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凝花极其稀少,前些日子明国上贡,其中便有冰凝花。”凤栖的视线就如利剑,尽管并没有死死地盯着喜鹊,却仍让她毛骨悚然,“墨儿不耐酷热,朕特意让人将冰凝花磨成粉给他做了冰镇冰凝酸梅汤。”
“甚至,就连今日用的那些个糕点,也都撒了冰凝花的粉末。”
冰凝花是极为罕见的草药,对体质的增强很有帮助。若长期以冰凝花调理,体内会自然而然地形成一股冷香,便是俗话称的“体香”。凤子墨就因体虚而连续服用了五年以冰凝花粉末制成的各种饮食,身上也带了冷香。
“你身上不同寻常的香味儿,便是冰凝碰到绝杀时所散发的味道吧。”凤梧的嘴角勾出一个弧度,口吻讽刺,“如此,你还不认罪么!”
喜鹊却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连连摇头:“陛下,真的是冤枉啊!奴婢真的没有做出此等恶事……”她抽抽噎噎,好半响又道,“今日奴婢一直都在花园,离开的空档也不过是去了恭房,并没有碰见这小公公啊……”
“说到花园,倒是真让本王想起了一事呢。”凤梧上前一步,捏住喜鹊的脸,上下比划着,“想不到你这小宫婢居然学过简单的易容之术,若非有侍卫在湘竹宫花丛下搜到一些小器具,本王还真的就察觉不出来了呢!”
“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凤梧猛地收手,卸了喜鹊的下颚,她吃痛叫出了声,看着凤梧的目光宛如在看一只可怖的魔鬼。
摆了摆手,凤梧让站在一旁的侍卫上前,将喜鹊后牙中安置的毒囊解下来,这才给她安上了下巴。
沉默了好半响,她才抬起头,朗声大笑:“哈哈哈,以我一命换他七皇子一命,也是赚到了!”
却听凤栖稍稍低沉的话语在耳边响起:“你错了。”他轻启唇,“朕会让你体验到,什么才叫生不如死。甚至——会将你一心相护的人,一一除尽!”
喜鹊愣了许久,才惨笑回答:“没有了,再没有了……早在十年前,她们便被大火烧了个干净。”
凤栖没再跟她废话,只说到:“湘妃,说吧,你来此作甚?”
湘妃抬头,不禁然撞入凤栖那深邃的瞳眸之中,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跪下低头:“回陛下,臣妾想要去看看清辰,还请陛下应允。”
过了一会儿,凤栖才叹道:“去吧,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乍然听到凤栖竟应允了这事儿,湘妃只觉此刻恍若梦中,却还不忘叩拜谢恩:“谢过陛下,臣妾便现行告退。”
待她完全走出了龙耀宫的范围,凤栖将宫人尽数遣退,踱步至喜鹊跟前,问道:“你可有一个姐姐,名双荷?”
喜鹊听到这个名字,瞳孔一缩,继而追问:“你怎么知道?”只因她并非真心效忠于凤栖,且此刻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便连敬语也懒得用上了。
“双荷?”站在一旁的凤梧疑惑出声,“皇兄,那双荷不就是……你宫里头的暗卫么?”
眉头一竖,喜鹊厉声尖叫:“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十年前,我明明看到姐姐和爹娘一起葬身在那片火海中……”
凤栖并没有理会她的话,只道:“双荷,你出来吧。”
话音刚落,大殿上便忽然出现了一个身着劲装的女子,她蒙着脸,眼睛却极光亮,正盯着喜鹊瞧,甚至,身子也在微微颤抖着。
“妹妹……”双荷呢喃唤出声,一双手伸向喜鹊,脸上布满了泪水。
喜鹊正想拍掉她向自己伸来的手,却在不经意间看到手臂上的红纹印——她记得,她的姐姐手上也有这么一个印子,这事儿只有她和姐姐两人知道。
“真的是姐姐么……?”喜鹊呆呆地问道。
点了点头,双荷哽咽:“是我,是我,这十年来,你受苦了……”
这两姐妹还想说些什么,凤栖淡淡的声音传来:“你们姐妹之间的事情,等一会儿再说,现在先回答朕的问题!”
“喜鹊,告诉朕,那绝杀到底是谁给你的?”
喜鹊眨了眨眼睛,回答道:“不知道。”
见凤栖紧皱着眉头,喜鹊赶忙继续说下去:“十年前,我看见家人身葬火海,心痛欲绝。就在这时,一个蒙面男子找到我,他声音沙哑,很是奇怪,他跟我说,我的家人都是因为冯静才会有此死劫。
那人说的头头是道,且我家中十日前确实有一女子来借宿,就是姓冯,她来的时候狼狈不堪,我娘可怜她便收留了她三日,哪知三日之后,家里会遭此横祸?
于是,我便信了那男子的话,一心想要再找到那个冯姓女子报仇。只是那时的我才十二岁大,又身无分文,天大地大,怎么从茫茫人海中找人,恐怕连养活自己都是个问题。那男子又说,他与冯静有仇,如今便是寻仇而来,我见他所言不假,便也信了他的话,跟着他回了一个庄子。
之后,他果真没有虐待我,只一日三餐地供着,平日里,我也见不了他几面。大概是三月后吧,他告诉我,他找了一个师傅来,要教我易容之术。只可惜我在这方面没有天分,学了三年之久,依旧只会些皮毛。
过了三年,蒙面男子忽然告诉我,他找到了冯静的踪迹。可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家,哪里能报得了仇?他告诉我,他已经为我安排好了路,便是到太师府去当奴婢。
我用心在那里做事,用了五年时间才得到了太师夫人的信任,可这时候,他又告诉我,那冯静,也就是静贵妃娘娘已经逝去了。
后来,因为湘妃娘娘宫里缺个可信的人,太师夫人便荐了我入宫,让内务府将我调到湘竹宫去。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
又是一阵沉默。
良久,凤栖才问道:“那蒙面男子,你可知道他是谁?”
喜鹊摇头:“绝杀便是他给我的,只是他从未褪去黑面巾,说出来的话完全不似一个正常人,我也不知他是何人,与静贵妃娘娘有什么仇恨。”
“罢,看在双荷的份上,便饶了你,只是,”凤栖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小梧,废了她的丹田吧,从此,你便跟在双荷身边,可服?”
悠悠地笑着,喜鹊看了一眼双荷,回答说:“奴婢多谢陛下不杀之恩!多谢陛下许奴婢跟在姐姐身边!”
凤栖摆手,让双荷将她带下去,随即转身去了偏殿光华殿,凤梧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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