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山传人 【061】

    【061】

    M军高官中有的是当年朝鲜、越南两大战事的参与者，从战场死敌到竞争对手再到合作伙伴，中国人和他们一样，也在努力弥合战争造成的鸿沟，毕竟这是新中国建国以来、军内最高级别代表团的首度造访，随行的两员上将都是中国关键区域的大军区司令。故而，两国军界都认为中方代表团到访是一次破冰之旅，必能替双方下一步开展海陆空、反恐、防核扩散等多个军事热点的交流合作辟出新途。

    戴总长在机场向等候的几百宾客和记者致了简短答词，然后未做逗留便钻入迎宾轿车。10多辆高级轿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向国宾馆驶去。出了机场，大家立刻感受到了浓烈的异土风情，M国首都看上去不如国内许多城市的建设规模，但齐整清洁却远胜国内，即使北京比之差距也明显。一木表面上神情怡然，内心却也有几分紧张，重大使命感教他随时叮嘱自己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闪失。

    欢迎宴会设在国宾馆内。当晚，M国副总理、国防部长副部长、参谋总长副总长、三军司令全出席欢迎宴会。国宾馆周边1公里范围内岗哨林立，便衣数不胜数，气氛显得很紧张。楼内，中方14名护卫人员更把一颗心悬了起来，游动哨固定岗全都到位。李一木的位置紧贴在主桌一侧7、8米处，这是项平量体裁衣替他设置的要害哨卡。

    宾主双方欢迎辞答谢辞刚致完，国宾馆大厦外居然响起了呼号声，声音隐约模糊，独耳目特异的李一木听出是在呼喊反华口号，接着就是一阵阵推搡拉扯的声响，宴席上宾主双方故作不知，个个都做谦谦君子状，开始觥筹交错、嘘寒问暖、高谈阔论。几分钟后不协音消失了，一木正想哩，这M国到底不简单，如此纠纷当场摆平效率蛮高的嘛。谁料就在这一刻，宴会厅左角1个不起眼的角门被人硬撞开了，登时闯入三个粗壮汉子，一黑二黄，没有白种人，一瞧就知是楼外闹事者，矛头针对的还是中国贵宾。这道门一木事先曾检视过是紧闭着的，问及对方时都道此门从不曾用过、更无人打开过。

    特勤人员一看这还了得？一轰而上要就地制服，可人家也有备而来，这几人身手都很了得，竟将抵前的特勤军人推搡得不断朝后退却。他们虽有器械，此等场合焉能使用？真以刀枪弹压，颜面岂不丢光了？那才让中国人白看笑话哩。只见那边的西蒙少将右手朝下一切，马上跑出两个便衣，此二人显然非同一般，交手只数招，轻松将三人拿下。

    一场虚惊至此，方教满场军人及国家领导们把心放宽下来，M国副总理、副防长凡奈及总长罗斯木尔斯纷纷举起酒杯给我军三位上将压惊。

    也为了让我们戴总长有个好心情，代表团访问日程安排相对宽松，开头的安排是M国总理接见，戴总长同国防部长、军队总长，同参众两院军事委员会成员的会见，两位上将同海陆空三军参谋长的会谈，低层次将领之间的合作洽谈，一场场都显示出了双方极大的诚意和包容，确确实实签订了一系列的协议、草案，至此，几乎是皆大欢喜。

    访问后阶段，M军方替中方安排了系列参观活动，代表团成员分级别、分专业参观了M军的核武指挥系统、F—88C隐形战机、5万吨水陆两栖舰、新型大驱等。

    大家都搞了一辈子军事，与国内军迷和圈外人的妄自尊大相比，军内高级将领对自身实力的认识还是清醒的，至少在意识上，已摒弃了中央大国唯我独尊的陈腐观念、克服了自我吹嘘自我陶醉的毛病。连日来，更通过对人家的实地参观考察，让我军的主要将领的心灵受到冲击和震撼，对方这还没拿出最精锐机密的东西哪，仅是圈定允许参观的那些，我方就强烈感受到两军的巨大差距。差距体现在实物装备、治军理念和军事科研、战力整备的全方位上。

    总长他们几个则更深层次地理解了军力和国力的密不可分性，国盛兵强，军队强大的基石来自国家的硬经济、来自科学的软实力，只有这种软硬实力才能夯实军事话语权。M国军事科学的发展同我国不断增强GDP后单纯加大军费投资不能简单地划等号。西方国家也好，友好邻邦也好，谁也不甘心将核心技术易手于我，有钱能怎样？即便洒下再多银子也不管用。这次在M军参观，人家想跟咱来个对待交易，先摆个友好姿态罢了，你中国人不是最讲礼尚往来吗？我放开让你参观，到时候你的军库再神秘，也不能无动于衷吧？二来呢，也想炫耀一番，让中方浅尝辄止，领教到相互的差距如天堑，不可逾越，这种居高临下式的慑服，教你心颤，而后服软、以致丧胆，这才是对方所想，要不，为啥对代表团用上了M军最高规格的A类参观限制。

    此外，首长们也穿插安排了一些宾客接待与私人走访。为了替整项访问活动助兴，中方代表团还同意应M国军方邀请、访问结束前安排一场双方警卫人员的友好搏击赛。

    再过几天就将结束行程，两军的交流、谈判、协商经入了实质性签约阶段。根据事先安排，代表团将就我军参与M国第二舰队马里亚纳海区协防演习作出具体沟通、就YK—71C矩阵雷达与YK—71C上游开发进行初步资料的互换。这些内容的完成都是水到渠成的事，一项项协议早在低级别的拉磨式谈判中划上句号，全部资料都已备妥只等交换。最后，双方领导的出席只具有象征性色彩，简单到签字画押、拍照留念、举杯互贺的份上。

    受第二舰队邀请，代表团在谈判签约的前一晚落宿于FBHGJ号宙盾式旗舰上。安排值勤的总参作训部唐部长考虑到警卫人员紧张了数天，既都在这条远离陆岸的兵舰上，那就睡个安稳觉吧。这一宿只将护卫重点放在三位首长身上。

    海面上徐风缓吹，水波不兴，夜阑人静，能配合兵舰低沉、轻微的发动机声响的也就是舰上人们熟睡时的鼾声了，一切似乎都兆示着又是一个安祥、宁静之夜。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紧靠着王司令卧室一侧的一木正在吞吐气机，突闻一丝极其细微的异音。他情知有事，轻按一下身边已经熟睡的松涛，然后下床、启门、掩入走廊，再循声前行。松涛把眼一揉，随即紧跟其后，未发出一点响动。二人在铺着红地毯的走廊内连过了三间房，眼尖的一木瞅见对方为我随行文员提供的那间资料室门下，露出些微光亮。他摆摆手让松涛在后固守，自己贴上门前，将身子蹲下往里推，刚推开一小半，“嗖”地一团物件从一木头顶擦过，他顺势闪入房内，随手关门开灯。

    一眼看出桌子上一叠文件尚未合上，一白一黑俩贼已持利刃从左右两侧封死了他。一把刀刃瞬时压近脑后，李一木脑袋偏过利刃，顺势以左手钳住黑汉子一条过肩长臂，使了二分劲，其利刃掉落，快落地时一木用左脚尖将利刃稍稍往墙角靠去，右手二指从自己腰间向左猛一戳，插入此贼右肋骨内数公分，往外一拉，黑汉子生生被拗断2根肋骨，痛得闭过气去。不等其喊叫出声，一木转向一个虎靠，将此子偌大躯体玩儿一样撞向那一侧，那边一贼却也灵动，腾身闪过。一木见未砸中那贼，将黑贼拽回，扬手一指戳中其哑穴，待其落地时，加一坐姿，夯在他的肋部，此贼顿时痛昏过去。

    双方一个心思，都不愿弄出响动。那白条汉子见一木坐了下来，饿虎一般扑上，整个人将一木压在身下，提刀便戳。一木在下面只待他提刀，见之，腹部蓄起六分气劲往上一拱，此贼随即腾空，掌上之刀自然一戳落空。不待其落下，一木抡圆了一脚踢在他的阴部，此子“嗨唷”哼出一声，沉重的身躯已往那间壁上飞去。一木仍不欲有大的声响，用手掐住此子还不算肥壮的脚踝，就势站起。一木将他放下一瞧，嘿呀，真叫一个壮啊，身高二米只多不少，往面前一矗就是一座塔。二人过手几招，这家伙仅裆部破裂，身体尚无大亏欠。

    他是咋看咋不服一木，加上手中有刀能壮胆气，仗着臂长瞅准对手脸面又一刀戳来，一木身子一矮一把扭住其持刀手腕。发力，扭动，可惜扭不动，再发力扭，那贼终于吃受不起手松刀落。一木这时已经能将此子当作掌中玩物，存心要与对方比拼内力。他用手比划了两下，白汉子明白其意，奋力一拳打来，一木这边也聚起二层气机以对。仅此一拳，对方拳头当场开裂，迸出多缕鲜血，此子痛彻肺腑，仍未发声，显见也是条硬汉。一木此刻瞧见他裆部手部均受伤，便不再折腾他，复一指点了他的哑穴，教他想发声也发不出来。

    一木弯腰拣起2把利刃开了门，外面除了松涛又添了俩，一木即让1人通知仲平少将、1人唤起文员，然后同松涛进房处理二贼。让他俩缓过气后，通过随团翻译，加上一木自己，只花半个时辰就搞清楚全部情况。

    M国中央情报处乘中国高级军事代表团访问之际，串谋第二舰队情报部乘隙窃取我国最新研制的舰载C—HV3型**巡弋轨线图，这本是我方代表团次日将要同M军谈斤论两的杀手锏，M军若是提前摸到了我军的底儿，谈判中必定将我方发展空警机极需的YK—71C矩阵雷达数据予以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