就行了那禽兽不如的事儿了。更何况,他心中还有慕月儿,那个精灵一样有些吵闹的美丽少女。
徐言很快冷静下来,遥遥望了望这座青楼雕饰精美的窗棂,叹了口气,转身消失在巷角。没能知道女子的姓名,徐言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见过了啼猿城城主,徐言心下有了计较。这城主在儿子命丧黄泉之日还在青楼厮混,显然不是很重视这个儿子。现在下令全城搜索,更多的是维护自己的面子,倒并非是为了李追远命丧剑下的事追究的。
躲几天一定能够伺机逃出去!徐言心里有了计较。
他找了处小餐馆,点了几道小菜和一壶浊酒缓缓吃了起来。他吃的很慢,以至于当他看到一队军士叫嚷着冲了过去的时候,心中很是疑惑。
“冷香楼被包围啦!”
不知道什么时候,街道对面传来一声叫喊。
冷香楼?徐言狠狠捏住酒杯,转面向那个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个军士从四面八方向冷香楼涌去。
不行,我不能坐视不理!徐言轻轻抓住贴着后背藏着的那柄黑剑,双目中溅射出道道凶光。
“掌柜的,钱放桌上了!”徐言喊了一声,身形已经出了店门。
掌柜的胖子忙从柜台后面闪出,动作麻利,抓起桌上的钱一看,竟然有五两银子,心下一喜。他双眼微微眯起,笑意吟吟。忽然,他似乎看到了什么,双眼呆滞,直勾勾瞅着桌面。一个小二哥擦完旁边的桌子靠了过来,“老板,您是咋啦?”
掌柜的指了指桌面,豆大的汗珠子砸落,原来桌上只残留着一些碎瓷粉,酒杯早已不见。
徐言走到大街上,细细观察了一会儿还在向冷香楼聚集的各路军士。而后身形一展,迅速向冷香楼方向前行。
他虽然仙道境界十分低微,但武道修炼自成体系,修到极境也能力战境界较低的仙道修士。徐言未曾练到极致,但武道境界已经极深,现在的力量实不下于仙道第三境界命魂境界的修士。他其实并不很惧怕那啼猿城主。以他的实力就算打之不过,只要不陷入包围,全身而退倒是不难。
他在街上驻足看热闹的人群中不断穿梭,很快接近了冷香楼,只见冷香楼被团团包围起来,几名军官来回巡视着。
徐言知道这么肯定无法进入冷香楼。
他绕到看热闹的人群中,把声音扮老一些,高声喊了一句,“官兵无故围住冷香楼,得给个说法!”说完,立马换了个位置。
“对!给个说法!”人群立马响应。冷香楼是正当经营的风月场,除了一些伪君子没人会排挤打压。
徐言趁机推搡几下身边的人,然后迅速换位,人群就向前挤了过去。
见有机可乘,徐言迅速靠近冷香楼,只见冷香楼一楼大厅里正端坐着那城主大人。城主大人侧面正对着徐言,脸上一片铁青。徐言向深处望去,只见早上见到的那个美貌女子正被绑在大厅柱上,被人用鞭子不住抽打。
徐言顿时怒不可遏,身体甚至不受控制的前倾。直到一个军官的鞭子抽打过来,他才反应过来。
这时一个文士模样的中年人高声道,“昨日城主大人家大公子为人所害,城主大人当即张榜通缉,这冷香楼曾秘藏嫌犯,故而来此盘查!”
徐言一听,原来是自己的缘故,顿觉有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了下来,心中发紧。
冷香楼里开始传出凄厉的惨叫。
徐言握住黑剑剑柄,猛地抽出黑剑,身形已经****而出。黑剑剑光闪烁,拦路兵士尚未近身就被逼退,徐言一路直奔大厅,却被几个境界不低的军官拦住了道路。徐言双目如火,面部狰狞,手中黑剑不住劈砍,却一时难以攻破数位军官结成的防线。
“李追远是我杀的,你们不是要找我吗,为难几个苦命的女子做什么!”徐言高声怒吼道。
城主缓缓回头,看到一脸盛怒的徐言,诡异的笑了一下,“让他进来!”
军官们收回武器,撤了阵势,将徐言放了进去。徐言手持黑色长剑,一脸阴寒的走进了冷香楼。
那城主似乎很是淡定,轻轻笑着道,“你来的比我预想的早!”
“你发现的也比我预想的早!”徐言冷冷道。
“你似乎不怕我,那又为何要隐藏行迹,遮遮掩掩?”那城主还是一脸云淡风轻。
徐言手中黑剑轻轻挥了挥,“有时候,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麻烦!”
“麻烦?”城主笑得很开怀,“的确是啊,我若是找到你了,必然不会放过你,也自然会耽误你的事情。”
“不过啊,”他站起身来,“你杀了追远那小子却是给我消解了一场麻烦,只是这事儿还得拿你的人头来了结。”
“哦?”徐言脸色依旧冰冷,冷笑一声,“此话怎讲?”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那城主竟然止住了话头,笑眯眯的盯着徐言,“怎么样?愿不愿意为了这么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美人儿束手就擒?”
“你既然知道我和她只见过一面,怎么知道我会为了她弃剑?”徐言似乎在问那城主,又似乎在陈述某种事实。
“这有何难。”那城主绕着徐言走了几步,“为了一个素昧相识的妇人,你就半路杀出,此时此刻在这里被鞭打的却救过你一次,你又如何会不束手就擒?”
徐言冷哼一声,手中黑剑猛然掷出,插在了远处的青石地面中。
城主给手下人使了个颜色,立即有个军官跑去捡起了黑剑,另外一个仆役一样的人却将徐言给捆了个结实。
城主接过军官递过来的黑剑,轻轻摩挲一阵儿,缓缓将剑尖对准窦依莲的小腹。
徐言见状,顿时气得目眦尽裂,拼命挣扎起来,“我已经束手就擒!你还想怎样?!”
城主并未收回黑剑,轻轻一笑,嘴角却挂起一丝寒意,“我听说这样一剑下去,无论什么样的女子也都活不了,而且死的会很痛苦,我正缺少实验材料呢,正好见识见识。”
“无耻小人!”徐言怒吼。
“无耻?”那城主很是不屑,“自然无耻,不然会拿这么个除了琴棋书画什么都不会的风尘女子要挟你?”
城主似乎很享受于这种居高临下的奚落与嘲讽,剑尖欲进又退,令徐言的心始终悬在嗓子眼。
两人都没注意到,冷香楼门前的街道尽头,响起了马蹄清脆的哒哒声。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城主阴笑着将剑尖稍进半寸,徐言幽幽的瞳孔立即好像溢出血来。城主看着徐言这副模样,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昏迷已久的窦依莲忽然悠悠醒来,满脸血痕的她看着小腹前顶着的剑尖,凄凉的笑了笑。忽然她瞥见了被捆在地上的徐言,眼中立时一片惊慌,她也开始拼命挣扎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啊……”她两眼涌出泪水,“你走啊,走啊!你怎么回来了?”
徐言深深看了这个早上还自风华绝代的美艳女子,心中忽然一阵绞痛。
这是一个凄凉的误会,女子不知道他就是杀了李追远的人,徐言不知道这女子竟然在短短的相处里就对他心生情愫。
“你……叫……什么?”徐言强忍着心中的绞痛,一字一句问道。
窦依莲见徐言那清秀的脸庞也染上了鲜血,哭着道,“我叫窦依莲,窦依莲……”
“窦依莲,窦依莲……”徐言重复数次,似乎想把这个名字深深刻在心上。
“那就让我们同赴黄泉吧!哈哈……哈哈……”徐言高声笑着,笑声传出冷香楼,消散在啼猿森林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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