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乐与赵思拙定下赌约后,便就近选了两座丹炉坐定,等待比试的正式开始。
台下的弟子们此时也是宁神以待,聚精会神的看着台上众人。
此时只见孙芷媃从身边弟子手中接过一支燃香,随即手中火星一闪,手指一撮便将此香点燃,其清冷之声说道:“初比正式开始,一炷香内,出丹者五以上胜出。”
话音一落,齐乐身边救苦堂弟子便统一开始掐诀运气,指挥起了其身前丹炉药草,双手如舞蹈一般按顺序依次将草药放入丹炉之中,整个过程犹如表演,一抬手一投足之间皆有神韵。
与此同时,众人变见这十多座丹炉座下散发出莹莹火光,点点火星逐渐聚集,成为朵朵火焰之花,竟然悬浮于这船体木质结构之上,依附着丹炉开始了发光发热,丝丝燥热之气弥漫而出,烘烤着整个船舱,原本还带着丝丝水雾之气的船体一下子就变得干燥起来。
之前齐乐有炼制过一枚‘变筋移骨丸’,当时是借助往生殿内配备丹室炼制的,用的是从地底直接引入山巅的地火,而此时齐乐发现在这船坞之中,竟然也能构造出这种类似地火之效。
其目光在眼前丹炉下观察了一会儿,便将这木上浮火研究透彻,原来这二楼有一庞大的阵法,能转化精气属性,聚气成火,以便丹药炼制。
此时齐乐见周围人都开始了有条不紊的炼制,就连之前甚是嚣张的赵思拙此时都已经全身心投入了炼制之中,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一点上。
齐乐感受着周围众人动作,韵律,心中不由自主便放松下来,同时脑海中的原本属于青机子的那段记忆开始翻涌滚动,其中有关这‘精力玉露丸’的记忆开始清晰起来,逐渐被齐乐消化,吸收,其中的要点,手法一点一滴变成了属于他自己的记忆与本能。
这时台下的众多弟子间都出现了丝丝窃语之声,都是在惊讶于齐乐的表现。
“师兄,你看那人在干嘛?莫不是在丹炉前冥想呢吧?”
“我看是,你看他精神内存,神魂守一,还真是进入冥想状态了,难不成他的丹药是靠冥想炼制的?”
“切,让我白白期待了半天,还以为他能有什么惊人表现呢,之前竟然敢夸下海口与赵思拙师兄赌斗,结果上了台去倒是陷入冥想了,这下可好,害苦了为其出头的孙师姐,看他到时候输了比试如何交代。”
“当然是在众人面前磕头认错咯,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无非是想在人前出名,哗众取宠罢了。”
台下众人对齐乐的议论逐渐加大,甚至最后有人对着齐乐发出了阵阵嘘声。
而此时一旁站定的孙芷媃也是眼中带着疑惑之色,心中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看走眼了,这位或许真是来闹着玩的?
一旁的赵思拙在炼药空挡撇了齐乐一眼,眼中先是疑惑之后变为不屑,之后便专心炼制,再也不看他了,好似认定此人已经输定了一般。
而此时入冥而去的齐乐对下方动静丝毫不为所动,其识海内精神波浪翻涌,记忆如潮水般叠加融合,丝丝扣扣化入其中,最后成为仿佛练习过千万次的本能。
当这香烧了过半之时,齐乐终于睁开了双眼,众人只觉眼前好似闪过了一道睿智聪颖的精光,随即隐没不见。
这时,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都移到了齐乐身上,正当这些弟子嘴中准备说出酝酿已久的嘲讽之语时,齐乐突然动了。
众人口中话语刹那间涌动又刹那间包裹,场间除了烈火炙烤之声再无一丝声响,所有人目光从轻视鄙夷一下子转化成了惊讶紧接着变幻成了痴迷。
齐乐此时双手成幻影般舞动,丝丝真气如丝线般在其十指上浮动,牵引着其身前的十二味药草依次漂浮起来,随后这真气丝线开始如梦幻般对着这些药草环绕舞动,紧接着众人变看到其身前的药材以肉眼可见速度变幻枯萎,最后化作点点药渣掉落下去,至于最后星点绿光在那缠绕的真气丝线与齐乐如幻影般的双手间浮动。
如此循环反复,十二味药材不过些许时间便被齐乐如法炮制了一番,最后点点绿光汇聚,形成了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绿色光球,之后齐乐双手一抚,这绿色光球就化作流光落入了这丹炉之中。
这时,台下众人终于爆发了如潮之声。
“刚才那是什么手法?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小子竟然在片刻之间就把这些草药全部提纯了一番,把草药中的残渣全部剔除,只留下精华部分直接炼制,此等手法,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是啊,其他人都是先将药草放入丹炉,借助炉火蒸烤烘焙药性,而此人竟然只靠一套手法就完成了提炼,此法我只在门中炼丹长老手中瞧见过,好似叫什么手?”
一众弟子惊讶的低声议论着,生怕自己的声音太大影响其中场间弟子发挥,但是一个个却是忍不住想要说出声来以表示自己此刻的惊异的心情。
就在这时,台上的孙芷媃样子精光一闪,清冷的声音细细的说道:“牵丝引灵手,这小子竟然掌握了如此手段,怪不得能让那丫头刮目相看,料想他的本事还不止如此吧。”
众人的目光此时全部转移到了齐乐身上,之前的那些不敬之词好似刹那间就被抛掷到了九霄云外,众人此时眼中只剩下了阵阵崇敬与期待,都在期盼齐乐接下来还会有何等表现。
但是齐乐在刚才用出那‘牵丝引灵手’后好似很费精力,面目有些劳累,不过却不影响其操作。
此时,他双手上下翻飞,手中结印宛如两只蝴蝶展翅亲昵碰撞,美妙而规范,每个印法都结的如臂使指,宛如操练过千万次一般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如果说之前众人看其他炼丹之人的动作宛如舞蹈,那么此时齐乐的动作就好似一个舞蹈大师一般,每一招一式都宛如范本,力道苍劲有力之间又不失灵动。
当香烧至最后五分之一时,众人耳边同人听到了一个低哑的爆炸声,好似一个人轻声放了个屁似得,众人此时才转过目光朝那处看去,只见一个弟子面红耳赤,其身前丹炉发出丝丝黑色烟雾,一看就知其炼丹失败了。
这声响动之后,场间没多久竟然接二两三的出现了如放鞭炮似的响动,不过些许时间,场中便有十多个丹炉中飘散出了阵阵焦糊之味,这味道在船舱中汇聚,变成一股难闻的臭味,最后连孙芷媃都眉头轻皱,连忙双手掐诀,召唤出丝丝清风,将舱内的这股焦糊之味引出仓外。
这接连变化让台下众人目瞪口呆,原本此‘精力玉露丸’虽然是‘药丸’级别,炼制起来不如‘丹’难,不过也十分考究炼丹者的手段,但像今日如此多爆丹的却是第一次见,要知道此次比试敢上前炼丹之人大多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其大多数人都对炼制这‘精力玉露丸’已经是驾轻就熟了,最后差别只是在于出丹多寡罢了,谁曾想到最后会发生如此变化。
就在众人惊讶之时,台下一名弟子一下发出了一声惊呼,手指微颤的指着台上一人说道:“你们快看,他…他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随着其指向转头一看,发现此人指的正是齐乐,齐乐刚才经过了‘牵丝引灵手’的提炼之术后就消停了下去,没有继续展现过多手段,直到这最后快要凝丹之时,他的手决才再次一边,只见其手中真气盎然,在其面前虚空渐渐汇聚成型,最后真气化形筑成了一个神奇的法印。
此印略一出现便引动了四周的浮木之火朝此印汇聚而来,原本每人炉下分配均匀的火苗都受此印影响聚集而来,不过片刻,齐乐身前的丹炉就聚集了整个场间小半浮火,虽然只是场上的小半,但是却影响了其他弟子的发挥,一时间才会接二两三的出现如此多废丹。
此时船舱内众人或多或少对炼丹之术有些见识,见此情景还是被惊得再次凝噎无语起来,台下一名弟子此时喃喃说道:“这是,这是丹师才能掌握的控火印?!这人难道已经是丹师了?”
听到此话,周围众人再次爆发如潮议论之声。此时场上再无一人将目光移至别处,而是全部移到了齐乐身前丹炉之上。
这些人中最为郁闷的要数那赵思拙了,刚才原本他见齐乐入冥静思,就以为其装模作样怯场罢了,不再多做关注,只是一心炼制自己的丹药。
当台下爆发出惊异之声时,他刚好完成了丹药融合,准备进行最后一步凝药阶段,那时他还以为台下的惊讶之声是在感叹他的手法娴熟呢,其心中还不由沾沾自喜。
谁知到了凝药阶段时,原本已经熟悉非常的步骤突然产生了自己无法控制的变化,那就是他发现原本帮助凝丹时使用的火焰竟然消失了大半,这一变化让他措手不及,手慢脚乱之下他想进办法做出弥补,但是都无济于事,最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一炉丹药因为火力不足化作一炉废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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