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乌桓骑兵出现时,胜负就已经定了,这不仅是兵力的问题,更是士气彼此削涨,从而带动军心涣散。
“胜负已分。”
城上的刘虞和战场上的孟益,此时都是一脸复杂之色,看着那些乌桓来援之兵,一脸变幻不定。
尤其是刘虞,先是惊讶,后是一脸铁青,他居然完全不知道这个事,肯定是公孙瓒有意瞒他。
“逃啊。”
“快跑,我里个娘唉,他们有这么厉害的援兵。”
战场上,首先溃败的是叛军战斗力最低的六万步卒,这些兵卒素质跟黄巾差不多,都是张举临时七拼八凑来的,当近万乌桓骑兵向他们发起冲锋时,还没交战,他们就已经不战自溃了。
最后,腾出手来的孟益跟着突出出现的乌桓骑兵,一起杀向了张举和张纯那三万嫡系。
这三万兵马确实比那六万步卒强多了,可惜也强的有限,加上本就被王季打的大乱,这时在对上两万步骑,不过两刻钟的功夫,就开始溃散了。
“居然是乌桓人,气煞我也。”张举惊慌的脸上满是愤恨,他没想到,一直龟缩在辽东边界,那苦寒之地的乌桓人,会突然对他们发难。
“大哥,快跑,在不跑来不及了。”
张纯一脸惊慌,拉着张举就跑,二人血战突围,最后只余数百亲信门客仓皇逃走。
二人一逃,丘力居就是在能打,也是独木难支,虽然愤恨乌桓人诡诈,但也只能趁着乌桓骑兵还没完全和他交手,拼死突围后。
不过,他比张举二人走的强多了,还有七八千残骑,公孙瓒挡不住,只能任他们向辽西逃了。
至此,十万叛军逃的逃,投降的投降,还有满山遍野溃散的,公孙瓒等人好是追杀了一阵,战果颇丰。
现在,除了丘力居本部胡人实力还在外,张举和张纯只余数百兵逃窜,已经是不足为患。
“见过公孙都尉。”来援的乌桓骑兵首领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打扮和丘力居差不多,都是胡人装束。
公孙瓒大笑道:“哈哈,贪至王多礼了,这次还要多谢你的相助才是。”
“贪至王?他就是公孙瓒的后手?”
王季也乘胜追击了一阵,这时刚好回来听到公孙瓒的话,也看到了那个胡人装束的中年男子。
王季记得,历史上乌桓和乌丸其实是同一族,此族原是东胡部落联盟的一支,这也是汉人喜欢称他们为胡人的原因。
不过,曾经强大一时的东胡部落,却在西汉高祖元年,被匈奴冒顿单于击破,部众离散。
当时乌桓族大部分归降于匈奴,并迁徙到了辽东、辽西、右北平北方一代,不过,其中一部分族人和匈奴人仇恨甚大,所以就脱离了乌桓族,自称乌丸。
这乌丸和乌桓人恩怨也就此产生,虽然经过百年时间淡化,并且最终在汉庭干预下,使之和鲜卑族一起作为抵御匈奴的爪牙,但互相之间还是不太友好。
目前,丘力居就是乌丸一部首领,而贪至王也是乌桓一部首领,只不过乌桓一直暗弱,实力比乌丸人低的太多,只能龟缩辽东高句丽一代。
“看来贪至王的乌桓所部,有点不甘龟缩辽东等苦寒之地,所以才趁机发难丘力居,联合朝廷大军,好事后向西扩大势力。”
王季疑惑的思索道:“不过,这个联决议恐怕不是公孙瓒一人能定的,以他的份量恐怕还不够,难道后面是朝廷在暗中操作?
可为什么,作为中郎将和州牧的刘虞都不知情,偏偏公孙瓒一个骑都尉独知?”
王季才想罢,就听公孙瓒笑着对贪至王道:“还请贪至王先入城,朝廷的许诺必然算数,一应后续事务,你都可入城找刘州牧谈。”
那贪至王也不客气,看起来很务实,抱抱拳后就离去了,他要先把骑兵驻扎在营外,而后在入城。
这时公孙瓒才找到王季,一巴掌抓住王季的手,亲热异常,在无之前的尊卑隔阂,完全平等对待。
“哈哈,王兄弟,嘿,以后你就是我公孙瓒亲兄弟。”
公孙瓒一脸诚挚道:“今日危局,全城坐看,无一人敢于出头,却是你能舍命相救,此乃真英雄。”
周围众将听到公孙瓒对王季的称呼,都有些惊异,居然把王季直接称为了兄弟,不说二人年龄差距了,就是地位也相差太远,公孙都尉对王季也太看重了。
可以想象,经此一战,公孙瓒未来必然辉煌腾达,北方重臣也必然有他一席之地,得了此等人物看重,日后肯定是前途无量。
一时间,大家看着王季又是嫉妒、又是羡慕,不过,当想到王季之前的血战救援时,一个个心气又平了,转而开始佩服起来,他们自问,当时若换成自己,绝没胆量出城,更没有那份统军手腕,能杀的张举三万人大乱。
“都尉严重了,就算我不出现,都尉今日也必然大胜。”王季抱拳谦虚了一居。
“你不必自谦。”公孙瓒断然道:“你以为那贪至王安了好心?毕竟是胡人饿狼,巴不得我们损耗扩大,若不是你今日及时救援,我就算要胜,恐怕也要折损些实力。”
王季不置可否,他知道公孙瓒是个性情刚烈的人,过度谦虚反而不合他脾胃。
最后,公孙瓒看也没看,一直尴尬在一旁的孟益一眼,直接又对王季道:“王兄弟,回城后休息一天,明日我就要带兵追击丘力居,不可给他喘息之机,你可要随行?”
“这么着急?都尉不在休整两日,反正张举和张纯已经败逃,成不了大气候,丘力居可以慢慢收拾。”
王季一愣,他隐隐记得,公孙瓒在石门大战后,由于轻敌冒进,和朝廷主力脱节,粮草供应不及,在丘力居手上吃了不少亏,最后还是靠刘虞的怀柔政策,才把丘力居降服。
不过,这其中的细节,他是记不太清了,一时也想不起来。
公孙瓒听了王季的话,摇头道:“张举和张纯虽逃,但他们不过小患,这次真正发起叛乱的,还是丘力居,此人狼子野心,若不能一棒子打死,迟早为朝廷大患,岂能放任自流。
在说,此时丘力居已经军无战心,正是一举把胡人赶出辽东和辽西的好机会,到时不仅可解百姓之苦,更可收复失地,在立功勋,到时朝廷必有重赏。”
王季一愣,看来公孙瓒也不傻,什么追击丘力居,那只不过是搂草打兔子,他想趁机立功,并且把手插进辽东和辽西才是真的。
“既然都尉厚爱,末将又岂能是贪生怕死之辈。”
王季抱拳道,虽然历史上公孙瓒冒进吃了不少亏,但也没什么太大危险,而且前期很是立了些功劳,自己跟着他,就当是磨砺麾下兵马,锻炼锻炼自己的统兵本事好了。
在说,若没有意外,张举和张纯逃亡后,杨震和张龙二人应该能顺利接近他们,有这个后手在,就算后面战事有什么意外,也能从容面对。
“哈哈,王兄弟果然爽快。”
公孙瓒大笑道:“你也别一口一个都尉了,就称我一声大哥吧,以后有大哥在,保管不让你吃亏。”
王季听了只能无奈笑道:“呵呵,那就多谢公孙大哥了。”
“呵呵,既然是兄弟就无需客气,走,我们先回城,今日大战,着实疲乏。”
最后,当着全军的面,公孙瓒拉着王季的胳膊,一路亲切的回到了城内,众将见此,无不羡慕不已,就算是刘虞也有点后悔,早知道这是个人才,他早就该拉拢的。
回到城内后,刘虞也没召开军议,毕竟大战一场后,全军都在忙着清点战获、损失,谁也顾不上议论军情,就连庆功宴也只能押后。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王季现在才体会到,不说公孙瓒和朝廷兵马损失了近万人,就说他的麾下也损失不少。
“司马,唐县兵伤亡统计好了,战死八十七人,重伤九人,还有三十几人轻伤,另外长枪兵战死一百一十三人,重伤二十六人,另有五十几个轻伤。
至于华雄亲卫那边,死了十三个,重伤没有,其他人都有点轻伤。”
周仓开口汇报了一遍,从杨震和张龙走后,军务上,王季都交给了他。
“战死这么多?”王季眉头皱起,长枪兵和华雄那边就不说了,唐县军可是他的心血根基所在。
实际上,这个伤亡相对来说已经算是很少了,究其原因,就是王季采用快速突进战术,虽然敌军甚众,但实际面临的敌军并不多,在加上叛军阵型僵硬,他们的战斗并不算激烈,交手时间也短,所以伤亡不大。
不过,王季一直把唐县军当作嫡系,所以尽管伤亡不算太重,但也让他心疼不已。
“伤亡士卒都统计好,以后到了唐县,我们不仅要厚葬,更要给其家人补恤。”王季安排道。
周仓点点,称是。
第二天,公孙瓒虽然急着出兵,但出兵辽西和辽东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虽然刘虞现在无力阻拦,但单是粮草供应一项都耽搁了不少时间。
磨磨蹭蹭,一直到午时过去,行军追击的初步细节才敲定,公孙瓒带着本部剩余的五六千步骑,以及王季麾下的唐县兵马直向辽西方向追击。
城头上,刘虞看着公孙瓒和王季二人的背影,内心一阵悲哀。
原本,作为此战平乱的主帅,叛军溃败,他应该是最高兴的,可惜,此刻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刘虞明白,此战过后,公孙瓒已经崛起在即了,谁也挡不住他的光芒,就连那个小小的军司马,也是出尽了风头,将来朝廷功勋簿上,自然有他一笔。
唯有他自己,作为朝廷主帅,却在此战黯然失色,想来朝廷已经及其不满了吧。
这时,孟益在旁边安慰道:“州牧不要太在意,在怎么说,你也是主帅,功劳少不了。”
刘虞惨淡一笑:“这不是功劳的事情,而是朝廷的意志,贪至王肯定和朝廷早有协议,可为何我跟你都没得到一点风声?
分明是朝廷已经对你我不满,所以才越过了你我,直接让贪至王和公孙瓒联系。
你还好一点,回到洛阳,至不济也能有一个敢于任事的考语,混一个资历,可我就不行了,现在想来,应该是朝廷对我独掌边境有了不满,所以才要扶持公孙瓒和我对立。”
“这...”孟益也不是傻子,更何况他是中央官,消息有时比刘虞还灵通些,自然知道,朝廷有些忌惮刘虞了。
话说起来,朝廷的用人之道就是如此,董卓曾经势大一时,还不是被调离了凉州,安排到河东去了,虽然如今董卓在凉州还有不少的影响力,但却不如以前了。
“哼!”刘虞突然冷哼一声:“想让我坐以待毙,绝不可能,公孙瓒此人用兵虽能,却是刚愎自用,骄傲自满。
丘力居在辽西和辽东都根基甚重,岂能是他轻易能灭的,乌桓人更不会真心帮助公孙瓒,待他吃了亏,我在行招揽之事,招降丘力居,看朝廷该如何。”
孟益脸色听的一僵,刘州牧虽然有时软弱怕事了些,对军事上更是无能,但是这政治手腕却不是一般的老道,这简直是个一石二鸟之计。
首先,只要公孙瓒吃亏,刘虞能招降了丘力居,那么公孙瓒最多是次功,首功肯定是刘虞的,别人都会赞他目光深远,就算朝廷想降罪也没名头。
其次,一旦刘虞给了丘力居一个下坡机会,那必然能收服胡人之心,有胡人为支持,他算是彻底坐稳了州牧之位,事后公孙瓒就算被安插在幽州东北,也对他造成不了太大影响。
孟益最终看了看刘虞没说话,这时他想到了那个小小的军司马,以区区一千五百人就能大破敌军,简直堪称奇迹,以后,他的成就恐怕会在刘虞和公孙瓒二人之,。
可惜刘虞现在还未完全重视王季,战后不仅没有第一时间去拉拢,而且居然让他和公孙瓒去追击敌军了。
最后如果公孙瓒吃了亏,王季也必然吃亏,到时他能不记恨刘虞?
此时,走的远远的王季,并不知道刘虞和孟益的想法,暂时跟他也没关系。
不过,没走多远,他就收到了杨震和张龙的信。
原来,这时逃走的张举和张纯,并没有和丘力居汇合,而是分头各奔塞外去了,他们也已经以败军身份,各自混进了张举和张纯的逃兵团中。
对于这两点,王季并不意外,丘力居和他们本身就是互相利用,现在他们二人不过残兵数百人,岂敢在和丘力居这只老虎混在一起,万一丘力居想投降,把他二人交给朝廷,他们哭都没地方。
至于杨震和张龙能顺利混进二人身边,那也不奇怪,张举和张纯麾下十万军卒本就很混杂,十万人大溃败后,想冒出一二逃兵身份,并不难。
在说,他们也想不到,会有人未卜先知,在他们逃亡的路上等着,所以绝不会怀疑。
“呵,不需要他们多受信任,只要稳住阵脚,待时机合适,我就能割了二人头颅,献给朝廷立功了。
嘿嘿,这可是一个叛军皇帝和一个叛军王的头颅,应该很值钱吧。”
王季想到得意处直笑,他也不怕自己吃不下这个功劳,反正还有董卓和张温那一茬,自己只要跟在后面捡好处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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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这一章晚了,抱歉,之前本来写好的,可惜不太满意,推倒重写了一遍,所以耽搁了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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