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扬鞭,项清啸狂命地奔出两条街才觉得胸中的郁结稍稍消散了些,他从罗飞绮那里得知苏重锦和项清玄在同一时间失踪了,就猜想苏绣可能用苏重锦为人质威胁项清玄代替她入宫,根据情报,项清玄对苏重锦的心思似乎在渐渐发生变化,人一旦动情,往往就会做出超出理智的事情,基于这点,苏绣利用苏重锦威胁项清玄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
虽然多年不回国,但楼南国的局势以及对手的性情和势力,他都了如指掌,项清玄看似奢靡无度,甚至会做出不合常理的卑劣事情,其实骨子里是个非常重情的人。
据他所知,有一年楼南皇屁股上生了一个脓疮,整天无法坐立,夜里疼得睡不着,太医说脓疮里的脓水必须放出来,不然脓疮就会继续恶化并引发别的问题,太医们本想用刀子把脓疮切开,把脓水放出来,然后敷药,休养几日就好了,可是楼南皇忍受不住疼痛。
后来有个太医出了一个主意,就是用嘴巴把脓水吸出来或许可以减少疼痛,当时在场的人有皇后妃嫔,皇子皇孙,都是楼南皇最亲近的人,可是大家一听这建议都不禁皱鼻子脸上现出恶心的表情。
楼南皇等了半天都没人主动,于是就问谁愿意,结果大家都低头假装没听见,恨不得自己是隐形人,生怕被楼南皇点名。
平时个个阿谀奉承恨不得把心剖出来表忠心,可是到了关键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愿意站起来,楼南皇非常生气,更是心寒,而这个时候有一个人站了出来,这个人就是五皇子项清玄,那一年,他十二岁。
那一年,楼南皇有七八个皇子,项清玄不过众多皇子中不起眼的一个,这件事,让项清玄从众皇子脱颖而出,从此倍受宠爱,后来楼南皇的皇子陆续夭折了几个,对项清玄更是视为心肝宝贝。
所以,楼南皇如此宠溺项清玄不是没有原因的,在楼南皇心里,项清玄是最孝顺最善良的儿子,太子项清默都不及他万分之一,楼南皇确实没看错,项清玄确实如此。
项清啸勒住马转身看向东中街方向,一声叹息后继续策马慢慢前行,想起刚才的情绪失控,心里苦笑,不过是一句重话,又何必动那么大的气?在沧海国为质子时,什么样的难听话没听过?结果他都能淡然处之。
“今天为什么不能?”项清啸不断地问自己,最后得到的结论只有一个,在他心里,苏绣这个女人已经开始变得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清楚。
本来答应了罗飞绮来查找苏重锦的下落,只是没想到话题还没聊到,两个人就不欢而散了,想再回去,有点磨不开面子,算了,晚点让人去那座宅子里再问问吧。
此时,苏府里一片喜气洋洋,奴仆们进进出出脸上都带着笑容,小姐要和八皇子成亲了,而且是皇上御旨赐婚,这等荣耀得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虽说八皇子不受宠,可到底是天家皇子,也不是寻常老百姓能够高攀得上的的。
奴仆们除了高兴,就是忙,忙着准备食材,布置灯彩,打扫庭院,准备礼服香烛等等用品,一片热火朝天,走路都带着小跑。
苏重锦到了家门口看着这场面,心里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她甚至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错误的,两只大红灯笼高高挂在门两侧,随着微风轻轻摇着,就像她此刻摇摆不定的心,如果不是怕连累父母,她真的就打算逃婚了,可是不能,她不想父母替她受苦受罪。
“小姐回来了!”有奴婢眼尖,大声喊了一声,小姐一天一夜没回家,夫人都快急死了,大家都在纷纷猜测小姐是不是逃婚了,没想到又回来了,这消息太让人高兴了。
“快去禀报老爷夫人!”
“不用了,夫人在哪,我自己去找她。”苏重锦制止了奴仆,问明了罗飞绮所在的院落,就往后院跑去。
“锦儿,你千万别出事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也不活了……”罗飞绮正在院中走来走去,不时地焦虑地东张西望,也许苏重锦不知道会从哪角落跳出来吓她一跳。
“娘!”苏重锦见状心里一热,暗暗责怪自己太过自私,总是让亲人牵肠挂肚。
“锦儿!”罗飞绮三两步迎上来,抓着她的胳膊下打量,见她毫发无伤,一颗心才放下来,有些严厉地责问道:“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爹娘快急死了?怎么不一声不响就跑出去了呢?你要是出什么事,你让娘怎么办?”
“对不起,娘,遇到几个江湖朋友,结果有点事耽搁了时间,让您和爹担心了。”苏重锦拉着罗飞绮的胳膊歉意地说,她被绑架的事当然不能说,一来不想罗飞绮担心,二来那只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说太多谎言她心里过意不去。
“你没事就好,娘就放心了。”罗飞绮看她神色颓然,也知道她因为这门亲事心里不痛快,不忍心多苛责,想了想还是问道:“你见到啸儿了吗?娘去泯王府找你,正好遇上他,他听说你不见了也非常着急,说派人去找,让我回家等消息,这不,我刚回来没多久,你就回来了,是他找到你了吗?”
“没有啊,我没见到他,再说我又没什么事,谁稀罕他找。”一提项清啸,苏重锦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刚才项清啸去而复返是为了找她,可是结果呢,说的都是什么屁话,他根本没把苏重锦这个未婚妻放在眼里。
“锦儿,娘心里明白你不喜欢这门亲事,可是毕竟皇上赐婚,你既然答应嫁了,以后就得好好的,前些天干的那些糊涂事以后可不许再犯,娘可不想听别人对我的女儿说三道四,娘心疼,知道吗?”
苏重锦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点点头:“放心吧,娘,女儿知道轻重。”
罗飞绮拉着苏重锦进屋在贵妃榻上坐下,慈爱地看着她,缓声说道:“娘在你这个年纪时,整天只想着马走天涯快意江湖,觉得那样的生活才不枉这一世为人,后来遇见了你爹,才知道以前的那些想法有多幼稚和无聊,女人啊,这辈子有个知冷知热真心爱你的男人才是最快乐的。”罗飞绮摸摸她的脸,眼里满是心疼,“锦儿,娘知道你的性子,别的也不愿多劝,但有句话娘还是想提醒你,既然走到这一步,就不要再有别的想法,啸儿人不错,你可以试着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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