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河市古玩店铺一品轩的门口,王建看了看其门上右侧贴着的那张告示,上面只有四个字:店铺转让。
昨天和余巧见过面之后,王建猛然意识到,如今他满古玩市场转悠的行为,在外人看来,就是不折不扣的不务正业。
经过一夜的思考,他决定要盘下一家铺子,而前一段时他在各个古玩店铺转悠的时候,恰好看到过一品轩转让的告示。
此时一品轩店铺的门关着,王建走上前敲门。
不一会,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从里面探出头来。
“对不起,店铺暂时关门了,你到别家看看吧。”小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王建伸手指了指门上贴着的店铺转让的告示,笑着说:“小姑娘,别家店铺卖古董,可我要买的可是古董铺子啊。”
小女孩摇了摇头说:“可是我们家的铺子已经有人买了啊,现在正在里面谈着呢,我爸说这次多半能做成。”
王建有些意外,却并不可惜,只要有钱,还怕盘不下来铺子?但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听说里面正在谈判,不禁想要见识见识。
“小姑娘,那你就更应该让我进去了,你想啊,那买家如果本来只想出十万,我进去一抬价,没准你家铺子就能卖出十五万。”
小姑娘突然皱起眉来,像是有些生气,说道:“谁说我家铺子就只能卖十万?我爸说最少也要两百万呢。”
“两百万?”
王建吃了一惊,他现在可是就三十万的身家,突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热,不自觉抬眼打量门里面的小女孩,见她正有些自豪的笑着。
“算了,我去别家看还不行吗?”王建转身要走。
“你等一下!”
王建还没走出两步,身后的房门又是吱呀一声,王建回头,小姑娘已经将房门彻底打开,还对王建作出一个请的姿势。
“你说的也有道理,虽然看样子你也买不起,但进去抬抬价也好。”
王建笑笑,跟着小姑娘三拐五拐,进了一间内室。
屋内坐着三个男人,一个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另外两个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小姑娘走到那中年人面前,说道:“爸,这个人也说要买我家的铺子,非要缠着我让我把他领进来,还说不论多少钱他都买呢。”
小姑娘将“不论多少钱”几个字故意说得大声。
嗤的一声。
其中一个年轻人把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他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嘴,笑着对那个中年人说道:“徐老板,令爱很可爱啊。”
显然小女孩一心找托抬价的心思被人一眼看穿了。
那中年人慈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头,笑着说道:“行了,你先出去吧,免得让哥哥们看笑话。”
小女孩有些不情愿,可还是听话的转身出去了,路过王建身边时还不忘给王建使个眼色。
中年人对王建指着左侧的一张椅子,说道“这位小兄弟也对一品轩有兴趣?先坐下喝杯茶,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海涵。”
“徐老板客气了,不打扰几位谈生意吧。”
徐老板看了看两个年轻人,见两个人都无所谓后便对王建说道:“没关系的,小兄弟请坐。”
王建大方坐下,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慢喝了一口润润嗓子。
这时刚刚那个把茶水喷出来的年轻人开口说道:“徐老板是实在人,古董这一行里假假真真,这次我们要盘下你的铺子,同时也是盘下铺子里所有的古董,是希望随时都能开张,而你将铺子里这些古董哪件为真,哪件又为假,和我们说的明明白白,我们找专家看过了,和你说的完全一致,就凭这点,这单生意,即使是多花一些钱,我也是要做的。”
徐老板喝了一口茶水,说的:“沈公子过奖了,徐某这些年生意做下来,是越来越体会到诚信的意义,这次虽然要退出古玩行当了,和古玩界的朋友交集恐怕也不多了,但不能因此就改变了做人的宗旨。”
那沈公子点了点头,说道:“徐老板品性高洁,沈某佩服,可沈某却有一事不明,还望徐老板不吝赐教。”
“沈公子请讲。”
“说句自夸的话,我家里都是在古玩行当里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人物,小子年轻识浅,初来乍到做生意,家里人不放心,因此专门派人帮我,你店铺里的物件都是做了评估的,结果是,即使按照最高价格,店铺加上古董,也就值一百九十万左右,可徐老板却只肯让到两百四十万,两者相差之多,实在是让人不解啊。”
徐老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慢踱了两步,这才对那沈公子说道:“实不相瞒,我开出的价格里面,是包含了一件没有拿给你们看的物件的价格,加上这件东西,我开的价格便合理了。”
“没给我们看的物件?”
那沈公子来了兴趣:“徐老板搞得如此神秘,莫非这件东西有什么特别之处不成?”
王建也来了兴趣,目不转睛地看着徐老板。
“众位少待片刻,徐某去去就来。”
说着徐老板便出了房间。
不一会,徐老板拿着一个锦盒回到房间,他将锦盒放在案子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两个年轻人和王建都站起来走到案子前,眼都不眨地盯着。
里面是一副山水画。
纸张早已泛黄,徐老板徐徐打开,众人看到,这画保存的实在是不堪入目,污迹盖住了约有三分之一的面积,还有两个像是火烧出来的大洞显得异常的刺眼。
王建仔细观察,发现画上无章无款,但有一行字,写的是“嘉靖四十二年”字样,字的上面应该还有其他的字,可惜被污迹盖得死死的,已经无从辨认了。
徐老板将画作展开在长案上,说道:“不瞒各位,这幅画是徐某当年入行的时候买下的第一副字画,当时还以为自己捡到了宝贝,花了足足四十万这才拿下,那可是十多年前的价格了,到现在物价翻了多少翻?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画却一直没能出手,今日我徐某就要退出古玩这个行当了,这画也不想留了,当年四十万入手的,我也不考虑物价了,今天还四十万出手,所以我这店铺的整体估价才会高出沈公子估价许多。”
本能般,王建用异能扫描了这古画,而扫描的结果却是让他大吃一惊,没想到,今天竟然有幸见识到一件重宝在自己面前交易,而且而且还是以远低于其本身价值的价格交易。
两个年轻人中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位这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放大镜,猫在画作面前仔细观察,王建见他的神情越加的兴奋,心里不禁有些忧心。
“看来一直没有说话这位才是有真才实学的,他不会看透了这画的来历了吧?那样的话,我可就当真没有机会了,四十万,我凑凑,还是能凑出来的,但如果这画的来历当真曝光,那可就不是区区四十万就可以得手的了。”
那年轻人看了约有一刻钟,众人都不打扰,等他收起放大镜,便对沈公子使了个眼色,把沈公子拉到旁边,用极小的声音说了一个名字。
他们对话的声音极小,可自从王建得到异能以后,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感官是越加的灵敏,因此将那年轻人的话听的是一清二楚。
“他果然是看出来了!”王建心里叹了一口气,那人说的那个名字,果然和他异能扫描的结果想吻合,他的心开始往下沉,看来这件重宝,始终和自己无缘啊。
沈公子听了那年轻人的话也是明显吃了一惊,他从新走进画作,认真打量起来,王建见他的视线在那行字上停留了许久。
沈公子突然笑了,他转过头对那个年轻人说道:“表弟你看这行字,难道你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吗?古玩字画,不但要能鉴,还要会考啊!”
那年轻人面带忧虑的点了点头,说道:“字迹不全,只凭这六个字,并不能推翻我的判断。”
沈公子笑的有些得意:“我爷爷总是夸你天资聪颖,可你这人就是太好强,明明自己看错了,还非要死不承认,‘明嘉靖四十二年,也就是公元一五六三年,这一年,你说的那位画家可是已经死了的。”
说完沈公子便转向徐老板,说道:“不好意思徐老板,我只能出到两百万,至于这幅古画,一来破损实在严重,恐怕全国就没有几个人有能力完全修复,二来目前也看不出是否出自名家之手,所以——”
“表哥,四十万而已,何不买下?如果万一是那个人的作品,你可是就给家里立了一件大功啊!”那个年轻人不死心地劝道。
“钱双你不用说了,我自有分寸。”沈公子说道。钱双是他的表弟,家境却远不如他,可以说算是家里的穷亲戚,小时候两人玩的很要好,可随着两人渐渐长大,身边的人却都在夸钱双聪明伶俐,对古玩一行有着超人的直觉,甚至有人开玩笑说,沈家偌大的基业,说不得要由钱双来执掌。
沈公子很不服气,于是憋着一口气要干成些事业,让家里人刮目相看,这次钱双对这古画看走了眼,回到家里可要好好和爷爷说道说道,也让爷爷看看,他沈行并不比钱双差!
徐老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次我是打算彻彻底底退出古玩行当的,留一件古画有什么意思?说实话,这画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毕竟是我当年买的第一幅字画,如果低于当年入手的价格,我这心里不甘啊。”说着他摸了摸胸口,接着说,“说实话,我是把这店铺的整体估价往低了估的,就是为了捎带这把这古画也出手,沈公子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沈公子摇了摇头,对徐老板说道:“我也很想帮徐老板,可我爷爷总是教导我,生意归生意,交情归交情,两者千万不能混为一谈,否则往往生意生意做不成,交情交情处不来。”
徐老板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既然沈公子不愿意,我也不能强人所难。”
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王建突然开口:“既然沈公子不愿要这画,而徐老板又急着出手,不如徐老板将画卖给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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