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过程中,那四个人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弱,气息奄奄时仍不忘喃喃求救,“救、救命,救……”
秋宝闭上了眼睛,分工合作,五毒旗源源不断地吸收业力,她默念心法将之转化成自身的灵力。
屋里的三个孩子眨着眼睛一动不动。以往他们只要动一动马上换来一顿打,久而久之,不管在屋里看到什么都不会吱声,一切听从大人们的吩咐就对了。
所以,那四人求救无门,完全是自己作的孽。
祭旗的步骤看似缓慢,实际上没一会儿的功夫屋里便清静了,地上四个活生生的人已完全消失。屋里死了人,地上连一丝痕迹都没有,哪怕是一点血星子或者碎肉。
首次祭旗,旗与旗主灵气大增。秋宝自顾自地坐在屋里打坐,平心静气调节体内沸腾翻涌的灵气。五毒神的心法正邪难分,打坐期间无需护法,若有人心怀不轨企图她可以随时吸收。
正常来说,这是一个逃命的最佳时机。可那三个小孩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识,三人拥躲在小被子里异常冷静地看着这一切,不哭也不闹。
与其说是冷静,不如说是麻木。
那年纪最小的孩子闻到铁鸡带回来的宵夜散发的味道,犹轻轻对年长的那个说了句,“哥哥,我饿。”
那位小兄长一把捂住她的嘴,拽进怀里三人缩成一团装睡。经验告诉他们,逃是逃不掉的,不如赶紧睡一觉,一觉醒来就可以去开工不用看脸色了,大街上也没人会打他们。
没一会儿,他们仨真的睡着了。
这时候,秋宝睁开了眼睛。摊开右手,五道亮光闪烁跳跃,颜色鲜艳的五把小旗子在掌心上轻快地旋转。
新的开始有新的体验!她看到了,看到旗子里边发生的一切。
那四人被分了肉身与灵魂,肌体不够胡乱凑合,在每把旗子里边重新组合成形,个个身有残缺灵魂不全。他们再也没机会出来进入三界轮回,只能在旗子里的世界重操旧业,轮回不息。
更让秋宝意外的是,那些人被吸纳后,他们之前的思想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尤其是铁鸡的,他脑子里的信息让人诧异。
原来,铁鸡曾是那位大蛇哥结拜兄弟的人,大蛇哥是地头蛇,其组织里的一些秘密铁鸡很清楚。偏偏铁鸡对大蛇怀有二心,现与大蛇的死对头私下有来往交易。
也就是说,铁鸡是双重身份吃两家茶饭,两边的情况他均通晓一二。
如果把这些消息报给相关部门……秋宝把目光投向墙边睡得正香的三个小孩。她来到他们跟前站定,居高临下地俯视三人。
她现在这样不方便露面,与相关部门打交道更加危险。
秋宝手一掀,一道微风掠过,把三个孩子的被子掀开一边。孩子们瑟缩了下,没醒,只是互相靠得更近。
望着三具残缺的小身躯,秋宝眼神闪烁,表情略显犹豫之色。
此时,修车铺门口传来一阵阵敲门声。听动静约摸有两三个人站在门口,从对话中得知是附近的邻居来了。天寒地冻,他们本不想多管闲事,见先前惨叫连连,后又了无声息,感觉不太寻常才相约一起来瞧瞧。
敲门没人应,因为店主的脾气比较暴躁,尤其是那妇人的,所以邻居们不敢乱闯。
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报警。
这下子,秋宝不再迟疑,朝三个小孩挥动五把小旗……
约十多分钟之后,警车来了,大家破门而入。在后院发现三个四肢健全的小乞丐睡得正香,邻居们纷纷说没见过他们。想找店主夫妇问,却不知他们跑哪儿去了,大家都在附近搜寻着。
阵仗太大,吵醒了三个孩子。当发现自己四肢健全时,不太适应的两个孩子惊恐得哇哇大哭起来。
只有最大的那个男孩瞪圆了眼睛,表情木讷地看着耐心安抚的人们。
一个穿制服的中年男子见他年龄最大,便过来蹲下身,正准备向他询问几个问题时,那个男孩忽然开口,“叔叔,快去,还有几个地方有好多小伙伴在等……”
“诶?”那男子一愣,猛地发现这孩子的眼睛居然没有焦距,而且说话的时候,表情一派木然……
……时间一晃,就到了元宵。
冬日的暖阳,从天空倾泄而下,人们在凛冽的寒风之中贪婪地汲取那一点点的暖意。车子从山边经过,山上一些不知寒意来的花儿点缀着整个冬天,让人不禁想起一句话来:
岁月静好,心安然;花开无声,静默温情。
平坦的山路上,一辆牛板车正咯哒咯哒地缓慢前行。车上坐着一个大爷和躺着一个小丫头,大爷坐在前头不时挥挥鞭子,不时回头瞧瞧孩子,担心小家伙睡着睡着滚下车去。
他是下陈村的长辈,来山的另一边探望朋友,回来路上巧遇上陈村迷失方向的儿童,故而顺道一起走。
这迷路的儿童正是秋宝,之前刚得到一些灵力,结果为救三个孩子又耗费了一半。
连夜离开那里之后,她昏头昏脑地飞着,结果飞错了方向,只得苦逼地下来搭乘汽车,住旅馆,向人解释为啥会走失……总而言之,一言难尽,就这么折腾了好些时日。
好在她是成人灵魂,知道怎么坐车回来。身上车资虽少,让她搭顺风车的好心人蛮多的。
巧遇隔壁村的大爷,经过邻镇时给她买了一只烤蕃薯吃,吃完没多久就瞌睡了。仙草在边上晒着太阳,空气中的阳光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秋宝呈大字形豪爽地躺着,睡得呼呼的,眉目舒展平和,安然入眠,一棵棵长得老高的树从边上掠过。她掩藏在又厚又长的袖子里的小手腕上,戴着五串链子。
左手戴两条,一条是父亲的檀木珠,一条是大哥的黑曜石。
檀木珠隐隐散发清香,沁人心脾,像极父亲那沉稳爽朗的性子;黑曜石清亮似水,质地细润,与大哥的温文儒雅甚是相衬。
右手她戴着三条,母亲的红玛瑙色泽鲜丽娇嫩,一如她在父亲眼里,永远是初见时的惊艳;姐姐的珍珠手链柔美莹润,与她身上的娴静淡雅十分相配。
还有连丹的白玉菩提珠,上边仅有的一颗粉色琉璃珠让整串链子显得俏皮可爱。记得父亲说过,三兄妹中数她最调皮,该动时动,该静时静,倒是性子最为正常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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