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门 027、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说实�成天乐对莫思根本就没什么想法，可是怎会莫名有那样的联想与冲动呢？其实成天乐对刘书君原本倒是很有些想法与渴望�但后来他看明白了刘书君等人在做什么，心里便觉得遗憾与惋惜、甚至还有几分惆怅�很多念头都打消了。�可现在又见到刘书君的时候�却自然有种很羞耻的冲动，好似身体里藏着一头野兽。

    为什么会这样？他也问过“耗子”。“耗子”解释得很含糊，也不能彻底说明白究竟。但成天乐却自己做出了一种解释——因为修炼的缘故�知觉感应变得很敏锐清晰，那么外界对身心产生的各种刺激也会异乎寻常的强烈�需要一个适应、克服并回归常态的过程。这就是“耗子”所谓的修炼成功吧？到时候回归了常态，可能境界已然更高。

    真难为成天乐在并无明师指点的情况下，能自己想通这一点，这倒不能说明�人多么有悟性，而是他考虑问题的习惯一向如此，简单而直接。想通了这些之后，成天乐暂时也不担忧了�既然能看清是怎么回事，就有办法去面对与克服。为期一周的“内部处分”已经结束了，但成天乐却化被动为主动，仍然积极的做各种事情，就是不让自己有功夫闲下来胡思乱想。

    白天很累，夜里睡得自然就沉，也就少做一些荒唐的食色之梦。然而这一天躺下之后，成天乐却又没睡着。他敏锐的感觉到身下地板的从墙角那边传来轻微的颤抖，在黑暗中扭头望去，虽然视线很模糊，却能够清晰的察知那边发生的事情。

    可现在却看见同屋的室友在这么干，过了一会儿他又听见了一声压抑不住的呻吟，闻到了一股很刺鼻的气息。不知为何，成天乐突然感到特别的恶心，仿佛身体中那躁动不安的也莫名平息下去。他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一幕，于是扭过头去仿佛屏蔽了感观，在昏昏沉沉中睡着了。

    第二天上课时，其他学员们一见到成天乐，都习惯性的空出了一圈座位�人还在小声的嘟囔、带着厌恶的神情抗议着什么。成天乐却厚着脸皮不为所动，开课后不久就习惯性的打起“瞌睡”来。但就是这一天�身上却不再有臭汗，更�任何难闻的气味发出，仿佛已经回归了平常的样子。

    入境的成天乐，感受的仍是万物纷杂、扰动难耐，然而不知何时却倏然一变，一切都宁静了下来。此宁静却非彼宁静、状态十分奇异�仍然能清晰的察觉到周围的声色扰动，却能自然的收敛神识不动心神，比如他能听见，却已可以不去听、不受其扰。

    “耗子”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带着惊喜道：“第一步法诀已经练成了！”

    成天乐：“成了？”

    “耗子”：“是的！”

    就在这时，教室里又响起了震耳的欢呼声与口号声。成天乐觉得自己入境的时间好似并不长，没想到等反应过来时就已经下课了！“耗子”说他修炼已成，而成天乐自然就明白了。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它心念一动，又进入了那种奇异的宁静状态。假如�一位靠谱的师父，会告诉他这不过是能将神识自如的延伸与控制，其实�“法力”还微弱的不能再微弱。

    成天乐此刻却是欣喜无比�在脑海中说了一句：“耗子�真的练成了！”

    “耗子”答道：“是�练成了！”

    这一问一答之后，成天乐突然意识到——自己走在路上竟然也能与“耗子”对话了！而以前他只有在教室里听课时才能办到这一点。这也意味着另一件对他很重要的事情——他不必再去上传销课了。修炼了这么久，等到第一层法诀终于练成，成天乐最大的甚至说唯一的收获，便是他不必再借助传销课堂那种特殊的外缘，已可以自主的入境修炼。

    这便是修炼已成吗？假如有真正的修行高人清楚�状况，说不定会笑掉大牙，这算什么功夫？可是成天乐与“耗子”都兴奋莫名。因为“耗子”所知的只是这第一层法诀，在它眼中，成天乐这就是神功大成啊！

    成天乐很自然的又问道：“耗子，下一步该怎么办�们接着修炼什么？”

    “耗子”：“我也不清楚�需要回到我来的地方，再取得其它的法诀，一步一步都练成。等到那个时候�就老厉害了！”

    “耗子”说的“老厉害”究竟有多厉害？成天乐并不清楚，但总之感觉应该是很厉害的样子！他又意识到，如今已不必继续留在传销团伙里了，离开的时间到了。但是该怎么脱身呢？这段日子看似�人刻意限制�行动，其实是因为他本人�任何出格的举动，假如真想走�却是不容易脱身�传销团伙自有各种手段。

     20182;又不是沈四宝�家传绝技会飞檐走壁。成天乐虽然也是“神功大成”，可是与人家相比、仔细想想又有些泄气，于是他对那后续的修炼法诀是更加的好奇与向往了。

    成天乐又追问道：“你教的法诀我练成了，也算是有功夫了吧？”

    “耗子”仍带着惊喜的语气答道：“嗯，是的！”

    成天乐却很是纳闷：“那�什么功夫呢？”

    “耗子”也愣了愣，过了一会儿才反问道：“你想要什么功夫？“

    成天乐很谦虚的说道：“腾云驾雾暂时就算了�飞檐走壁总可以吧？”

    “耗子”：“你修炼的是根本法诀、突破境界的心法，而腾云驾雾飞檐走壁之类，只是施展法力的手段、是施法之术。”

    成天乐突然反应过来道：“搞了半天，原来你也不知道啊？”

    “耗子”的语气竟变得有些不好意思：“后面几步的法诀中应该�。”

    成天乐握着拳头晃了晃胳膊道：“那�法力吗？”

    “耗子”：“�当然有啊�已经将法诀练成了，怎么会�法力呢？”

    成天乐：“在哪儿呢？”

    “耗子”：“就在形神之中啊�自己怎么会没感觉？”

    成天乐：“可我确实不知道啊。”

    “耗子”好似这才想起自己说漏了一些什么，语气有些艰涩：“那你以为什么是法力？不是你吃饭、搬砖头的力气，念力、定力都包含其中。你能控制神识感知外物，万物纷扰中定住心神，这些就是法力啊。闻法、求法、修法而能精进，首先要知道什么是‘法’，天地万物就是法、变化运转也是法，能察知天地万物、控制其变化运转，便是法力……”

    成天乐打断它�：“等等�怎么觉得你像在念稿啊？”

    “耗子”又解释道：“这法诀本就是一道神念心印所留，是被我融合，又不是我所创�能知道什么就告诉你什么。”

    成天乐：“那你还知道什么？”

    “耗子”的声音又略显得意：“我知�太多了，一时之间也讲不明白�要问什么吧？”

    成天乐有些泄气的说道：“我现在到底有什么神功啊？我怎么觉得练成和没练成，也没太大区别啊？”

    “耗子”提醒道：“这你可就错了，区别是很明显的！你能体察天地万物自有所悟，这是基础。你刚才说的飞天遁地之能脱离不了�基础，至少你要知道什么是天地吧？只�能感知�世界、才能顺应与改变它，假如你察觉不到天地万物的玄妙，又如何运转它的玄妙呢？就像�力气，可总得知道往什么地方使吧？感知之能，其实就是真正的大神通，一切法术施展的根基。”

    成天乐终于点头道：“哦，原来这就是大神通啊！”

     20182;迈着心满意足的步子走向了宿舍，就这么志得意满间，那入境而观的状态散失了，需要重新定住心神才能去察知周围的万物生动。练成了“大神通”的成天乐是什么人？他还是成天乐！脸上带着得意的笑�甚至没发现楼梯口正站着一个人在等他。

    那人猛然开口喝道：“成天乐�笑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