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平天下 第四十七章五皇子登门

    万氏被关起来后，程如敏办起事来便更加顺利了。以前在府中贴近万氏的下人和采取观望态度的下人此刻都见风转舵的向程如敏献起殷勤来。大家都知道万氏是在湄园找茬之后，才触怒了老爷，被关在了佛堂。是以对这个掌了权柄的大小姐都更加敬畏三分。

    十日的时间很快在这平静中度过。

    这几天来，程如湘和程如潇都没有为万氏求过情，更加没有企图去探望万氏。依程如敏的猜测，那程如湘大概是知道程敬晖还在气头上，不敢擅自行动。而程如潇只是单纯的胆小而已。

    但是林远那里传来的消息却表示，他们审问了锦儿，已经基本可以肯定当初程如敏的遇险与万氏没有关系。

    这个消息又再次的让程如敏陷入沉思之中。整个府里也就只有万氏与已经过世的沈氏针锋相对。那三姨娘何氏是个木讷胆小的丫鬟出身，连自己尚且护不住，胡氏当时更是还没有进门。如果不是万氏的话，那到底是谁要害当初的程如敏呢？还是这不过是个巧合，只是遇到了山贼？

    不可能，她很快否定了这个念头。

    要遇到山贼那也应该是护送小姐的一批家丁丫鬟一起遇到，不可能让小姐一人落了单。这件事只怕还是内鬼所为，只不过，这个内鬼藏得比较深罢了。还得慢慢的搜寻。

    另外一件大事便是威武将军刘成明出征楚国的兵马凯旋而归，已于日前进京。在此一役后，五皇子赵佑琛身价大涨，被当今册封为荣郡王。他是在当今的众多皇子中，除了太子外第一个封王的。

    但是万事总有例外，他的这个第一却并不是唯一。

    二皇子赵佑琅因平定山贼有功，于同日被册封为瑞郡王。

    原来八月十六那晚之后二皇子便秘密带兵前去剿灭山贼了。很难想象那么温文尔雅的男子杀贼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样子。怪不得这么些日子还不见派人前来取回帷帽。

    程如敏笑了笑，这个皇帝也是很有意思。为了培养五皇子的军功而将他送上前线，不就是为了抬举他？那为何又要找出一个二皇子来平衡制约于他呢？

    难道是怕太子一脉权力过盛？

    二皇子赵佑琅为后宫中仅次于皇后的阮贵妃所生。

    听说阮贵妃虽然家世显赫，但是却十分的贤良，对皇后也甚为尊重。皇帝此时将赵佑琅推出来当那个制衡嫡系的棋子，是否表明那个阮贵妃其实也并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无争呢？

    程如敏摇了摇头，这皇家的阴私之事太多，人心更是难测，反正与自己无关，又何必多管闲事。

    岂知程如敏认为与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物却在蓝心及笄当日的下午造访了程府，那就是五皇子赵佑琛，如今的荣郡王。

    “下官程敬晖给荣郡王请安，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程敬晖和程文林在程府的正门口迎接赵佑琛。

    “免礼。”赵佑琛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人，眼中厌恶之情一闪而过。

    程敬晖一面战战兢兢的将赵佑琛迎进正厅，一面猜测着他的来意。

    眼前的这位皇子可以说是前途不可限量，又是皇太子的胞弟，皇后嫡出的皇子，身份尊贵异常。即便是与他同时封王的二皇子也无法比拟。毕竟，二皇子只是个庶子。

    赵佑琛在首位坐下后，双眼往堂下一扫。

    半晌，才开口道：“听闻日前瑞郡王与四皇子奉皇命前来祭奠先夫人。本王刚随军回京，没能赶上。是以今日特地前来上香。”

    程敬晖一怔，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半天才弄懂赵佑琛话中的意思，心中震惊。

    “陛下恩德，下官惶恐。如今拙荆已然入土，怎敢劳烦王爷纡尊降贵？”

    赵佑琛端着下人献上来的茶不吭声，只是掀起杯盖子慢慢的刮着茶叶沫子，整个大厅安静异常。

    程敬晖躬身站在赵佑琛的面前，心中忐忑。

    王爷怎么不说话？难道是自己说错了什么？一直听闻五皇子待人冷漠，若是自己一不小心触怒了他，只怕难以善了。

    此时，该当如何？

    程敬晖虽然已经官至二品，但却与皇家的几位皇子接触甚少。毕竟他的上面还有一个吏部尚书。那才是直达天听的官位。

    如今已入深秋，程敬晖的额上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当他终于沉不住气想要打破这份尴尬的时候，赵佑琛终于开口了：“程大人只有一子？”

    程敬晖一愣，急忙答道：“下官有两子。这是嫡长子程文林，还有一个庶子名程文枫，尚且年幼，住在内院。”

    赵佑琛听罢，抬了抬眼皮盯着程文林看了一阵，复又敛眉接着盯着茶杯。

    良久，久到程敬晖的心已经快要提到嗓子眼儿，赵佑琛才又说道：“既然先夫人已然出殡，那本王也不好叨扰。听闻先夫人在生前盖了一座园子，甚是精巧，便让……”赵佑琛抬眼看向程文林，“……令公子引本王一游吧。”

    “下官遵命。”

    不待程敬晖行礼完毕，赵佑琛抬起腿便走了出去。那程文林还有些缓不过神来，耳边却听到程敬晖急速的说道：“你还不快去，难道让王爷等你不成？”

    程文林一个激灵，立马追了出去，只剩下程敬晖站在厅中左右纠结。

    眼看着天色就要暗下来了，很快就要到晚饭时间。荣郡王这时候要去逛湄园，那是不是也要在程府用膳呢？

    不管用不用膳，备下总是妥当的。

    急忙招来一个下人，吩咐道：“你尽速到湄园通知大小姐，就说荣郡王驾幸程府，让她赶紧准备晚膳以备郡王享用。”

    下人领命而去，程敬晖便焦躁的来回踱着步，半天才想起来自己也应该进二门张罗张罗，于是疾步向内院奔去。

    却说赵佑琛跟着程文林一路向湄园行去，途中未说只言片语，眼神也直直向前，毫无左顾右盼。再看程文林，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倒是没有觉得尴尬。

    湄园虽说是沈氏特意为女儿所建，但无论多么精巧也不可能让皇室贵胄产生惊叹。当初的弘琳公主执意住在湄园，一是为了自在，二是为了程如敏。这湄园，她还真是没看在眼中。

    如今的赵佑琛就更是如此。

    他是皇子，可以随意出入宫禁。可以游览名山大川，可以欣赏各色江南楼阁。眼界之高，可想而知。

    可也不知为何，赵佑琛一进入湄园便有一种不经意间的紧张感。心跳微微加速不说，就连呼吸都没来由的一滞。

    他挑了挑眼皮，对这种情况很是不解。看来这湄园定是有些秘密的，否则他为何会感到一丝不安又觉得有些……兴奋？

    此时程文林开口道：“王爷，请问是否要先进舍妹的水阁中暂歇？”

    赵佑琛的双眼略晃，颔首道：“确实应该先向主人打个招呼。”

    “是。”程文林便引着赵佑琛一路向水阁走去。

    听到回禀的程如敏有些惊愕，急忙起身出门迎接，“参见王爷。”

    赵佑琛看着眼前的小人儿，心情意外的平静了下来。

    她似乎比前些天，长高了些。看来日子过得很是滋润，只是她那闲适的日子，也该终结了。任何人都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她也不能例外。

    “起来吧。”声音冷漠。

    程如敏站起身来，这才抬头看这位新晋的郡王。

    他还是那么的英俊。即便这是她第二次看他，还是不可避免的被他那明晃晃的眼睛给迷惑住了。肤色黑了一些，更显出男人味来。神色依旧是那么的骄傲，似乎谁在他面前都只能俯首称臣。不知道他见到他那个太子哥哥的时候是否也是这副样子。

    他怎么能长得那么好看呢？真是浪费资源。程如敏十分不满的隐隐撇着嘴。谁知这个动作让即将被她盯得发怒的赵佑琛看的清清楚楚。

    她居然对自己如此不屑？

    那她还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了半天？

    赵佑琛早已习惯了旁人对他外表的惊叹，更是厌恶那些犹如花痴一般的女人。眼前的这个女人分明也着迷于自己的相貌，可似乎一切又都不是那么回事。

    赵佑琛走入水阁的花厅后，忍不住再次看向程如敏，发现她已然面色如常，反应敏捷，完全没有世人那般的局促不安。

    这个女人，很不简单。

    既然如此，那就多给自己一些时间，了解了解她吧，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今晚本王想在贵府叨扰一顿饭，不知可否？”

    程如敏答道：“小女即刻吩咐下去。王爷稍坐。”

    程如敏从花厅退出去的时候眼光撇到了站在一旁的程文林，而此后程文林也看向她，眼中有着焦躁和急切。

    程如敏顿时心中了然，今晚是蓝心及笄，更是她第一次接客。可五皇子不走，身为程府嫡长子的程文林就无法脱身。

    今晚，他去不了琳琅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