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军区警卫团教习的军衔配置差异极大,其职位根据实际需要设置,高的可及上校,低的如李一木刚刚佩上中尉肩章,对这小年轻而言,已是十分破例了。原因显见,总教习李廷玉上校军龄已25年,而李一木刚脱掉新兵服,一天兵没当过就成了见习中尉,不是坐火箭还能是啥?能说低吗?即便低,所受待遇也是列兵不能比的,吃饱在军官食堂,拥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单间,练功再不必像在新兵营那样藏藏掖掖,可以把更多时间精力投放在二层气障的破除上。
在凤三先生助力之下,这些天他的气机运行进展顺畅,再无阻搁之象。这一夜,他终于破第二层气障成功了,周遭运气速度明显加快,举手投足似乎都显出了强大的活力。再行功运气,所费时间和以前一样多速度却抵得上原先的一倍,真应了“事半功倍”这句话。再增加训练量,效果肯定大大超前。
先前破除了一层气障,他已经可以隔空运气替大哥许良疗伤了,尽管那时所隔空间极狭,但他做到了,后来在娴云身上做试验时,吓得小姑娘吱哇乱叫。这会儿再试试,一木把一掌竖成90度角照桌上有20公分距离的笔筒小试牛刀,笔筒受一股气流所迫竟被逼滑到桌沿,差点儿掉到桌底去。一木窃喜异常,再拿过笔筒往里装满了物件放到25公分处,提气、运功、发力,“啪答”一声,这管有一定份量的笔筒真的掉落在水泥地上了。
“呀,神奇,太神奇啦。”一木高兴得一蹦老高,这时他多想将这一快乐与人分享呀,可告诉谁呢,大伯远在千里之外,凤三伯伯在城市另一角,不免有些怅然。
警卫团的10位教习军衔差别十分大,待遇也截然不同,照说在等级森严的军队中这些人在一起很难共处。大伙儿都晓得年轻的李一木能进警卫团当教习,是既有背景又有本事,对他的背景讳莫如深,对他的本事却多有不服。试想,能够成为警卫团教习,哪一个不都具备一身过人本领呀。踏上工作岗位,李一木免不了要遭同事冷眼、领导冷遇,他对此倒也释然,同年长者在一起大概都是这样的吧,再说,人家奋斗多少年才拼来的待遇、地位,自己不费吹灰之力拿到,坐办公室、住单间、吃军官灶,咋地也显出不公平嘛。为此,他做人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了,虽不刻意与教习们一起厮混,但逢人即称前辈老前辈,凡事执礼甚勤,首长训示更洗耳恭听,方方面面都按部队要求循规蹈矩。同时,为人也极大度,经得起晾晒开得起玩笑,他还有一样好,作为一名新教习,演习场上从不做越名分事,能替其他教习遮掩的总不动声色。时间久了,小伙渐渐得到同行的宠爱。李廷玉上校是做一木父亲的年龄了,对他更慈爱为怀。
近几日,安排李一木的任务是协助佟雄义教习为一连三排增加力量训练。这个排是警卫团里独一无二的首长警卫排,兵员性质特殊,年龄差异大,军衔有的大过排级,多为一对一、二对一随卫正军级以上首长、跑腿听吆喝,参加团里的集体训练少之又少。他们都有艺在身,专长突出,有的还是带艺入伍的,其中不乏功力深厚者,如方副司令的警卫员王拴儿等。更多的则是身手敏捷枪械出众,可说个个都是强手,难觅二手货。
雄义教习出身于韦驮门,人长得矮壮墩实,像一截树桩,行动却分外灵便。此人入伍前曾是江湖强人,在武坛擅长以力侍候对手,后以特招身份直接进入东海军区警卫团,这个团里吃过他苦头的不在少数,这回听总教习安排新手李一木跟着他,便大大咧咧地满口应承下来。
佟雄义这次是作为主教习下三排的,不想这个排的30来号人眼里却只认李一木不认他,更有人起哄说要观赏两个教习的武艺。瞧这架势,似乎他在这年轻人面前就真的矮了一截?心里哪能好受哩。站在队列前见大伙儿一个劲儿地哄闹,肚子里那个气呀,还不好撒,这帮人个个是大爷,他得罪不起,可要看自己笑话连门儿也没有,雄义相信自己的实力。于是,他浅笑了一声朝一侧的李一木望去,眼睛里透出一试高下、非比不可的一股子神韵,任人都看得出。一木见之,使劲摇手道:“佟老师佟老师,这不行这不行,我哪能比得过您呐,您就饶了我吧。”
曾经受过凤三先生多次点拨的一木,晓得社会上流行“同行相轻”的潜规则,可那些在首长圈子里厮混的家伙们哪个不是油光水滑的人精?世上最会察言观色的莫过于他们。这些人眼神一对,瞧,有啦,佟教习已给烘得热啦,效果蛮好,再烘烘,那个小年轻准跑不了,咱吃定他了,他就是要溜佟教习也不答应呀。这帮人吆喝起来就像朝火堆再添几根干柴,火势烧得更旺了,七嘴八舌地调侃着一木教习,佟教习只是袖着手眯缝起小眼浅笑。
他已经有些疑惑了,这些人究竟在折腾个啥,咋这么想看咱跟佟教习火拼?哎呀,头一回跟老教习下这个三排就遭这场景,别是他暗里玩一手呵,咱是初来乍到,他却个个都熟,莫不是要让这些老兵替他树威咧。
李一木思虑及此,心道:“好哇,你这么想比试我不妨应和,露怯谁不会?我无所谓,你年纪大资格老,给足你面子让你长长脸。来日方长嘛,我在警卫团这一亩三分地里何苦树你这么个死敌找不自在?”于是他干脆应了下来,队列里顿时响起一片掌声,未开战之前,这边的喜闹声、掌声引来了校场上其他连排操习的不少官兵。
佟教习走的是大家路数,开合大模样大,的确有真功。少顷,一木便感受到其拳掌武功还在大哥许良之上,跟他应对几招,更觉佟雄义脚上功夫了得,有一种天生的威势,只要完全释放开来就挡无可挡,属于一木所识人中少有的强者。别瞧队列里王拴儿那卖萌似的做作样儿,就他那两下子,不能跟雄义搭脉。
佟雄义早自人嘴里听说了李一木,知道这孩子虽然年轻,绝对有两把刷子,不然一个新兵不可能径直干起团教习来。上阵后他没一丝一毫的轻敌之心,一开头就使出韦驮门真传功夫,几招下来虽未得手,却迫得年轻人连连倒退,他退哪儿,哪儿围观的士兵就让出空地,都生怕受佟教习拳风累及。
功夫练到雄义这个份上,平平常常的三、五十个拳手照例是经不住他打的,今天却是不太相同,自家真功都快使老了,楞是没沾上这孩子的身,这算个什么劲儿?他不由叫起来,“一木玩起来嘛,别老挨打呀。”
其实一木还真没挨打,只不过没好好还手罢了,听雄义这么一劝,他也不想被人瞧出故意示弱,便转被动为主动,避过来势后一连还了对方几下老拳。拳头砸在佟雄义身上咚咚直响,震得他够受的。雄义挨了几下后想,“行啊,看来还抗得住这小伙的老拳哩。”觉得自己好像心中有数了。
雄义再应了几招后,一个鹞子翻身转到了一木身侧,手起掌落,正啪在了李一木左腰正中,力道之刚猛出乎所有人预料,一掌就把他打得横飞出去,幸好落地时他还站得稳当。一木挨了这一下,疼得几乎闭过了气,他向佟雄义摆了摆手便按住腰眼蹲了下来。雄义情知不对,刚才那一掌他居然用出了师门重手法,后悔莫及,马上招呼几个兵上前帮着一块儿把他抬送到司令部小医院。
“打输了好做人,名声无所谓。只是刚才那动作不知被人看出没有,要不就尴尬了。”医务室病床上,一木配合着医生的检查,医生查啥地方,他就把啥地方鼓捣出一些怪象,或凸起一团或瘪下一块,或者干脆就弄得红肿起来。医生瞧了半天,哪儿哪儿都不行嘛,连道,这位军官伤势非常严重。这一来雄义更坐立不安,闻讯赶来的教习无人看出破绽,一个劲儿埋怨雄义,怨他对人家孩子下手太重太狠。唯独有一人离开病床时,意味深长地用手点了一下一木鼻子,这一下就把小伙闹了个大红脸,这人就是总教习李廷玉。
一帮浑球挑起的佟、李之斗打乱了三排当天的操练,半天了兴致一点没减的这帮人大多还未走,他们议论大发的中心话题就是李一木,越说越来劲,场上气氛愈发活跃了。这些人里有一部分是那天亲眼见到李一木发威的,那可是罕见神功啊,神功如此不经打?真是咄咄怪事。
这些人个个见多识广,他们开始怀疑那个比在场所有人都年轻得多的李一木,靶场打中靶心的显然是真功夫,但在司令部展现的功夫倒有可能掺假,就那点儿年纪,练到天边也练不出那么神呐。瞧,拴儿送他的那大背挎不差点儿摔了他?踩裂大理石、捏坏檀木圆球什么的,掺点儿遮人眼的江湖幻术也未尝不能呀。不好,这小子要是玩假的,那罪过就大发了,军区两位大神能轻饶过他吗?哼,连司令员参谋长都能骗,他李一木真吃了熊心豹子胆啦?
也有反对的意见。有的说,不过也不能说得那么绝对,要是真的呢?那么,佟雄义教习的韦驮门武功就太强大了,但几年了也瞧不出他来呀,难道一向是有招不露,做人这不太鬼了?有的还说,李一木功夫要是掺假,佟雄义下那一掌还不把那小子送上西天呀。马上有人反驳,那不废话吗?终归是佟教习最后时刻手下留情了呗。大伙儿议来论去的,得出的结论是佟雄义比李一木武功强,且强出不止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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