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小院,四处的丫头婆子,全不知跑去了哪里,容萱心头冷笑,心说果然摆好了空城计,就等着招待我哪!却是安步当车,悠然找寻,一边扬声道:“姨娘!姨娘!”
一直走到近转角,才见赵姨娘正倚坐在石廊上,似乎已经睡的熟了,容萱连叫了几声姨娘,她都不应。容芙早找的不耐烦了,见容萱站在原地不动,索性走过去一巴掌就拍在赵姨娘肩上,连一声娘字都没来的及叫出,赵姨娘便忽然站起,整个人向下一跳,直跳入了草丛中。
一众下人亲眼看到这幕奇景,都是目瞪口呆,赵姨娘却未曾留意到这边,径自在草丛中滚了两滚。长草足有半尺多厚,只怕连皮也没碰伤半点,赵姨娘却抱着肚子,杀猪般的叫了起来:“好痛!肚子好痛!”
容萱与容芙并肩站在那儿,赵姨娘一翻身便一眼瞧见,这当口赵姨娘自然没时间去问容芙为何出了院子,只指着容萱,尖声道:“你居然推我!你怎可以如此恶毒,要害我的孩儿!好痛!我要死了!”
容萱急道:“还不快叫大夫来!”下人早纷纷聚了过来,便有人跑去叫大夫,须臾跑了回来,急道:“赵大夫不在,不知去了哪儿!”
容萱顿足道:“还不去找!”于是便有数人应声而去,赵姨娘不住痛叫,手儿悄悄伸进裙里,不知扯动了甚么,便见鲜红的血,迅速****了裙子,赵姨娘声泪俱下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救命啊!容萱要杀人了!快请二爷来!”声音说不出的高亢尖利。
这一句倒正合容萱心意,她本就想让父亲亲眼看看她的真面目,于是应声道:“快去!把我祖父祖母跟父亲都请过来!”
赵姨娘叫的声嘶力竭,足叫了半柱香的时辰,才终于累了,于是坐起来,拍着大腿大哭:“我可怜的孩子啊,连一天日头也没见着啊,好好的肉儿啊,就化成了滩血了啊……萱丫头,我知道你心里恨我,可是有甚么事冲我来就好,为何要对我的孩子下手……你怎么能如此恶毒,老天怎么不收了你啊……”
容萱一声不吭,只冷眼看她表演,少顷下人纷纷回来,都说没能找到府医。赵姨娘哭的更是大声,哭道:“我们娘俩一起去了吧!也省得碍了你们的眼啊,我苦命的孩子啊……”
容萱看闹的差不多了,这才向双城使了个眼色,道:“请梅叔过来。”双城应命去了,容萱又向容芙道:“姐姐,扶姨娘起来罢!”
容芙早被她家娘亲的表演吓的傻了,听她一说,这才回神,便要上前,赵姨娘一把抱住她,便哭道:“娘亲若走了,我的沅儿可怎么办啊,不知要叫这起子人害成甚么样呢,可怜的孩子啊……”
正闹的不可开交,便听容正华急道:“出了甚么事!”一边就冲了进来。
赵姨娘一眼瞥见,急撑起身子,一头扑入他怀中,哭道:“二爷!孩子!咱们的孩子没了!”
容正华一看她一裙子血,顿时就是一皱眉,虽然他恼容芙陷害姐妹,所以冷落她们娘俩许久,但说起来毕竟跟赵姨娘没甚么关系,不由得就有些心疼,抬头问道:“究竟出了甚么事?”
赵姨娘哭道:“是妾身自己没福,二爷莫要怨萱丫头,萱丫头……呜呜,我可怜的孩子……”
容正华皱眉道:“关萱丫头甚么事?”
赵姨娘哭的昏天黑地,几乎要昏过去似的:“妾身想着为孩子积德,这几日身子将将好受些了,便扎挣着起来,处处讨太太和姑娘们的好,做小伏低的逢迎,今儿个是妾身的生辰,所以才想着躲躲懒儿,在这儿歇了一歇,萱丫头便过来,一把将我推了下来……真真是好没来由啊……我的孩子有甚么错啊……”
容正华缓缓的皱起了眉,直截了当的道:“萱丫头不会做这种事,你必是弄错了。”
容萱不意父亲竟在这当口毫不犹豫的说了这么一句话,顿时感动的无以复加,深悔这次设的局,连父亲也设了进去……赵姨娘顿时哭出了九曲回肠,扯起嗓子,打着旋儿哭道:“妾身没福啊,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叫人算计着没了,连个做主的也没有啊……”
容正华最不会哄妇人孩子,只双眉深皱,环顾四周道:“是谁推姨娘下来的?”
容芙就站在一旁,早吓的张口结舌,一听他问,顿时就吓了一个哆嗦,战战兢兢道:“父亲……是沅儿……”
赵姨娘震天响的哭声顿时就是一窒,不能置信的扭过糊满鼻涕眼泪的脸看着她,容芙急道:“可是我没有推娘啊,我只是拍了她肩膀一下,娘就忽然站起来,自己张着手儿往下一扑……爹,我真的没有推啊!真的是娘亲自己跳下去的啊!不信你问他们!”一边指着当时那些抬软轿的下人。
场面登时就是一静,连赵姨娘都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张着嘴不知要说什么。忽听脚步声响,梅鹤子已经急步走了过来,向容正华略略折腰为礼,一边就伸手去把赵姨娘的脉。赵姨娘吓了一跳,急往后缩,道:“你是什么人!二爷,这是什么人!”
双城道:“这是给姨娘请来的大夫。”
“不要!”赵姨娘神经质的吼了一嗓子,整个人缩入容正华怀中,双腿乱踢:“我不叫这种来历不明的野大夫看!谁晓得是不是有人要害我,快叫府医来!”
“府医不在,”容萱道:“梅大夫医术极好,姨娘还是叫他看看,若能保住孩子,岂不是好?”
赵姨娘尖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甚么主意!你就想着害了孩子还不足,还想一气儿害死我!你这个恶毒的贱人!”
容萱微微一晒,容正华早怒了,道:“什么害不害的!别满嘴里不干不净!有大夫不看,胡嚷嚷什么!”一边就强拉了她手,递到梅鹤子手中,梅鹤子只把了一把,便站起来,淡淡道:“这位夫人身体好的很。”
容正华手一停:“什么意思?”
梅鹤子淡声道:“意思便是,这位夫人不曾有过身孕,所以此时也不曾小产,除了这番哭闹令得脉搏略快之外,夫人身康体健,没有半分不适。”
容正华霍的站了起来,赵姨娘愣了一愣,尖声道:“你是哪里来的野大夫,收了谁的银子,在这儿胡说八道陷害我!我一看你就不是甚么好东西,你背后的人是谁?你说!”
老王妃早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这时方淡淡的道:“这是我本家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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