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逃,官兵追,一路杀的尸横遍野,黄巾逃兵更是漫山遍野,鲜血染红了黄巾的逃亡之路,各种惨叫声、嘶吼声几乎连成一片。
官军后面,程昱已经出城了。
许应骑在马上见到程昱,立即下马相待,大喜道:“哈哈,仲德当真妙计无双,犹如张良再生啊。”
“县尉过奖。”程昱淡淡一笑,不骄不躁。
许应沉吟了一下,又问道:“只是北边..他们能挡住黄巾吗,毕竟他们人太少了。”
“要的不是他们挡住,而是拖延,只要让我们的人能追上就行。”程昱云淡风轻的道。
许应一愣,他明白程昱的意思,就是那一百人死活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拖延时间,只要让官兵追上,一百人死活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彻底剿灭何曼黄巾。
想到这,许应突然有点心发寒,程昱果然狠戾,虽然他不是个爱兵的人,但对这种明知是死,还要拿属下性命来换功劳的事,还是有些别扭。
程昱见许应犹豫,不由提醒:“当初要是安排太多人过去,县尉这边兵力可就不足了,我想,现在县尉不应该在这里悲天悯人,而是应该追上去,杀了何曼,立下大功,这样才不愧于死去的将士。”
“额..哈哈,那我就走了,城里还有劳仲德兄。”许应也只是在心里默默可惜了一下王季等人,随后就去追杀何曼了,对他来说,立下大功才是头等大事。
此时,许田山林,官道旁,杨震、王季和张龙等一干士卒,正紧张的趴在灌木丛中,向南张望。
尽管黄巾离这里还很远,但漫天的喊杀声和惨叫声已隐隐传来,让人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侯三回来了。”
候三就是之前回城报信的那个小兵,只见他像猴子一样,三跳两跑,就窜到了灌木丛中。
“不好了。”侯三跑到王季三人身边,甚至来不及擦汗,气喘吁吁的道:“黄巾溃败了。”
杨震听得一喜:“黄巾溃败了?那有什么不好的。”
“是溃败了,可是何曼还有好多人,不算普通黄巾,单是黄巾力士就不下两百,现在,正朝我们这边跑。”侯三急道。
众人听的一愣,黄巾不是溃败吗?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人。
“到底怎么回事?黄巾既然溃败了,不应该四处逃散吗,为什么还那么多力士朝我们这边跑。”
张龙听后顿时叫了起来,杨震和一干什长的脸色都很难看。
他们本来就对一百人打埋伏有点心虚,之后也是抱着侥幸心里,暗想如果黄巾溃败,肯定是四处逃散,他们打打落水狗就行了,不用冒太大险。
可没想到,黄巾虽然溃败,但却主力基干尚存,并且都一窝蜂向他们这边冲来了,那黄巾力士可是黄巾中的百战老兵,尽管纪律一样差,但却个个都是亡命之徒。
如果他们有四五百人,黄巾胆丧之下肯定不敢和他们硬碰,可关键是,他们就一百人,根本吓不住急着逃命的黄巾,如果他们去阻拦,那结果只有一个,就是被逃命心切,且兵力占上风的黄巾力士撕碎。
王季看了看候三道:“你先把知道的情况都说清楚。”
“是程昱,是他先摆了个空城计,又用提前征召的壮丁吓唬何曼,最后县尉才带兵杀的他们大败。”
侯三从程昱站在城门楼上开始说起,一直到后面何曼溃败,前因后果说的一清二楚。
“我们被程昱坑了。”
王季听完后皱皱眉头,分析道:“程昱的计划应该是,先利用征召的壮丁和空城计,来迫使何曼心存疑虑,两次分兵,最后县尉在突然率兵从背后杀出,黄巾自然会丧胆,最后溃败也在情理之中。
只不过,县尉兵少,不能硬拼,所以只能放何曼逃跑,之后官军一边追击,一边慢慢消耗黄巾的力量,到关键时刻在决一胜负。”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众多什长都是听得迷迷糊糊,他们大都是目不识丁的粗汉,真要让他们思考,还真是有点为难他们。
张龙一脸苦思,而杨震却已经明白了,对王季疑问道:“你是说,程昱选的决战地点,就是在我们这里,让我们打埋伏,目的就是拖延黄巾一时片刻,等后面县尉带兵赶来?”
王季点点头道:“不错,他的计划就是先乱黄巾兵,后逐次追杀,最后在一举围剿,我们打胜或打败都没关系,只要和黄巾交上手,保证县尉及时赶到,一举围剿黄巾就行。”
张龙听后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气得脸色铁青,不由破口大骂,“我弄他娘的,这程昱真不是个好东西,居然这么阴狠,让我们一百人拖延黄巾,不是明摆着让我们送死吗?”
众多什长和军卒在旁边听后,也都慢慢回过了味,整个计划没问题,阻敌逃跑也没问题,问题就出在只给了他们一百人,这不是阻敌,这完全是牺牲他们自己,来换取整个唐县的胜利。
“怎么办啊。”
“是啊,屯长你快拿个注意吧。”
“娘的,这程昱忒不是东西,居然要我们送死,我还有老娘在家呢。”
许多军士都恐慌了起来,被出卖的感觉真不好,他们都是小人物,不明白什么大道理,可就是有一样,为啥让俺去送死?
王季有点理解程昱的做法,官兵本来就兵少,如果分散的话,根本起不到连续打击黄巾有生力量的作用,甚至不一定能让何曼溃逃。
只是理解归理解,真要自己送死,王季心里还是很别扭,内心隐隐对程昱起了一根刺,这种刚硬又狠辣的家伙,还是少接触为妙。
“屯长,你说怎么办啊,总不能让弟兄们去送死吧。”张龙一脸焦急的看向杨震,毕竟他是屯长。
杨震此时面对众人期待的目光,脸色有些阴晴不定,留在这明显是送死,大家肯定不愿意。
可是逃跑也不行啊,这里是决战的关键,一旦让黄巾跑了,别人或许没什么,他,包括张龙和王季这三个顶头的,绝对罪责难逃。
黄巾兵是一个很奇怪的兵种,虽然战斗力弱,但只要基干力量不失,很快就能裹挟流民,东山再起,所以想要消除黄巾威胁,必须一棍子打死。
因此,许田这一关尤其重要,程昱当初之所以花心思,选了王季三个军中表现优良的军官,就是不想许田有失,试想,如果他们主动逃跑,导致计划失败,县尉会如何炮制他们?。
“不好了屯长。”
原本在外围放哨的士卒突然跑来急道:“黄巾,好多黄巾,都冲我们这么来了,眼看马上就到。”
‘咚咚...’
话音刚落,地面上就传来急促的震动声,那是大量的奔跑声。
众人在扭头往南一看,只见南边烟尘滚滚之中,隐约可见人影无数,正快速向这边接近。
杨震、张龙,以及其他军士的脸色都变了,估计最多不要三刻钟,急着逃命的黄巾就会跑来。
“怎么办..怎么办..”
杨震的额头上冒出了斗大的汗珠,张龙也是双眼瞪大,眉毛紧拧,纠结不已。
一股悲凉、恐惧的气氛迅速在百人中蔓延,甚至有人眼睛乱转,准备当逃兵了,逃兵虽然罪大,但也比送死好啊。
就在这时,王季双眼紧紧盯住了山林,那里有连环陷阱。
“各位,听我一言。”
拼了!王季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随后就急促道:
“逃跑肯定不行,我们有许多家人在城内,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现在,请杨屯长和张队率带人快速上山,就隐藏在山林边,我带一部分人在山下虚张声势,争取把黄巾逼上山。”
这个简单而又冒险的计划,是王季跟程昱现学现卖的,既然程昱能以空城计虚张声势,吓跑黄巾,他也可以试一试,当然,危险肯定是有的,可若不拼一下,这次自己绝对在劫难逃。
“王队率..”
杨震和张龙一脸震惊的看着王季,他们没想到,关键时刻,王季居然能挺身而出。
二人眼中不由同时流出一股感激和佩服之色,这样做对他们俩人是百利而无一害,但王季就危险了,万一黄巾不上当,他必死无疑!
临危受命,孤身诱敌,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承担?
“队率..我们?”
什长、军卒,此时都是一脸感动和羞愧,他们都是正儿八经的血性汉子,居然还要一个不满二十的年轻人替他们出头。
王季苦笑一声,说什么大义,说什么袍泽之情,他没有忠君思想,跟这些人也是刚接触,并没什么感情,之所以想留下来诱敌,还是那句话,为了自己活命,岂问,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在说,这个计划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急切之间,就算是杨震和张龙也不适合留下来实施。
“别说了,时间来不及了。”王季不等众人在多话,立即点了三个什长道:“你..你还有你,带人跟我走,多砍些树枝用树皮扎住,等会黄巾来了就听我号令,都记住了,咱们是为了大伙一起活命。”
身后三个什长听了,明知是送死,但在王季的感染下却没一个犹豫的,立即答应。
“好样的,我杨震记住你这个兄弟了。”杨震深深看了王季一眼。
张龙一拳擂在王季胸口,大声道:“我张龙没佩服过什么人,从今往后就服你,虽然你年纪小,但以后你就是我亲大哥。”
其他什长、军卒也纷纷跟着大喊,危急时刻,王季的这种行为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是很让人敬佩的,大多军汉的心思都很单纯,他们虽然讲不出什么大道理,但谁对他们真正的好,他们都能感觉的出来。
接下来,杨震和张龙带人上了山,而王季也带着三几十个士卒,砍了不少树枝捆扎好,藏到了官道两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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